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三日後，天玄宗山門處。
參與這次雲息秘境歷練的天玄宗弟子都已到齊，準備禦劍飛行離開。
在清一色劍修之中，穿著墨綠色醫修服飾的楚祁格外顯眼。
白璿特意送他到山門，一路上，叮囑聲就沒有停過，「師弟，你第一次出門歷練，外界險惡，可要當心一些。有些修士就喜歡欺負醫修，出門在外，莫要告訴旁人你是醫修，靈劍不要離身，靈符都備上。噢對了！沒事不要離本宗劍修弟子太遠！這些都記住了嗎？」
自從確定楚祁要出門歷練，這三日間，清越長老和白璿兩人，幾乎得空了就會給他叮囑出門在外要小心雲雲。
楚祁不厭其煩地一一點頭應下，「我記住了，師姐不必擔心。」
白璿也不想這麼囉嗦，主要是她這位師弟脾氣太好了，耳根也軟，出門在外真的很容易吃虧。
將師弟全須全尾地送到晏久歌身邊，白璿這才稍稍放心了幾分。這麼多年來，他兩的關係最好，論照顧楚祁，白璿自認為比不上晏久歌上心。
白璿駐足在山門前，「那師姐就送到這，祝你們一路平安。」
「我們走吧。」
晏久歌站在楚祁身後，見他們道別完，揚聲開口，「諸位師弟，準備禦劍。」
天玄宗宗門大比選□□的前二十名劍修弟子，實力皆在金丹期，禦劍飛行趕路要比乘坐普通的飛行靈器腳程要快。
隻不過這樣的話，他們這次唯一的醫修弟子，乘坐白鸞很難跟上大部隊，除非他們放慢速度。
就在眾人這般思考時，隻見他們的新首座師兄施展完禦劍訣，將本命靈劍擴大兩倍後，語氣如常地向那位醫修弟子開口，「阿祁，你快站上來。」
「？」
雖然但是，那可是本命靈劍！
就算知曉二人關係親近，可共同禦劍飛行這點，依舊超乎了眾劍修弟子想象之中的親近。
本命靈劍，所有劍修的第二條命。平日不離身，時常仔細溫養，存下來的大半靈石，都供給了它。
劍在人在，劍斷人毀。
禦劍飛行不載旁人，是劍修中不成文的說法。
在眾多劍修緊張的目光中，醫修弟子步伐平穩地站上了首座師兄的本命靈劍。
那把本命靈劍毫無反應，似乎並無不滿。
「？」
這就更不可思議了。
「柳師兄，請問我能扌莫一下你的本命靈劍嗎？」一名與柳未明關係不錯的同門劍修小聲地詢問他。
「洛師弟，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怎會生出這等荒謬的念頭？你覺得我扌莫一下你的本命靈劍，你高興嗎？」
「那自然是萬萬不可！」
洛無辭連忙出聲拒絕，連人帶劍，退開柳未明三步遠。
柳未明：「……」
他這名師弟真的很怪。
「所以，你方才問我那個問題，我沒有打你，便已經看著同門之情的份上了。」柳未明話語聲幽幽。
洛無辭自知理虧，但他並不是空穴來風，他小聲道，「但是人家首座師兄就能載醫修師弟禦劍飛行。」
「……」
柳未明凝噎，雖然他方才也覺得驚詫，可他是見證了兩人成長的這幾年。晏久歌和楚祁二人的關係不是一般地要好，加上楚祁又是不能禦劍飛行的醫修……
「他們二人關係甚好，所以能共同禦劍。」柳未明含糊其辭，反正他自己的本命靈劍不能讓旁人亂扌莫，更不能載旁人。
劍修弟子之間的小插曲就此結束。
*
佇立在前方的晏久歌眯起眼眸，目光掃過眾多劍修同門，眼角的餘光最後落在楚祁的身上。
方才柳未明和洛無辭的話語他都聽見了，劍修的本命靈劍是不能載旁人，可他的阿祁又不是旁人。他們二人自幼陪伴了多年，更何況，早就在八年前，他的龍寅劍就載過楚祁。
有一便有二，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見楚祁在靈劍上站穩，晏久歌這才開口對身後的眾人道，「諸位師弟，我們該出發了。」
晏久歌的話音剛落。
便有二十道劍光憑空乍起，自天玄宗山門處迎風騰空，朝著天地間遠去。
這次他們出門歷練的雲息秘境，位於雲華界的東方。
那裡離禦獸門最近，周圍還有幾座主城，其中以華城最為繁榮。
天玄宗劍修禦劍飛行，大致七日就能趕到。
但雲息秘境半個月後才開啟，他們到了地方後還要等上幾天。因此，晏久歌打算帶天玄宗眾人去華城暫時落腳休憩。
*
七日過去。
雲華界，華城。
近來，因為雲息秘境即將開啟，趕來華城的修士逐日增多，為了避免擁堵，華城索性將城門都打開。
十二扇玄鐵大門開啟，歡迎來自四麵八方的修士進城花錢。
是的，華城不像易城那般，在城門處登記一下就能進去。所有進入華城的修士，都要交一塊靈石當做入城費。
楚祁還是第一次來華城，關於華城的入城費有所耳聞。
其實很多大主城都會收取外來修士的入城費，因為大主城中有實力強大的修士坐鎮，可以為其他修士做一個臨時的庇護之地。
就算仇人見麵，也不能在城中大打出手，擾亂秩序。因此，一塊靈石的入城費，於大多數修士而言，是很值得的。
但天玄宗的劍修們卻有些遲疑。
「首座師兄，這一塊靈石的入城費，是否有些浪費？」
他們素來節儉，加上多年習劍清苦，不覺得花錢享受是件樂事。反而更喜歡練劍與修行。
「不會，這幾年間，自從我們省去購置靈藥的開銷後，出門歷練的開銷限度就增多了。諸位師弟不必擔心……」更何況他們這次要去歷練的秘境不太尋常，大主城更方便打聽消息，多做準備。
晏久歌解釋的話語才將將說到一半，便有一道不耐煩的催促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不想入城能不能朝旁邊讓一讓，我們還趕時間呢。一塊靈石也磨磨唧唧的窮酸樣，真不知道你們怎麼好意思來華城門口堵著。」
晏久歌的話語頓住，散漫的眼眸頓時沉了下來。
就連站在隊伍之中的其他天玄宗劍修弟子，被這句話諷刺得心情極差。但向來他們不善與人爭辯，加上眼前場景不適合直接動手教訓對方，最後隻能氣得拿眼睛瞪著說話之人。
「進不進城門是我們的事，這隊伍還沒排到我們呢，你們倒是管得寬，直接張嘴替我們做了決定。也不知你們這麼著急是作甚，若是趕著去投胎，我們屈尊降貴地讓一下也無妨。畢竟投胎這等大事，耽誤不得。」
一道不緊不慢的嗓音響起，他的語氣不帶絲毫憤怒，甚至話語聲聽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眾天玄宗劍修弟子睜大了眼睛，紛紛朝聲源的方向望去，發現方才說出那等好詞好句的，竟是他們的好脾氣醫修師弟！
要知道，在天玄宗內，他們這位醫修師弟可從來沒發過火。
「你你你……你真是豈有此理！」
剛剛開口嘲諷劍修等人沒錢的那人，完全沒想會被這樣懟了臉，一時間氣得臉色漲紅，正欲破口大罵。
可等他張開嘴，卻驚駭地發現，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身前，無形的威壓從那名為首的黑衣劍修身上散發出來，鎖定了他的方向，帶著危險的壓迫感。
金丹後期，劍修。
若是全盛狀態，這樣的劍修打一個元嬰初期的術修完全沒有問題。
那人咽了咽口水，識趣地閉上嘴，緘默不言。
他性格是有些囂張，但絕沒有到囂張得送命這種程度。
但是為什麼實力這麼強的修士，還要為一塊靈石的入城費糾結？和他們的實力完全不符合啊。
「阿晏，快到我們了。」
先前出聲懟人的那道嗓音再度響起，語氣與之前判若兩人，如今這句話更為柔軟。
黑衣劍修聞言，這才收斂了外放的威壓，眉眼之間的冷漠褪去，轉為平和。朝著喊他的人走去。
*
交了二十一塊靈石，天玄宗弟子們都進了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