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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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忱淡淡瞥一眼殿門口站著的懷樂,他順帶兩側過掉在地上的木芙蓉花。

看得出來是很用心挑揀過的,花蕊全都含苞待放,顏色不同,粉的紅的黃的,但白的最多。

就像她現在看到這隻小黃狗之後的臉色,五彩紛呈,最後歸結成了慘淡的白。

她還修裁過了,花枝的末端整齊不顯得繁亂。

有一朵白色的木芙蓉砸出來了,散開幾朵花瓣,像小結巴額上蹦出來的發絲,花蕊上的露水,也恰到好處仿佛她總愛流的淚。

她今天好似哭得很傷心,眼睛又紅又腫,鼻尖也很紅通通的,似乎眼淚擦得頻繁,眼角處有些磨蹭得破了皮,礙著傅忱的眼。

小結巴哭成這樣,他心裡卻沒那麼舒坦。

傅忱收拾人的意味很明顯。

他就是要讓懷樂知道,逾越他的心思也是一種冒犯。別以為被他睡過,會有什麼改變,她就該乖乖的聽話,不要存不該有的心思。

試圖打動他。

傅忱這樣想著,但看到紅通通的鼻尖,撿起花的時白嫩嫩的手背和手腕上的傷痕。

那股找不到源頭煩躁又湧升起來了,忽的覺得不怎麼好笑了,他並沒有預想中的痛快。

很奇怪,為什麼呢,小結巴如今不好過,他應該好過才對,他應該笑,而不是皺著眉頭,死壓著嘴角。

傅忱,你瘋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卻像是想不開一樣,看到不遠處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他居然莫名的心悸害怕。

這種感覺陌生極了,席卷著他的五髒六腑,收走他其餘的味蕾,口中隻剩苦澀,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攥住他的心。

叫他無從發泄。

傅忱輕輕撫扌莫著小黃狗後背的那隻手,驟然收緊,掐得小黃狗瑟縮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嗚咽。

隻要他再用力一點點,孱弱的小黃狗脖子就會斷掉,再沒有生息。

而他深陷其中,渾然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也不知道小黃狗的叫聲越來越淒哀。

痛苦的叫聲沒有喚醒傅忱,隻驚醒了懷樂,在這場漫長的半刻中,她終於收拾好自己的落魄。

單薄的脊梁彎下,撿起掉在地上歪掉的木芙蓉,給每一朵不規矩的花花都正了形,她強顏歡笑,聲音哽咽苦澀。

「忱忱哥哥,你你用過飯了嗎?」

那張慘白的小臉勉強萬分扯出來的笑真是比哭還要難看。

小禍害,她肯定就是在和他賣可憐樣。

傅忱心口怔怔跳著,指尖微動,他猛地別過臉,沒好氣應。

「用了。」

麵對傅忱的冷言冷語,她還是乖乖地回,「用了就好。」

小結巴不和他爭執吵鬧?反而擔心他吃沒吃過?

是怕他了?還是真的知道錯了,傅忱乍然一鬆開手,死裡逃生的小黃狗終於在這時候飛快地竄出,跑溜到懷樂的腳下,一下一下幽怨地叫著。

既有認錯的覺悟,就給她點好臉色看看。

她既聽話,他也不是不能,待她如從前一樣。

這狗本來是撿回來懲罰她的,吃的也吃完了,懲罰夠了,該給她點甜頭。

這叫賞罰分明,恩威並濟。

他思忖著開口。

「在外頭撿的,它在假山回廊的簷下趴著,身上落了雨冷抖得很厲害,瞧著快要死掉了,我就給抱了回來。」

「殿內尋不到小些的軟被和能裹下它的巾帕,用你的被褥擦一擦,給它暖和暖和。」

傅忱抿了抿唇,末了又補了句。

「你應當不會這麼小氣吧。」

說完,他就後悔了,怎麼聽著他在與她服軟似的。

忽察覺到這個認知,傅忱的臉色又變不怎麼好看了。

「」

兩人一時之間都默了默。

懷樂心性純良,她看到小黃狗的時候是驚,後知後覺才是氣。

後來再看到她的餐碗都被用了,連自己給傅忱千萬省下來的吃食,也進了來歷不明的小黃狗肚子裡。

兩人先早的時候本就鬧得僵,仍由誰回來瞧見這幅畫麵,不會多想。

她避免不了怨和委屈的。

漂亮質子不喜歡懷樂黏他,卻能和這隻小黃狗那般親近,扌莫它的腦袋,給它餵懷樂舍不得吃的糖心蛋。

如今傅忱與她解釋了,懷樂又好了,喜不自勝的好,她就知道漂亮質子不是那樣的人。

「不不生氣」

磕磕絆絆說完,傅忱見她笑了,心下定了一瞬,喏,她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蠢貨。

懷樂蹲下來扌莫著小黃狗。

「是在殿外撿的嗎?怎麼以前從從沒有見到過」

「嗯。」

偏殿大而荒涼,沒有燃燈的地方多了去了,給這樣的小黃狗扯個幌子出處,自然是簡單。

懷樂很快信了傅忱的話。

小黃狗感受到懷樂掌心的綿軟溫和,與之前的冰冷強硬完全不同,後頸上的疼痛也被撫慰,它更朝懷樂貼近,伸出舌尖討好似地舔她繡了小繁花的靴履。

有泥也不管了,懷樂瑟躲著腳,她呀一聲,「沾沾泥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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