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14(2 / 2)
傅忱把話挑得那麼乾脆,他倒是表了態度,梁懷惔那天到了對峙的後半,幾乎不敢看懷樂的眼睛。
阿囡會不會認為,是他故意安排,故意讓人拆散她和傅忱,壞他的姻緣。
都道他是氣,梁懷惔自己明白,他不過落荒而逃。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阿囡不怪哥哥嗎?」梁懷惔看著瓷盤的紋理。
「怪哥哥什麼?」懷樂疑問。
「會不會覺得是哥哥安排,故意拆散你和傅忱。」
梁懷惔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謊騙。
懷樂了然一笑,上前抱住梁懷惔臂膀,靠在他的肩上。
「不會。」
「哥哥才不會這樣做呢,哥哥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阿囡好。」
梁懷惔心裡稍稍安定,「真的嗎?」
懷樂倒笑他,「哥哥學了婆婆媽媽,要是讓閒閒知道了,肯定要笑你。」
梁懷惔又輕彈她的腦門,「當娘的人,總這樣沒個正形。」
懷樂哥哥長哥哥短喊了多聲,梁懷惔的心都被她喚軟了,但看她欲言又止地撒嬌。
梁懷惔點破她,「阿囡還有什麼話要跟哥哥說。」
被猜出來了。
懷樂擠眉弄眼,就知道瞞不過。
「哥哥的婚事。」
梁懷惔嘴角的笑一瞬間僵住了,「?」
「是傅忱的主意?」
梁懷惔擺傅忱一道,傅忱睚眥必報,這事懷樂一說,梁懷惔立馬就想到他身上去了。
「也不算全是他的主意」
姻親的事情,雖說是傅忱先起的頭,但說實在的,懷樂在心裡已經想過很多回了。
再且說,她回來後。
上門明裡暗裡打聽哥哥的人不少,懷樂在暗中也一直在留意。
哥哥一直都不著急,阿娘不在了,懷樂覺得她自己也該替哥哥操操心。
至於傅忱。
他說動懷樂給梁懷惔講姻親的事情並不厚道,好歹也是為了他好不是。
有時候,他真醋得不行,真心希望能有人將梁懷惔收走。
不全是他的主意,梁懷惔目光一冷,從鼻子裡嗤一聲。
「阿囡希望哥哥娶誰?」
什麼叫希望,這都是氣話。
「哥哥的終身大事,怎麼能這樣隨便?
梁懷惔道,「不是你希望哥哥娶妻嗎,那你幫哥哥相看,有入眼的人,便告訴哥哥,哥哥應你的話娶了就是。」
「哥哥說這些是在怪我多管閒事了?」
懷樂急急道,「將來若有了嫂子,那人也當是哥哥心中喜愛的,想要與其終老一生的人,哥哥若不願意娶,直接回了我就是,為何要這樣與我賭氣。」
懷樂語氣很快,說完負氣背過身。
看她起伏不斷的肩膀,顯然也是慪氣了。
傅唯禹在外頭聽著,忍不住著急,「皇兄」
相較於三人的膠著。
傅忱恣意至極,他倚著紅漆香木,手裡拿著食盤,時不時丟些食下去,那些艷紅如血的紅鯉魚爭先恐後擠在一堆搶魚食。
眉眼低垂,瞧著君子溫潤如玉,實則手段狠戾,不過氣息內斂。
傅唯禹可不敢在傅忱造次。
叫了一聲就沒有後文了,傅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抬,神情淡漠,「慌什麼?」
傅唯禹在一旁唯唯諾諾,「皇兄,皇嫂去勸,你說梁懷惔會不會真的挑了別人去。」
傅忱反問她,「你覺得可能?」
「我不知道。」傅唯禹臉色慘白,幾欲要哭又不敢,心裡亂糟糟。
她又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本事,若是梁懷惔娶妻,她何去何從?
真要擇婿嗎?
傅忱手裡的魚食餵完了,視線掠過來一看,旁邊的人就差哭哭啼啼了。
嫌棄道,「就這樣愁嫁?」
「你好歹是姓傅,全天之下,除了他梁懷惔多的是好男兒,仗著公主的身份,誰不是任你挑,能不能少給我丟些臉?」
傅唯禹本就忐忑,挨訓了,沒憋住淚。
抽噎著,「皇兄為何隻訓我,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全天之下都是女人,皇兄不也是隻要皇嫂一個,您不能得了好,就來埋汰我,唯禹是您親妹妹。」
人比人氣死人,都是當哥哥的,看看懷樂的哥哥,再看看自己的哥哥。
傅唯禹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卻還憋著聲。
傅忱抱臂看著她哭,冷眼旁觀。
傅唯禹被他看著,哭了一會,梗著脖子也就停了。
「出息。」
傅忱深知梁懷惔的性子,也的確如他所算計。
梁懷惔是個妹奴,懷樂跟他慪氣,他是裝不住麵子幾個回合。
「好了,好了,都是哥哥的不對,不該惹你惱,阿囡心裡不舒服,打哥哥出出氣吧。」
懷樂翹高了小嘴,「不要。」
「哥哥習武,渾身都是骨頭肉,打了我手疼不算,心也疼。」
梁懷惔轉了懷樂回來。
「不哭了。」
「還懷著孩子,日後孩子學了你,總愛哭怎麼辦?」
懷樂扌莫扌莫肚子,「都要賴哥哥。」
林懷惔哭笑不得,「行,賴哥哥。」
「哥哥真不想結親,這一生隻看著你姻親美滿,兒孫滿堂就好,哥哥心中別無他念。」
眼中的包容恰納,叫懷樂鼻頭一酸。
「哥哥不肯邁出這一步,去認識姑娘,是不是因為當年為了救我,結契洗憶抵押過半生的命數,隻恐怕剩下的時日無多,耽誤了別人。」
梁懷惔心裡一驚,皺眉,「誰告訴你的,沒有的事。」
他從來沒有在旁人麵前提起過。
「哥哥還要瞞我,可惜我都知道了。」
「哥哥為我做了很多,我卻隻知道享清福。」
懷樂從前什麼都不懂,心裡羨慕三姐姐有哥哥,卻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冥冥當中守護他做了很多事。
「說給你,你又要哭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哥哥如今好好的。」
說起來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鄭奚的藥起了用,又或者懷樂歸家,梁懷惔總覺得,他最近身子越來越好了。
大概是跟著閒閒強身健體,回了很多氣。
有阿囡在身邊,什麼都好。
「我來也是要和哥哥說這件事情,哥哥若是因為抵了命數的事情不肯相看姑娘,那就不用擔心了,我和傅忱出遊時,逗留苗疆數月,正是為了哥哥抵命數的事情。」
梁懷惔更是一頭霧水,「你們去苗疆是為了這件事?」
「他告訴你的?」
「是啊,若是沒有他告訴我哥哥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懷樂就將抵命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梁懷惔聽完後默默良久。
他震驚傅忱竟然要為他抵命,又唏噓譽最後給他補上命數的人,竟然是這件事情最初的始作俑者。
感恩,梁懷惔不想感恩。
災禍都因她而起。
「」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哥哥就不要再多說了,如今種種,都還好。」
梁懷惔良久點頭,「嗯。」
「那相看」
梁懷惔打斷懷樂的話,「命數抵不抵上,哥哥還是原來的那句話。」
「哥哥不想結姻親。」
「或者傅忱這樣為我謀劃,是想著我欠他個人情,好叫我接納傅唯禹?是這樣嗎?」
懷樂試探著問,「這些日子的陪伴,哥哥對唯禹有沒有」
梁懷惔直視懷樂的眼睛,一字一句。
「沒有。」
門外,傅唯禹臉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猶如被卸了全身的力氣。
傅忱看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慘樣,頭一回沒有再奚落說她。
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懷樂來這一遭,梁懷惔次日就回了府上,誰知道梁懷惔回去,傅唯禹自從那日聽到回話後,她不見了蹤影。
四下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她,懷樂愁雲密布。
傅忱安撫懷樂,「等她想清楚。」
傅唯禹這一走,去了好幾個月,一直到懷樂生產的那一天她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