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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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禹的皇兄還能有誰。

不正是傅忱, 梁懷惔前不久才罵過的畜生。

梁懷惔不斷往前掙,鎖住他四肢的鐵鏈,掙得越發響, 他渾身上下的青筋亙延, 眼神凶狠。

傅忱知道梁懷惔習武, 手上的力氣驚人,若是一般的鐵器打造的鏈子壓根就不能束縛住他,沒兩下就會被他給掙斷。

所以傅忱特地用寒鐵打造鎖鏈。

寒鐵韌勝過黃金,即使借助刀槍劍戟也壓根無法將它割斷,一旦鎖上,隻能用鑰匙才能夠打開。

梁懷惔手握成拳,不斷掙紮。

他心亂如麻, 汴梁皇宮死掉的人, 並沒有被傅忱燒死, 傅忱派人用推車,把這些人全都摞起來運出城丟到了京郊幾裡外的亂葬崗。

汴梁皇宮的侍從還有死掉的兵士全都在那邊了,還有一些後宮的主子,什麼才人婕妤。

且不說冬日裡不熱, 屍體不會因為高溫壞掉而產生疫病。

但就說那亂葬崗上空常年盤旋著一大群叼人, 吃的惡鴉, 死人丟過去, 一個晚上就能被惡鴉叼吃完了,第二天隻剩下冷骨森森。

汴梁皇宮內亂, 西律人是把南梁的人當作菜花砍。

跟在身邊伺候的人明裡暗裡擔心說過他的阿囡會不會死了……

梁懷惔當場勃然大怒!

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忠貞很久的人, 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

梁懷惔心裡明白。

逃出去後蹲守在亂葬崗很久, 他把那群惡鴉都殺掉了, 守了有些日子, 抬出來的人從多到少,漸漸沒有,好在也沒有在亂葬崗找到他的阿囡。

這說明他的阿囡沒有出事,也能叫他鬆了一口氣,輾轉到了汴梁的楚館。

他有想過,阿囡可能會在皇室裡的某一角,或許變成了燒火的小宮侍,灑水的小宮侍。

她人那麼小,膽子更小,又總愛低著頭,很少有人注意到她,還有啊,他的阿囡一點也不笨,從前她就機靈。

即使因為忘症,叫她人變得單純了些,她也不會笨的。

藏得太好了,所以他找不到她。

冒死派進宮的人,就像是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帶回來,梁懷惔越等越急,他隻能親自進宮來找,他知道進宮會麵對什麼。

數年的折磨,叫傅忱恨他入骨。

他或許還沒有找到阿囡,會因此了喪命,但梁懷惔管不了那麼多了,阿囡若是在宮亂之時逃出去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過著好日子。

這兩者都好,隻要還活著,沒有死。

但就怕阿囡死了,死在了汴梁的皇宮裡,甚至沒有人給她安葬,沒有人注意到她,梁懷惔想到這裡,他就必須要進宮。

落到傅忱的手上也不怕,死在傅忱的手上不慌,阿囡若是真的死在了皇宮,那麼他死在這裡,也是和他的妹妹,他的阿囡死在一起了。

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梁懷惔哪裡想過,阿囡沒有死,也不是她藏得太好,是有人圈禁了她。

所以他的人才探查不到阿囡的去向,找不到她。

是傅忱。

他要娶阿囡了,為什麼娶?

他這個賤種,骯髒到了塵埃,狗到頭了,也配娶他的妹妹?

他算個什麼東西。

他的阿囡,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他傅忱算個什麼?

盛怒過後,越來越多繁亂理不清的思緒在梁懷惔的思路中蔓延。

梁懷惔更多想的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傅忱會和阿囡扯上關係?怎麼就談到娶了。

傅忱怎麼會認識他的阿囡?

傅唯禹真慶幸她點的**香劑量很重,外頭看守的人睡得死,不然這麼大動靜,肯定會把外頭的人招進來。

萬一,再驚動她皇兄。

她有幾個命在這裡鬧的,「你你別激動啊」

瞧見這畫像就發瘋,該不會

傅唯禹腦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他要找的阿囡,就是他皇兄要娶的人,她的小嫂子。

「」

這???????!!!!

開什麼玩笑啊?這是要跟她皇兄搶人阿!

梁懷惔的兩隻手已經磨出了血,正嘀嗒往水裡滴,他仿佛察覺不到疼。

眼睛裡消散不去的凶狠,「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唯禹被他嚇得跌坐在地上。

也顧不忙站起來,連忙擺手,「你、你怎麼問我?我不知道」

梁懷惔的眼神裡仿佛藏著無數把利刃,要將她射穿。

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傅唯禹連忙證明自己清白,「我真的不知道,說起來知道,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她指著水裡已經沉下去的畫像。

「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畫像上的女子,我皇兄明日要娶的人,是你的」

「是你的」

她不知道這名女子究竟是梁懷惔的什麼人。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可是她皇兄捧那懷樂是捧得跟心肝寶貝似的,他都成階下囚了,還怎麼跟他皇宮搶。

「我能不能問問?她是你什麼人?」

「你心儀之人?」傅唯禹窺探著梁懷惔的臉色,不會吧。

梁懷惔咬著牙,「與你何乾。」

傅唯禹心落一截,拍著月匈口,「你」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

「幫?」

傅唯禹這才想起來,梁懷惔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安好心幫他,找人是,現在也是。

明明,她是真的想要幫他啊。

要不是真的想幫他,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水牢裡天天求著他,叫他說出那個人的麵貌,幫他找。

這件事情要是被她的皇兄知道,肯定會收拾她,指不定會把她丟到含元殿餵食人鯧。

一直都不被梁懷惔相信,也叫傅唯禹有些氣了。

她反向勸說道,「不管她是你什麼人,我看啊,你也別惦記了吧。」

「你看看你現在階下囚的樣子,我不是奚落你。」

「我是認真地跟你說,你吃喝都要有人給,她跟在你的身邊,你能給她很好的生活嗎?你既然喜額擔心她。」

「我勸你也別擔心了,先顧好你自己吧,我不知道你跟我皇兄之間有什麼恩怨,我皇兄這個人睚眥必報,他性子最是不好了,我雖是他親妹妹,跟他也養不好關係。」

「我勸你該服軟些,就服軟吧,別跟他對著乾,整日被他打。」

傅唯禹看了看梁懷惔身上的傷。

「我是真的在為你考慮,喜歡一個人肯定是盼著她好的,先前我與你說的,我皇兄性子不好,但是我看他對你那位阿囡很是上心,給她的吃穿住都是最好的,事事緊著她,護她護得很好,她皺皺眉頭,我皇兄都抑悶不悅。」

「為了她還發落了曾經汴梁最出眾的三公主梁懷月,明天就要立她為後了呢。」

梁懷惔大驚,「立後?」

「對啊。」傅唯禹點頭。

「皇後啊,這是多麼尊貴的身份,但凡長了眼生了心的世上女子,誰不想做皇後?」

「你有把握嗎?你的阿囡會放棄皇後之位,跟著你走?」

傅忱怎麼會立阿囡為後?

他想乾什麼?他要圖什麼?喜歡?傅忱會喜歡阿囡?

梁懷惔不信。

「我今天能畫出來她的畫像,也是因為皇兄派我去給她消遣,哄她開心。」

「我皇兄是喜歡她的,我看著她她大概也是喜歡我皇兄的」

傅唯禹回想她一提到她哥時,懷樂的反應,喜歡肯定是有的,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她皇兄混賬是混賬,但那張臉再加上渾身的本事,如今又身居高位。

多少女人會前仆後繼。

梁懷惔大罵,「狗屁!」

喜歡?前頭說的篤定,後麵牽強附會,梁懷惔想想,定然是傅忱那畜生強迫阿囡了,逼迫她做了不喜歡的事情。

他現在被困在這裡,壓根做不了什麼。

不行,他必須要掙開枷鎖。

救阿囡出囫圇,殺了傅忱那賤種,取他的心頭肉給阿囡治病。

「你別激動,我和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要氣你,是讓你想清楚,不要做傻事。」

「你一個人,又沒有幫手,不要犯傻去做送命的事情,不和你說笑了,我敢跟你保證,要是你敢在我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搶人,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傅唯禹也說不清,她私心並不希望梁懷惔死掉,可能是因為她在汴梁無依無靠,沒什麼朋友,梁懷惔是她來到汴梁之後,唯一認識,能夠暢所欲言的人。

懷樂,心思單純,但是她太敏感了。

好玩是好玩,比梁懷月要好玩,跟她在一塊處是不累,但是中間豎著傅忱,傅唯禹可不敢在她麵前胡說什麼。

要是讓傅忱知道,那就完蛋了。

傅唯禹左右說不聽,外頭的迷香藥劑重,但也不能夠維持多久,耽擱的時間長了,說得夠多,她收拾地上的紙筆。

「我下次再來看你,你好好想想。」

說完也不敢再看梁懷惔要殺人的眼睛。

很快匆匆離開了。

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傅唯禹不希望梁懷惔掙脫鏈子,明日去鬧,傅忱追究下來,到時候她和他都活不了。

鏈子結實,應該掙不斷,他沒有鑰匙跑不了。

這個夜無比的漫長,難熬的又豈止梁懷惔,傅唯禹兩個人。

若是真論起來,最睡不著的便是傅忱,他的心好像被人放到了油鍋裡熬著,一直翻滾沸騰。

揮之不去的畫麵,是懷樂見到柏清珩時驚喜雀躍朝他跑過去的畫麵,她很開心。

柏清珩塞給她的蒙汗藥,她也帶著了。

「」

傅忱擰了帕子,轉頭看向榻上香甜熟睡過去的懷樂。

前頭柏清珩來過,懷樂心裡揣著事,但傅忱哄她哄得好。

她總還是孩子心性,玩起風箏來就忘了,跑著追風箏,跑累了,回來沒有多久,傅忱給她捏捏小腿,捏捏小細腕子,她很快就熟睡過去。

傅忱把給懷樂擦臉洗乾淨晾好。

撩衣坐在塌邊,凝視著懷樂,手指撚起她的一縷發繞在發間。

「樂兒,你會再次丟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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