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季回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聲音被薑嶼寒聽見了。
在看到那個披著趙涯皮的惡鬼消亡之後,遺憾的收回手來。
這麼不禁打啊。
季回有些可惜。
人心惶惶,室內的紅霧此時還在不斷產生,從第一個院落開始,整個園林上空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沉了下來。
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外麵昏沉的叫人有些心悸。
謝驦在季回對「趙涯」動手時就抓緊時間掙脫地上的白骨。
在斬去束縛之後看了四周一眼,周導幾人這時候已經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嘖,看外麵。」季回抱臂淡淡提醒了他一句。
謝驦轉頭看向外麵,卻忽然瞳孔微縮。
「血月?」
分明是白天,天色陰沉中卻帶了些血色,一輪紅色的月亮出現在了當空。
季回抿了抿唇,倒是對深淵動作這麼快有些贊嘆。陣法剛出現問題,對方就立即反應了過來。
眼前的血月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輪血色的月亮季回簡直太熟悉了。
畢竟深淵之中沒有日光,永遠都是血月當空。
心髒微微跳了跳,季回有些激動。
而謝驦這時候卻在疑惑這時候怎麼會有血月?
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臉色難看,血月在玄門之中屬於禁忌中的禁忌,古籍記載中幾千年都沒有一次,沒想到這次卻出現了。
而且是在一個小小的詭異園林之中。
謝驦散漫的態度收起,直覺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聽見背後靈的聲音後語氣艱澀。
「出事了?」
季回回過頭來,笑了一下:「不用緊張,隻是事情還沒有結束而已。」
「惡鬼依附於園林。」
「現在我們除去了惡鬼,園林……」
他頓了頓,有些嘲諷:「生氣了而已。」
園林,應該說是深淵,正在察覺著這裡。
畢竟那些惡鬼隻是這個園林試驗田裡的鬼物,而掌控這裡的是——深淵本身。
他剛剛通過改造的陣法截取了裡麵的東西,估計已經被園林發現了。
要是其他人發現自己壞了深淵的好事肯定會恐懼。
然而季回站在原地,看著四麵八方的紅霧向自己湧來,卻勾起了唇角。
很叫人覺得有趣不是嗎?
像深淵那樣的龐然大物也會被人截胡。
季回收回目光來,笑著想。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謝驦眯了眯眼,剛想問那隻惡鬼是不是開玩笑,就聽見那隻背後靈道:
「我知道你是想問怎麼解決血月。」
「這裡我控製著,園林裡暫時不會有鬼物襲擊。」
「你去外麵人工湖的湖底,那下麵有一個半闔的眼睛。」
「去——挖了它。」
季回的聲音十分平靜,像隻是隨口說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一樣,將辦法告訴了這個敵對的天師。
謝驦收緊手,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可惜現場隻有他一個人。
他無法看見那隻厲鬼,也不知道對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和用心。
留給他抉擇的時間不多。
隻是短短幾分鍾,外麵的血月越來越濃,濃的好像下一刻天上就要滴血一樣。
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叫謝驦有些不安,他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去。
季回看見他的動作也不意外,隻是微微笑了笑。
他身上的紅霧其實已經有些失控了,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漂亮的青年頭上青色的筋絡微微起伏著,顯得有些脆弱。
在轉過身去走了兩步之後,謝驦神色微斂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今天之後,我希望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一向厭惡鬼怪的天師閉上眼。
他對這隻來歷不明的惡鬼始終不放心。
季回挑眉看了他一眼。
「好啊。」
他一直看著謝驦離開才收回目光來。
院落裡紅霧已經模糊了視線,看著謝驦離開,季回翻轉著手腕也不再壓製自己。
隨著鴉色長發從發尾蔓延而出,他閉上了眼,任由自己沉浸進去吸收這些陰暗。
血紅色的嫁衣跟著他的動作被風吹的微微鼓起,看向竟然像是要乘風而去一樣。
隨著季回吸收的紅霧越多,越能感覺到自己對陣法的控製力強,他手腕上纏繞著一根又一根的紅線,似乎心念一動。
整個園林都在他手中一樣。
然而與之相對的是——疼痛。
心口處的長生花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長了一截,蜿蜒著在身上刺開。
就在心髒處的隱痛傳來時,季回低頭輕「嘶」了聲。
靠在門邊看不清紅霧的薑嶼寒也低下了頭,在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他有些出神,直到心髒處怪異的疼痛傳來。
他低下頭去,卻發現心髒位置——多了一個字符。
一撇出現在心髒上,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一樣。
血淋淋的疼。
薑嶼寒視線模糊了一瞬,他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了一下,還能觸碰到上麵起伏的凹痕。
在觸碰到的一瞬間,他渾身像是被碾碎一樣劇痛,薑嶼寒卻隻是皺了皺眉。
等到那陣疼痛壓下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穿過濃濃的紅霧,看向了外麵。
沒有他能看到的身影。
薑嶼寒垂下了眼。
景岑本來是在紅霧中堅持著的,但是隨著耳邊的囈語越來越多。額頭一陣撕裂般的痛苦襲來,終於堅持不住閉眼暈了過去。
室內嘉賓們三三兩兩暈倒在地上,唯獨薑嶼寒屈腿坐在牆邊,像是在堅持著什麼一樣。
他死死地握著手,就在窒息般的疼痛叫他深藍的眼眸有些泛紅時,門外有道身影走了進來。
鬼童本來是進來找母親的,母親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時間長了他不免有些擔心。
他沒有找到母親,看到了靠在牆邊的這個男人之後,還是好奇的走了過來。
薑嶼寒低垂著眼,這時候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然而他麵色卻依舊冰冷漠然,似乎看一眼就能將小孩嚇住。
鬼童探頭探腦的看了眼薑嶼寒,伸手晃了晃,發現這人好像已經失去意識了。
他看到這人心髒位置的劃痕,微微皺了皺眉。
「真的是母親的祭品啊。」
「我就說我上次沒有看錯。」
鬼童自言自語了一會兒,黑洞洞的眼眶看向薑嶼寒一眼,又有些奇怪。
「可是這人怎麼感覺不怎麼信仰母親的樣子?」
他總覺得這個姓薑的人和母親關係怪怪的。
因此不喜歡他。
鬼童惡作劇似的咧了咧嘴,剛要再嚇嚇薑嶼寒,這時候卻聽見季回在叫他,隻好收回動作來。
隨著陣法的吸收,整個園林已經全部連在季回身上了,他這時沒有辦法輕舉妄動。
看到鬼童進來之後,季回才叫他過去。
「看看裡麵的普通人怎麼樣了?」
「母親?」
在鬼童看向他時,季回淡淡道:「如果你可以保證不傷人,我可以帶你一起出去。」
這句話叫鬼童表情倏然亮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母親吸收了陣法,破除園林之後就要離開了,沒想到母親還願意帶著他一起,頓時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鬼童對於薑嶼寒的不滿一瞬間就壓了下去,哼著歌興高采烈的去搬人。
就好像不是在做什麼體力活。
而是在玩遊戲一樣。
他將布娃娃扔在一邊,一手扯著一個人的腿往外麵扯。
季回看見後眼角抽了抽,不過卻沒有管。
不隻是院落裡的,整個園林裡籠罩著的紅霧都瘋狂的朝他湧動著。
隻差最後一點,他就可以吸收完陣法裡的東西了。
不過出乎季回意料的是——這些紅霧比他想象的要好吸收一些。
他以為自己和這些供給深淵的力量會產生排斥,然而事實證明並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鬼的原因,還是長生花的作用。
吸收這些陰暗力量雖然有些疼痛,不過卻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隻是……叫季回覺得有些古怪的是。
在他每一次疼痛的時候,總感覺又另一個人也能感受到一樣。
可是怎麼可能?
季回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疼的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他隻疑惑了一瞬,就收起了目光,轉頭望著外麵的血月。
血色已經蔓延了出去。
a市在連續經歷了幾天雨天之後,本來今天一大早天氣就放晴了。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天色又陡然暗沉了下來。
黑雲沉沉的壓在天空中,隱隱透出一股紅色。
「這是什麼天氣現象啊?」
「是我眼花了,怎麼感覺雲有些紅?」
網友們隨手一拍到網上之後有些疑惑,很快的,烏雲泛紅就引起了熱議。
這張照片也引起了玄門注意。
本來多雨的城市變天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看到照片之後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這雲上怎麼好像有一股……死氣?」
腐朽的毀滅氣息壓抑在雲上,叫玄門本來隻是想隨便看一眼的幾位長老眉頭皺起,有些奇怪。
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雲上帶著死氣的。
還沒到現場,這張照片隻是光看著就叫人不舒服。
「這是a市傳出來的?」一位長老問了句。
拿過來照片的弟子點了點頭。
「a市……」他目光倏然一頓。
看著天師黑紅色的雲的位置,看向另一邊的長老:
「你看這地方是不是和豐照園林很近?」
……
外麵天色受到影響,豐照園林內更是。
謝驦趕到人工湖之後抬頭看了眼天色,就放下東西潛入了湖中。
時間緊急來不及多耽擱,他按照那個厲鬼說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原來那個陣眼的位置。
現在整個陣法都被那隻厲鬼控製著,原來陣眼的危險性降到了最低。
可是在看到那雙半闔的眼睛時,謝驦卻有些猶豫。
挖不挖?
挖了不知道會引發什麼後果。
可是不挖……那隻厲鬼在這裡出事,他們也走不出去。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為難的事情,眉頭緊皺著,瞥了眼水下。
在盯了會兒那古怪不祥的眼睛印記時,最終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那就相信那隻厲鬼一次。
一邊嘲笑著自己真是瘋了,謝驦一邊潛入了水中,對準了那隻眼睛。
……
季回叫謝驦去挖眼睛也是有計較的。
那畢竟是深淵的標誌,他雖然在陣法中將供給它的能量截走了,但是並不代表這個標誌就能輕易被任何人毀掉。
季回讓謝驦去也是因為他身上的氣運。
畢竟是主角,身上的氣運應該可以和深淵相抵。
最後一絲紅霧因為深淵還在的緣故無法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