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直到身上的人將犬齒刺進皮膚,李星河才猛然恢復了力氣,大腦皮層傳來本能自保的反應。
他發出劇烈的掙紮,想掙脫趙卿北,可是卻低估了易感期alha的體力。
趙卿北輕而易舉地將他的手腕壓在身側,變本加厲地進一步將他翻轉了過去,嘴唇貼上他後脖頸隱隱發燙的部位。
李星河漲紅了臉,奮力反抗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趕快醒醒!趙卿北,嘶……你他媽又咬我!」
當後脖頸的皮肉被叼住的時候,他再一次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一陣過電般的酥軟感,從後頸的皮膚傳遍全身。
像是有人拿電棍敲了他一記,連同頭腦都開始暈暈乎乎。
原本褪去的無力和潮紅席卷了全身,比剛才還要凶猛百倍地鋪天蓋地而來。
「完了。」
這是他昏過去之前,唯一的念頭。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李星河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沉木香,混雜著一絲陌生的、甜膩的奶糖味道。
他迷迷糊糊地閉著眼睛,心想是誰把那罐牛奶打翻了。
頭頂傳來微微沙啞的嗓音,趙卿北說:「哥哥,你醒了?」
李星河不好再繼續裝下去,隻得睜開了眼睛,對上那雙帶著擔憂和歉疚的雙眼。
他用手肘撐住床,正要坐起來,卻突然一下脫力,重重地摔壞了床上。
「哥哥,你沒事吧?」趙卿北忙握住他的肩膀,「讓我看看。」
說著,他不容分辯地將李星河轉過去,拉下了他的衣服。
李星河大驚失色,怒道:「你乾嘛?!」
他揮手就是一下打過去。
趙卿北輕鬆自若地接住他的拳頭,另一隻手輕輕拂過他的後頸。指腹的紋路劃過細膩的皮膚,麻麻癢癢的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囂張過境,李星河被激得渾身一哆嗦。
「你媽的你……」他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不對。
趙卿北濕漉漉的指尖掠過了一個圓圓的小凸起,跟黃豆粒一般大小,他反反復復地在上麵摩挲著,動作十分輕柔。
然後,非常抱歉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是oga,還疼嗎?」
李星河感到自己恍惚被雷劈了一樣,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你說什麼?」他喃喃地問道。
趙卿北垂著眼簾說:「我昨晚有點失控,可能是信息素泄露過多的原因,導致你提前進入了發情期,並且在這期間完成了分化。抱歉,都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哥哥。」
一般來說,oga是在二次分化後的2-3個月之內,出現第一次發情現象。
但昨晚因為受到頂級alha信息素的刺激,致使李星河出現了先進入發情期,後完成分化的狀態。
他呆呆地眼睛朝下,看著雪白的被褥和枕套,有點沒有消化趙卿北的意思。
「我現在已經成年了,也有能力保護我的oga。」趙卿北咳嗽了幾聲,在他身後說道,「我會向叔叔阿姨提親的,今年我也會考上你所在的大學。」
李星河內心一萬句草泥馬奔騰,他根本沒聽清趙卿北在說什麼,心裡隻有一個聲音:操,老子是oga?
十分鍾後,趙卿北拿著手機問他:「哥哥,你是想在a省辦婚禮,還是想回s市辦?是希望在春夏,還是秋冬辦?」
李星河機械地轉動脖子看向他,「什麼,什麼婚禮?」
「我們的婚禮,你喜歡什麼樣的?」趙卿北耐心地說。
李星河呆滯地看著他屏幕上一係列的主題婚禮策劃案,自言自語道:「媽的,老子居然是oga……」
接著,他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周圍已經換成了醫院病房的白牆。
秦濤和女朋友在旁邊,趙卿北不知所蹤。
秦濤見他醒了,連忙道:「阿星,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我打電話給姨媽了,她下午的飛機到。」
他伸手想去觸碰李星河,卻又在半途停下了。
藍星對於性別意識的教育,時從小就會開始的,有血緣關係的alha和oga尚且會保持距離,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女朋友推開他道:「我來吧。」
她把李星河扶坐起來,溫柔地說:「醫生說了,你剛剛經歷二次分化,所以會感到手腳無力,體溫升高,這些都是正常現象,不用驚慌。」
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個袋子道:「這是我從家給你拿的抑製劑,那個的時候可以噴一點,還有隱形腺體貼,有印花的,有蕾絲的,還有各種形狀的,你挑自己喜歡就行。」
「這段時間多喝熱水,勤泡澡排汗,少運動別熬夜。」她仔細囑咐道,那架勢,好像在和自己的小姐妹分享生理期經驗。
李星河卡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當了二十多年的alha,突然被告知自己原來是個oga,這種心情誰能懂?!
他欲哭無淚地收下那堆東西,說:「謝謝嫂子,別管我了,我想靜靜。」
女朋友很貼心道:「好,我們馬上就出去,不打擾你休息。對了,醫生說你之前那麼了,這幾天要隨時注意信息素濃度,還有……那個年輕帥氣的小alha,他跟你的匹配度很高哦,超過90%。」
她曖昧地對李星河眨了眨眼睛。
在普通的甲醫院裡,最高隻能測試到匹配度為90%的信息素,超過這個數之後,就需要去國立醫院測試具體數值。
目前,藍星隻有對夫婦是98%以上的,被稱為「完美契合」。
醫學家曾經說過,他們之間誕生的後代,將完美繼承雙方的全部優點。
李星河呆了呆,問她:「趙卿北人呢?」
秦濤在旁邊一直沒說話,此刻終於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我把他揍了一頓,遣送回s市了,這小子還不肯回去,我馬上聯係了他家人把他綁回去了。」
李星河不贊同地皺起眉頭,「不用這樣吧哥,又不全是他的責任。」
其實在趙卿北來這裡的兩天前,他就隱約覺得不太舒服了,隻是當時沒太在意這件事,因此忽視了過去。
秦濤大怒道:「當然全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想標記你,你也不會突然分化的!」
這下輪到李星河傻眼了,「什麼?」
趙卿北想標記他??
秦濤氣急敗壞地說:「還算他沒徹底昏了頭,隻是在你脖子上留下了一點信息素,並沒有臨時標記。如果他要是真的這麼乾了,我跟姨媽一定把他送上法庭,哼!」
藍星法律規定,在oga失去意識的時候強行標記,是會被判重刑的。
李星河還在震驚中沒緩過來,好半天才問道:「你們……沒報警吧?」
「沒有,姨媽說等她過來再說。」秦濤鐵青著臉說道,那表情如同自家種的白菜被豬拱了。
李星河鬆了口氣,他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趙卿北升學。
再說,趙卿北也沒對他做什麼。
至於他為什麼想標記自己,李星河覺得,可能易感期的alha都是靠牙齒思考的生物,他們沒有控製自己的能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自然而然地站在一個oga的角度想這些問題了。
操,真是無語。
秦濤他們說去給他買點東西吃,等他們出去後,李星河又陷入了睡眠當中。
分化和發情等同步讓他十分勞累,也忘了他醒來後,趙卿北說的那些話,包括他傻兮兮地在看婚禮設計這件事。
丁慧珊當天趕到了醫院,出人意料,她並沒有覺得惋惜或者是怎樣,反而大張旗鼓地逢人就誇贊,李星河分化成了sss級的oga。
在她看來,分化成什麼並不重要,隻要是她的寶貝兒子,她都感到無比驕傲。更何況oga是藍星最美麗的生物,沒有什麼比這讓她更開心的事了。
原本李星河還是有點懊惱的,畢竟他的兄弟全是alha,他也從小跟alha廝混到大,骨子裡崇尚力量和耐力。
可在他分化之後,身邊的人似乎都很高興。
於是,他也就被這種高興傳染了,默默地習慣了自己是oga這件事。
在成為oga之後,李星河的生活變得愈發忙碌起來。
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興趣愛好,也因為要應付繁重的學業,足足好幾個月沒有回家。
再次回s市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很久沒見到趙卿北了。
他有點按耐不住好奇,問了丁慧珊一嘴。
丁慧珊搖著頭說:「因為上次那個事,他家裡為了讓他安心高考,禁止他再出去亂跑,甚至還專門請了家庭教師。你別說,我以前就是對這孩子太放心了,誰知道sss級的alha,易感期發作起來那麼嚇人。」
李星河聽到他被禁足,心裡蠻不是滋味的。
他支吾道:「也沒有很嚇人吧,他又沒對我做什麼。」
丁慧珊教育他,「身為oga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對他們這些alha抱有太高的期望,小趙那個不過是幸運罷了,一般人很難控製住的。」
在二十歲之前,李星河接受的一直都是正統的alha教育。
他明白易感期的alha,要想控製自己不去標記躺在身邊的,並且處於發情狀態的oga,需要多大的意誌力。
他恍惚想起,那天早晨的時候,趙卿北似乎出了很多汗。
他說話的語氣不像平時那麼有力,觸碰他的手指也被汗水打濕了。
足以證明,他那一晚忍得有多辛苦,最後的決定有多違背本能。
李星河甩了甩頭,心想你還真是多管閒事,閒得蛋疼了才去關心那小子的事。
他再一次見到趙卿北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
在迎接新生的典禮上,一個非常出挑的alha吸引了大多數人的視線。
當時李星河正在跟一個叫周耀的alha說話,周耀是曹旭的舍友,也是攝影社的成員之一。
李星河跟他頭挨著頭擺弄相機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肩膀。
「哥哥,又見麵了。」那人在說話的同時,稍微往他們中間站了站。
李星河已經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抬起頭後,他看見了一個跟一年前完全不同的趙卿北。
他穿著黑色的短袖襯衫,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健康自然的白皙,眼神比高時更沉澱了幾分,看上去瘦了不少,輪廓也比之前更立體和清晰了。
他站在原地打量著李星河,仿佛想把他從外到裡看穿似的。
那樣陌生的眼神,讓李星河忍不住感到微微的心顫。
見李星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趙卿北不禁笑了笑,他笑得時候,李星河分明聽到旁邊好幾個oga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哥哥不認識我了?」他淡淡地笑著說。
李星河這才回過神來,眨巴眼睛道:「你畢業了?哦不對,你是新生……恭喜啊。」
周耀審視著趙卿北,他大約能感受得到這是個alha,可從未見過能把自己信息素控製的如此之好的alha,從他走過來開始,身上沒有任何能聞得到的味道。
在迎新會場上,大家都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人群的波動,空氣中混雜著千百種信息素的氣味,而他身上卻一點都沒有。
趙卿北並沒有因為李星河的恭喜而高興,反而感受到了他語氣中暗藏的生疏感。
他不動聲色地說:「確實應該恭喜我,終於能和哥哥同校了。」
因為這句話,周耀多看了他兩眼。
李星河或許感受不出來,這個alha對他的占有欲有多強烈。
果然,下一秒,趙卿北轉向他伸出手道:「學長好,我是大一金融係的趙卿北,星河是我一起長大的哥哥。」
周耀隻得扯了扯嘴角,握住他的手。
在他握上去的一剎那,猛然感到膝蓋一軟,險些兩腿彎曲跪倒在地。
他震驚地看著趙卿北,頂級的信息素從交握的手掌間傳來,而周圍的人卻絲毫沒有感受到——這是獨獨對他釋放的信息素。
是示威,也是警告。
趙卿北斜睨著他,表麵笑容不減,溫和地說道:「以後還要麻煩學長多關照了。」
周耀忍著額頭亂跳的青筋,勉強道:「那是肯定的,星河的弟弟我自然會關照。」
李星河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主動抽出一張表格遞給趙卿北,說:「這是學校的地圖,我們學校有點大,你可以按著地圖找教室,那樣不容易迷路。」
他心裡對趙卿北有幾分愧疚,畢竟這家夥是因為他才被禁足一年的,別對他心理造成什麼影響就好了。
趙卿北接過地圖,笑意終於到達了眼底,「謝謝哥哥。」他輕快地說。
「那個,我現在在迎新,就不帶你去報道了,我們學院在這裡報道。」李星河指著地圖告訴他。
趙卿北點了點頭,轉眼看見他書上的相機,問道:「你是攝影社的嗎?」
「嗯,參加著玩兒的。」
趙卿北沒再說什麼,對他們揮了揮手,便去找經濟學院了。
周耀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個弟弟,挺不簡單的。」
李星河莫名其妙,「他怎麼了?」
周耀說:「保送第一進來的,他的家族很有名。」
「哦,你說這個啊。」李星河撓了撓頭,「不過他沒什麼架子,他父母也不是那種會看不起人的權貴,你不用對他太戒備。」
聽著他無意識的維護,周耀心裡更酸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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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是攝影社的團建日。
社長叫白驟,是個s級的alha,他在通知的時候,告訴大家會順便為他們介紹一個新成員。
李星河到的比較早,他去的時候,包間裡隻有白驟和他男朋友。
沒錯,白驟是個同性戀。
他男朋友叫許澤,是個oga,本來應該是李星河的學長,但因病休學了一年,所以現在跟李星河一樣上大二。
許澤笑嘻嘻地問他:「你和周耀怎麼樣了?」
李星河趁著他們沒來,偷吃了幾顆花生米,滿臉疑惑:「我和周耀?我們最近沒有合拍項目啊。」
「噗,我是問你們的進展。」許澤八卦兮兮地說,「他跟你表白了嗎?」
李星河差點被花生米噎死,翻著白眼道:「你說什麼呢,我跟他就是朋友而已,他腦子壞了才會跟我表白。」
「啊?」許澤被整不會了。
這時,出去上廁所的白驟回來了,問他們:「你們在聊什麼呢?」
「沒什麼。」李星河搶先一步道,同時遞給許澤一個眼神,許澤隻好閉上嘴。
白驟把許澤的頭勾過來,趴在他耳邊悄聲說:「今天晚上周耀要和星河表白,你一會兒吃完飯配合著點,盡量拖住星河,別被他看出來。」
許澤:「……」
這是可以說的嗎,他已經說漏嘴了。
白驟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寶貝就看你了」的表情。許澤一時間騎虎難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神色十分扭曲。
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
就在大家準備開動的時候,白驟說:「等一等,新成員馬上到了。」
大家都非常好奇,攝影社招新不多,基本每年才進來幾個新人。
包間的門響了響,被從外推開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李星河看見趙卿北的身影時,筷子上夾的牛肉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