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殺意(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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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時候,第一股北風卷到了苦煉門。

沙漠中氣溫逐漸下降,隻有白日的太陽能賜予些許溫度。九雀裂穀因為太深,溫度變化不明顯,但清晨時分,說話呼吸都已經帶有薄薄白氣。

一枚磨得滾圓的彈子彈跳著落下,順著傾斜的路麵一直滾到「雪劍」小隊的麵前。

「雪劍」正在執行他們每日的巡邏任務,隊長用足尖把彈子踢開,抬頭便看見前頭走來一個人。

星一夕蒙著雙眼,仍如履平地,連日日與他相處的人都要懷疑,他是否真的瞎了眼睛。他走得著急,不時側著耳朵傾聽,察覺呼吸聲之後頓了頓,笑著打招呼:「雪劍。」

無論「雪劍」還是死在黑塔的「冥劍」,外表與裝束完全沒有任何區別:黑色的兵器,黑色的衣裝,隻露出一雙冷冰冰的眼睛,連五官也被黑色的麵具籠罩著,看不清麵目。

為首的隊長是個女子,聽見星一夕的話,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也仍對他略略頷首。

星一夕耳力絕佳,十二劍裡的每一個人他都能分清楚,隻是隊員們並不樂意告訴他自己名字。久而久之,他也隻能用小隊名字稱呼。

這一點兒夠不上親昵的熟悉,讓星一夕與他們總能多聊幾句。

十二劍對星一夕沒有惡感。一是因為星一夕平素低調、溫和,待人接物十分有禮,也絕不做出格越矩之事,是苦煉門裡難得的老好人;二是因為星一夕確實懂得推測天象和占卜,曲天陽很尊重他。於是連帶著曲天陽身邊的十二劍也對他十分恭敬。

「星長老。」隊長身後兩個隊員出聲打招呼。

星一夕便問他們是否看到一個彈子滾落,說這是自己用於占卜的工具。雪劍隊長撿起交給他,星一夕小心收下彈子,兩人指尖相碰,他微微一笑:「多謝。」

隊長沒有離開,靜靜看著星一夕:「你想問什麼?」

星一夕仍是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們跟椿長老抓住的那大瑀刺客是一起回來的。英則要保他,你也要保他?」

「不,不是的。」星一夕搖搖頭,「在欒秋這件事情上,我跟英則不是一條心。」

這說法顯然令雪劍隊長吃驚,那雙沒什麼表情的眼睛裡流露詫異和懷疑。

「你和英則,不是一條心?」

「我想讓欒秋死。」星一夕低聲說,「椿長老必定也和我一樣,知道欒秋來的目的。他要帶走英則,但英則絕不能離開我們苦煉門。」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些偏執與焦急,但很快掩藏起來,再次對雪劍隊長笑了笑:「我他現在如何?」

雪劍隊長沉默了。

星一夕:「隻要知道生死,別的不重要。」他十分坦誠,連昨夜一直豎起耳朵傾聽動靜的事兒也告訴了眼前的女子。到後來椿長老聲音漸小,他再也聽不見,才有今日的設計相遇。

雪劍隊長:「若還活著呢?」

星一夕:「我便再想辦法。」

雪劍隊長走過他身邊:「那你多想幾個吧。」

星一夕麵朝她和隊員離去的方向,笑著說:「多謝。」

「雪劍」小隊每日的巡邏路線基本都是固定的,星一夕坐在高處,靜靜捕捉周圍的細微聲音。

方才「雪劍」隊長從身邊走過時,他記住了她身上佩劍與金屬月要帶撞擊的聲音,隨著走動,富有節奏。這聲音曲曲折折,沿著九雀裂穀往遠處去,時不時會停下。

直到日上中天,他才從高處落地,仍慢吞吞地,和以往一樣步伐平緩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同樣住在山壁鑿出的洞口裡,但寬敞明亮。雖說一個瞎子的住所不需要多麼明亮,但李舒不這麼想:他帶著人把星一夕的家布置得亮堂乾淨,誰看了都知道,這兒的主人被人仔細認真地看顧著。

如今,李舒、陳霜與白歡喜正在星一夕的家裡吃午飯。

星一夕落座時,聞見了肉類的香氣。這是陳霜的手筆:他長年在外遊歷,擅長打獵,更擅長料理食物,加上隨身帶著各種奇特的大瑀調料,平平無奇的兔肉也能被他侍弄成絕妙菜餚。星一夕動了動鼻子,他頭一次遇上無法通過嗅覺分辨的調料。

陳霜正要解釋,李舒忙對他擺擺手。

果然,星一夕沒有問。他吃了半飽,把自己從「雪劍」那兒問來的消息告訴了眼前三人。

這個小小的同盟,是昨夜才連結而成的。

李舒要救欒秋,陳霜自然也要救欒秋。星一夕不想看見李舒難受,別別扭扭、不情不願地加入了這個聯盟。

唯有白歡喜,無論他們怎麼勸說都不吭聲。

救走欒秋,勢必要與椿長老為敵,而椿長老控製著苦煉門,與他為敵就等於必須離開苦煉門。陳霜可以回家,李舒欒秋可以遊歷天下,星一夕可以跟著摯友離開,然而白歡喜沒有可去之處。

他僅有苦煉門這一個家。

最後是李舒以性命相逼,白歡喜才訥訥點頭。

他此時仍是毫不積極:「既然沒死,那就可以放心了。他畢竟也是椿長老的弟子,椿長老絕對不會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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