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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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自己的血是不能用了,隻好捉了隻野雞,放了血,用桃枝蘸著血,將陣眼補上。又結了個起風的法印,將桃花吹了滿山,忙活了兩個時辰,除了謝長明站著的地方在陣法上微微亮著,別處都是黯淡無光。

可見這座無名的荒山上確實沒有別的有靈力的物什了,不過是白費功夫。

謝長明嘆了口氣,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上一世他不會這個法陣,醒來後硬是將這座荒山一寸一寸找遍了,也沒尋到謝小七的蹤跡,但不再找一遍總不會死心。

片刻後,謝長明用荒草將法陣遮蓋住,趁著天色還未黑透下山。

山下是個叫尋禹的縣城,依山傍水而建,近些年來也無大災小難,百姓日子過得很富裕。現下已是黃昏近夜,月亮還未東升,屋簷下都點了燈籠,映得亭台樓閣皆是影影綽綽。

謝長明看了一圈,走進了家茶樓,一樓空落落的,隻有一個小二靠在柱子旁打瞌睡。順著樓梯往上走,二樓擺滿了桌子,人聲鼎沸,打馬吊的、打牌的、賭骰子的,應有盡有。

茶樓與茶樓之間也是有不同的:燈火通明的,便是正經喝茶的地方;若是昏昏暗暗,連燈都不點幾盞,大多是背地裡開的小賭場。

謝長明挑了張打馬吊的桌子,湊過去排隊,正巧一人輸光了籌碼,罵了句晦氣,抬腳要走,謝長明便理所應當地坐在了那人的位置。

斟茶的夥計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茶壺停在半空:「你怎麼能來打馬吊?你有籌碼嗎?」

謝長明將馬吊牌往桌子中間一推:「先記在賬上。」

一般的賭場,大多可以欠賬。畢竟做的是無本生意,借出去的多,來的也快,人在他們手上,怎麼都能拿得到錢。

謝長明在野地裡躺了三年,江南雨水多,也可看作每隔幾日便要洗澡和洗衣,所以隻是穿著破舊了些,並無異味,沒到人厭狗嫌的地步。

夥計的斥罵聲險些要脫口而出,原因無他,謝長明的穿著未免太寒酸了點,說他是乞丐都是抬舉。

良好的職業素養阻止了夥計做出粗魯的行徑,他大聲道:「總之不行,你這樣的就不行。」

桌上的另外三個人不耐煩起來,一個大爺將牌一摔:「怎麼了,還打不打了!」

茶樓裡講究的是暗賭,不能喧鬧,這邊的聲音一高,周圍瞧熱鬧的人便圍了一圈。

謝長明站起身,對旁邊一人從容道:「若是我輸了,便在這裡給館主當長工。」

那位茶樓的主人金館主愣了片刻,也不知道謝長明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朝夥計揮了揮手。

他以為謝長明是輸掉一切、一無所有的賭徒,做夢都想要翻身,才以身做賭注。

金館主開了二十年茶樓,這樣的人看多了,平白得個不花錢的夥計也沒什麼不好。

現實也如金館主所料,打了幾把後,謝長明幾乎就要輸到賣身的數額了。

突然,金館主:「咦?」

他怎麼胡了把清一色?

大約是運氣好吧。

一個時辰後,桌上的籌碼已經全堆在了謝長明麵前,對麵和左右的位置都空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片嘩然,想要上去試試這人有多厲害,又舍不得輸錢。

金館主拉了兩個夥計,又補上最後一個空位,咬牙道:「我來打。」

有人驚道:「金館主已多年未親自下場打牌了。」

金館主在當地也是一個傳說,他本家境貧寒,在賭坊坐館,賭術無一不精通,硬生生賺到了自立門戶的銀兩,開了自己的茶樓。

又一個時辰後,謝長明朝那位目瞪口呆的金館主拱了拱手:「承讓了。」

謝長明贏了三千兩的籌碼,將兩千兩的籌碼往金館主那邊一推:「我今天的喝茶錢。」

說完,將剩下的一千兩籌碼換成白銀。那金館主還沒來得及挽留他當坐館,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仙之人雖大多超脫於人間,想要錢財卻很容易,但像謝長明這樣賺錢的,大抵是找不到的。

想必也沒有人能料到,堂堂的魔頭重生一遭,沒有威脅勒索,竟要靠這樣的法子討生活。

但,謝長明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也沒有用法術出千,而是他從前便常常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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