第26章 她不想乾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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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禎一雙手收攥成拳,又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倘若不喜歡釵環首飾,那她喜歡什麼?

正值傍晚時分,略帶了些昏黃的光灑在案前奏章上,片片墨色上猶如灑了層金粉,於尚未燃起燈燭的殿中,隱隱發著光。

被皇帝擠兌了一通,倆人臉色都不大好看,若非早已不是從前一道玩耍讀書時,牢記著上首之人的身份與他們君臣有別,早就已經發作了。

燕王輕扯了下唇角,隨即別過頭不肯再說話,橫豎皇兄也是在闔目,沒注意他這邊。

薑嘉言彎了彎身子,再次拱手獻言道:「臣等,確實尚未成親,也不大懂女子的心思。」他略頓了頓,瞥了眼顧禎的麵色後,又接著說,「臣竊以為,此事陛下可直接問詢皇後娘娘,消息會來得更準確些。」

燕王再次附和:「臣弟覺著明臣說得很有道理,猜測終歸隻是猜測,哪怕同是女子,肯定也會有所不同。皇嫂喜歡什麼,皇兄還是直接問好些。」

薑嘉言隻是一句負氣的話,顧禎沉浸在思緒中,一時竟沒聽出來,反倒還真的思索了片刻。

這番話,倒確實有幾分可行性。

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然到了夕陽西下之時,而今日的公務尚且有許多未處置完。那就等明日吧,等明日了,他親自去問問,她究竟想要些什麼。

若是要求不算過分,那他就允了她。

總歸,她還是自己的妻子,還是這大楚的皇後。

思及此,他又側首睨了眼燕王,淡聲道:「父皇崩逝前還關心過你的婚事,如今你年歲也不小了,可有想過何時成婚?」

不料自個突然被點出來,燕王忙道:「皇兄,我一個人逍遙自在慣了,哪兒願意府裡多個人。此事,容後再議、容後再議吧。」

顧禎也沒真要逼他,隻是身為兄長,兼之這會兒又看他不順眼,想要說他幾句罷了。聞言便隻是狠瞪過幾下,淡聲道:「母後前些日子說臨川想去西郊騎馬,讓朕找個人帶她去。既然不想成親,橫豎你近來閒著,那你就帶她去一趟吧。」

燕王麵色驟變,突然被扔了一個燙手山芋,他苦著臉道:「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性子,哪兒帶得好她啊。」

臨川被太後寵得驕縱異常,從小他們就嫌她麻煩,不願意帶著她玩,這會兒攤了這件差事在手上,他霎時被嚇得想說明日就成親。

「你怕什麼?」顧禎翻閱奏章的長指停頓片刻,語聲淡淡地出著主意,「母後隻說叫個人陪她,你將她帶出去往西郊一丟,等她自個騎累了,還能折騰你不成?此事,能叫母後滿意就行了。」

燕王細想過後深以為是,若是如此,不但自個能休沐一日,還不用應付臨川,完全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他喜道:「那臣弟明日就帶著臨川去西郊!」

待幾人走後,顧禎麵色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隻是這眼前的奏章,卻是怎麼也看不進去,站起身在窗前踱步了幾圈,他招手喚來了吳茂。

如血殘陽緩緩落下,夕暉由此開始寸寸褪去,直至最後一抹餘韻消散殆盡,殿內開始點上一盞盞燭火。

青銅連枝燈上燭光跳動,隨風而搖曳。

顧禎的視線在燭火上停頓許久,又漸而別過了頭。

「陛下?」立在邊上許久,吳茂忍不住出生問詢那將他喚過來,卻又一言不發的皇帝。

顧禎麵色不是太好看,他也不知自個究竟踱步了多久,待一輪彎月遙遙掛在半空,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時,他終是定住了步子。

伸手摘了枝窗外杏花,沉聲道:「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罷了,朕今晚就過去吧,省得她又喜歡東想西想的。」

吳茂心下一驚,一時間竟扌莫不清,陛下如今對皇後娘娘,到底是怎樣的態度。

若說是上了心,可陛下對趙家的手段、那日對皇後娘娘的訓斥,都是實實在在的。若說是完全不上心,那些偶然的關切卻也不是假的。

吳茂不禁感慨,果真是君心莫測,隨後恭聲道:「奴婢這就去備輦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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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趙懿懿正在書房中同小宮娥對弈。

棋盤上黑白棋子勢均力敵,正是殺得難舍難分之時。

「娘娘又被我吃了二子啦。」小宮娥將棋子拾撿走,笑嘻嘻地說。

「嗯。」趙懿懿淡淡應了聲,捏著白子思慮許久,卻有些拿不準該落下的位置,想著想著,她倏爾煩躁起來。

她突然想起,自個從前並不擅弈,是當年在閨中時,聽聞太子棋藝高超,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大楚一眾國手。

自此,她才開始苦練棋藝,鑽研了許許多多的琴譜。

原來是專為他而學的東西,都差點給忘記了。

再看一眼棋盤時,趙懿懿突然興致全無,將手中白子投回棋簍中,淡淡道:「我有些累了,等明日再下吧,今日算你贏。」

小宮娥領了幾個錢,歡歡喜喜的下去了,雲竹捧著個錦盒,小心翼翼站到了她邊上,低喚:「娘娘。」

趙懿懿收撥棋子的手微頓,回頭問:「怎麼了?」

望了眼四周,雲竹低聲道:「娘娘,陛下送來的這些個首飾,娘娘可要瞧上一眼?」

錦盒以檀木所製,通身以金漆繪著鳳鳥紋路,隻消一眼便知其價值不菲。被雲竹捧在手中時,更是瞧起來沉甸甸的,想來是裝了不少東西。

盒身上的金漆有些刺目,漸漸灼傷了她的眼。

他從來就是這樣,每回想要安撫她,就給她送些首飾過來。原來,他也知道她委屈麼?

既如此,他那日為何還要以那樣的態度對她,為何要說那些話呢……

往日見了他送來的東西就歡喜,如今隻餘煩躁與心悸,倘若再多瞧上一眼,她隻怕會失控。

趙懿懿眼睫微垂,輕別過臉道:「拿走吧,我不想看。」

縱早就知道她會如此答,雲竹難免有些著急。陛下如今還願意哄著,稍稍安撫一二,要是真就這麼鬧下去,吃虧的還是娘娘。

想到這兒,她將錦盒擱在一旁,在趙懿懿身側矮杌坐下,輕嘆道:「娘娘,裡頭東西奴婢打開瞧過,都是稀罕物。都已經過去些日子了,陛下肯送這麼些珍品過來,便是存了求和的意思,在那頭等著娘娘呢。」

趙懿懿低垂著頭,往棋簍裡一顆顆的裝棋子,隻做不知。

雲竹卻知她全都聽著了,接著說:「陛下雖動了娘娘府上,還是保留了爵位,同樣一批被發落的,卻有人被抄了家。相比起來,娘娘府上的處置以不算嚴重,說不定就是因娘娘的緣故,陛下才網開了一麵。」

「不,你說反了。」趙懿懿動作忽而動作,難掩心中酸澀地說,「恐怕就因為是我娘家,才會遭此劫難。」

她那父親,分明,是被他拿來敲山震虎了。

雲竹霎時啞了聲,好半晌才說:「奴婢知曉,娘娘是擔憂阿辰郎君同二姑娘。既然陛下存了和好的意思,娘娘何不給他們求些恩典呢?」

趙懿懿沒有說話。

要去求他嗎?

若是再早些,她恐怕會如此,然經歷過那日以後,她卻隻覺得害怕。

求他一遭,非但求不到任何的寬恕,反倒叫自個的尊嚴掃了一地。隻要一想到那日,整個椒房殿的人都聽到了他對她的訓斥,她身子便難受得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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