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15(1 / 2)
她看起來比之前清瘦許多,話較之前少了。
問她去了哪,她隻說去外頭,先回了長京待了幾日,待不住了,順道還去外頭散了散心,給懷樂帶了來很多吃食回來。
懷樂聽她說著一路去了什麼地方,細細觀察她的一言一行,看著她似乎好了很多,眼看著沒有之前那麼鑽牛角尖。
安胎養息的這幾個月,懷樂並沒有過多憂心忡忡,哥哥的姻親,他不願,強求不來的。
懷樂這一胎順產,沒有廢太大的力氣,是個女兒,哭聲嘹亮,十足十的美人坯子。
名字叫忙忙,是出生前就定好了。
懷樂產後乏累,傅忱一直在旁邊守著。
乳母們抱忙忙去洗,給她裹起來,她倒是乖哭了幾聲就不哭了,葡萄大的眼睛,睫毛還沾著淚水露珠,白白嫩嫩,比閒閒還要胖。
閒閒看了妹妹很喜歡,說要抱。
傅唯禹跟在旁邊,「閒閒有力嗎?」
她是想到幼年時被傅忱摔過。
那會她還沒有記事,剛生下來就嘗到了疼痛的感覺,至今還忘不了。
「姑姑,舅舅和阿爹都誇我力氣大呢。」閒閒拍著月匈膛保證道。
梁懷惔抱了一會,看著忙忙吐泡泡,他也跟著笑。
粉雕玉琢,跟阿囡小時候真像。
將來也一定很聰明。
閒閒饞妹妹,也要抱,就為著姑姑說一句怕他力氣不夠抱不穩的話,阿爹和舅舅不樂意給閒閒抱妹妹了。
特別是阿爹,說什麼都不行。
阿娘沒有醒,閒閒眼巴巴看著香香軟軟的妹妹,「舅舅~」
央求了好一會,梁懷惔終於鬆口了。
傅忱:「」
小小年紀,還知道搬怎麼搬救兵有用了。
知道找舅舅來壓阿爹。
都是阿囡的孩子,多親近也是好的,梁懷惔還是應了。
把忙忙遞給他。
閒閒抱得穩穩牢牢的,炫耀式地揚起他俊俏的小下巴。
在場的三人都默契地彎了唇。
閒閒觀察仔細,「舅舅,妹妹的鼻尖有一顆痣,很小,舅舅也有,和舅舅的一樣!」
梁懷惔低嗯,他剛剛就看到了。
傅忱上回去有司衙門忙的那段時日不是蓋的,有司衙門和大理寺的權力太分散,屬於兩相製衡。
就因為太過於分散,故而梁懷惔整日要督查過目的事務太過於繁多。
梁懷惔占個督司的位置,並不能直接真正動搖改變有司衙門和大理寺的內部。
更何況,他是武將出身,在文官治理這一項上,還是傅忱的權謀手段略勝一籌,想不到徹底整改這一項上。
傅忱是天下共主,他出手名正言順。
傅忱索性改了大理寺和有司衙門,二者打散再融合,成為一個督查機構,一層層篩上來。
朝堂**不都是由官官相護起來嗎。
他就改成官官相互督查。
看誰敢在中間亂來,這樣一來徹底減輕梁懷惔的擔子,又更公正嚴明。
底下人無一不對他信服。
君主年齡比督司大人年幼,但手段卻是更勝一籌。
忙忙才生下來沒多久。
付祈安打著送賀禮的名頭,又來修書好多封,催促著傅忱回京,信裡言辭懇切,叫人聞之動容。
懷樂看了,都有些可憐他了。
懷樂還在做小月,輕易動不得身子,何況忙忙還小,脫不得身,怎麼好帶著她一路奔波。
傅忱回信讓付祈安再多忍耐一些時日,另外,他派遣了默還前去幫忙。
付祈安千盼萬盼,本以為能夠等到傅忱一家子,見到暗樁那一刻,又指著他的腦袋,在昭陽殿,大罵傅忱。
沒有不推脫的,說什麼修養小月,他是不抱希望了,隻怕著懷樂小月修養好了,他都不會來。
罵完了,又不得不苦著一張臉替傅忱執政處理小山高的折子,應付大臣的輪番詢問。
這天下之主,誰愛當,誰當去。
活是要累死人。
忙忙比閒閒還要好帶,孩子雖小,似乎卻很懂得體恤爹娘,即靜又活潑,從小那股機靈勁就出來了。
她比閒閒還要啟蒙得更早。
外貌承了傅忱的旖麗,又融了懷樂的柔美,不僅生得傾國傾城,更是古靈精怪。
調皮搗蛋得十分厲害。
回回犯下來錯,她小嘴甜甜地抱著舅舅阿爹的腿腳晃悠,躲在哥哥後麵,自小就懂得喊人了,誰都不忍心罰她。
閒閒也很疼妹妹,他的小弓送出手去,沒有兩天就被忙忙玩到損壞,吧嗒吧嗒流著眼淚喊哥哥,閒閒疼妹妹,又親手給她做了一個。
得了新的小弓,忙忙哭聲立馬就收了,謝了哥哥,帶著小弓瘋跑出去,像隻靈動的蝴蝶。
閒閒十一二歲就像小大人似地在後頭叫妹妹,「跑慢些,別摔了。」
哥哥給做小弓非常漂亮,又牢固,經得住忙忙玩,若是放在往常,沒有個三五日忙忙是玩不膩,也不肯脫開手,甚至夜裡可能都要捏著睡。
今兒個出去一圈,回來就給收了起來。
用晚膳時也不鬧騰,乖得異常。
眾人都覺得怪了。
梁懷惔率先問了一句,「怎麼今日不拿著小弓了?」
忙忙垂著小腦袋瓜子,她的雙螺髻墜著的玉鈴鐺花釵墜子晃得叮當響,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小手在下麵晃晃晃,梁懷惔眼尖看到她掌心蹭破了皮。
唰地臉拉下來,「遭誰欺負了?」
傅忱臉也瞬間冷了下去,傅唯禹著人拿藥酒來,懷樂給她幫銀筷換成了勺,辣酒擦拭傷口很疼,忙忙眼淚花子在眼眶裡打轉轉,閒閒在旁邊給她呼呼。
「哥哥~」
梁懷惔問不出,他招來手底下的人問。
這一問才知道,忙忙跟人打架了,她今天拿了弓出去玩,跟人打起來了。
「跟誰打?」
忙忙在這一片就是小魔王,簡直有當年梁懷惔的風範,別說她厲害,不用搬出督司府的身份,周圍的人都怕她。
很多人都唯她馬首是瞻,小小年紀已經當老大了。
要說這一片不買賬的大概也就那麼一個人。
「是沈家的小公子。」
梁懷惔,「」
這就不好管了啊。
督司府後巷搬過來一家老學究。
這家子老學究不是別人,嚴格意義上,算起來,是梁懷惔先前的恩師,對他有知遇之恩。
回汴梁後,上戶冊時,梁懷惔認出來了人,把後巷的朱門小院給恩師住,也算是變相的照拂。
致仕後,舉家離了汴梁,沈家雙親被波及,死在了長京那場戰役。
隻剩下一個獨兒,沈溫熙。
年歲比閒閒要稍大一歲。
懷樂見過一兩回,很知禮的孩子,生得俊俏,就是沉默寡言,話很少,頗有些少年老成。
自小沒爹沒娘,府上有好吃的糕點,懷樂還會囑咐人送過去。
忙忙和懷樂一樣特別愛吃飴糖和梅香小餅。
那會她午膳沒吃多少就說飽了。留著肚子要吃梅香小餅和飴糖,懷樂一時沒有察覺,另外勻了一份讓人送到後巷。
忙忙吃到一半沒有了。
再叫人去拿,小廚房說沒有了,胡說,忙忙明明見到今日有很多,阿爹和舅舅哥哥都不喜歡吃甜的,姑姑歷來也少吃。
難不成被阿娘拿走了,忙忙打算再去蹭一些。
才找到懷樂,就見到阿娘將飴糖塊還有梅香小餅包起來,叫人送走了。
忙忙好奇跟了上去,半道打發了送小食的仆從。
那是忙忙第一次吃癟。
第一次見到除了她哥哥以外長得那麼好看的小哥哥。
第一次受到冷落。
問他叫什麼名字,他都不理人,忙忙問他憑什麼要搶小酥餅,他索性就不要了,忙忙說要進去,他也不讓,給忙忙碰了一鼻子灰。
這梁子結下了,忙忙夜裡賴到了哥哥的房裡,倒在哥哥的床榻上,看著她自己帶過來的小人書,翹著小腳晃。
裝作不經意跟哥哥打聽。
「哥哥,我那日在牆頭見到後巷裡有人進出,是誰呀?以前沒有見過,什麼時候搬來的嘛。」
閒閒看了很多的策論,都是傅忱尋來叫他看的,正看得入迷,也沒有注意到忙忙在打鬼主意。
「唔,是舅舅從前的夫子。」
忙忙從榻上掙起來,「舅舅從前的夫子?」
不對,他年紀比哥哥都大不了多少,「哥哥騙人,那明明才多大嘛,怎麼可能是舅舅從前的夫子。」
「年紀小?」
忙忙點頭,「對對對。」她還伸手墊腳比了比,「看起來比哥哥還要高一點點。」
閒閒順口一答,「那是夫子家的孫兒,沈溫熙,跟哥哥一個書院的。」
「他學識不低。」
忙忙想到他那樣子,小嘴一撇,「再厲害,有哥哥厲害。」
看他那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還擺臉子讓人,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嘛。
送飴糖塊的小婢女都說了,送過很多次。
他怎麼還那樣理直氣壯。
閒閒謙虛道,「嗯,他要更厲害些。」
沈溫熙和他的學業不相上下,重要的是沈溫熙入書院的時辰更早。
哥哥都這樣說,忙忙轉著圓溜溜的眼珠子,嘀咕道,「真的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