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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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珝慢吞吞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多。

肩膀劇烈的痛楚消散大半,隻剩下綿密的針紮一樣的刺痛。

他小心摘掉手背上的吊針,想去趟洗手間,下地的瞬間小腿麻猝不及防一麻,逼得他堪堪坐回床沿。

這種感覺和肩膀上的酸麻密痛很像,許珝又驚又疑,這具身體到底有多少傷病?

他彎月要慢慢卷起褲腿,原身很瘦,藍白病號褲裡顯得空空盪盪。

他左小腿靠近膝蓋處有一道大約十公分長的疤,昏暗光線下看不出新舊,隻是相當猙獰。

小坐了一會兒,再下地時刺痛感好了不少,習慣以後走路其實沒多大影響。

許珝按亮洗手間的燈,在右側牆上的大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貌,竟然和他本來的樣子有七八分像。

隻是鏡子裡的人更消瘦,可能因為傷病,膚色看起來有些過分蒼白不健康。

除此之外,唯一的區別大概隻有眼睛。

許珝原本的眼尾有些下垂,所以他總習慣垂眸,讓自己在別人眼中顯得溫和無害,以前外界不少人說他的長相美則美矣,就是太清淡了些。

但現在這張臉,眼尾有很輕微的上揚,就是這麼微妙的不同,卻讓氣質大相徑庭。

許珝對著鏡子輕輕挑了挑眉,看起來就是不可一世的張揚。即便當下臉頰嘴唇都沒什麼血色,也壓不住這張昳麗明媚的臉。

觀察完外貌,許珝解開病號服的扣子。

這具身體的脖子很漂亮,纖長白皙,以完美的曲線蔓延至平直清瘦的鎖骨。可隨著衣衫褪去,白璧微瑕。

他左肩上有一道和小腿如出一轍的疤痕,甚至比小腿的更加扭曲猙獰。

燈光明亮了,就能看清這些疤不算新,但也沒有很舊,應該就是這一兩年裡留下的。

許珝手指在上麵輕輕撫了撫,不住地皺起眉。好歹也是個正經明星,出道以來沒拍過危險打戲,日常工作就是拍拍雜誌拍拍廣告,這些傷都是怎麼來的?

「嗡嗡——」

手機震動兩下,彈出幾條微信。

許珝用指紋解鎖,是助理張暢發來的,問他醒了沒,要不要帶早飯。

許珝看完沒有立刻回復,拇指上滑快速瀏覽了下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然後才點開對話框按照原身語言習慣回復:

「好喲~」

等張暢過來的期間,許珝回到病床上窩著,將手機裡的內容基本翻了個遍,尤其是所有聊天記錄。

雖然他沒有原身的記憶,但互聯網時代,掌握一個人的手機差不多等於掌握了這個人的大半,多多少少夠敷衍了。

許珝本以為穿過來後得老老實實按著原身的性格裝幾天,現在發現,這個人的性格其實和剛出道時候的自己有些像,驕傲又張揚。

隻是後來的許珝在會吃人的娛樂圈裡被磨平了,但原身還沒有。

許珝心口發燙,對來到這個世界感到一絲欣喜。

他在書裡隻是個存在感很低的小角色,甚至沒有完整的人物線。但沒有被劃進預設的軌跡裡,不也正說明,他以後的路,可以全憑自己的意願走出來嗎?

不用強行改變什麼,也不是非要達到什麼,他隻需要為自己活。

當然,前提得和祁硯旌處好關係。

對於這種有絕對主角的解壓型爽文,隻要不因為和主角對著乾而被惦記上,還怕沒好處嗎?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衛衣的年輕男孩子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小珝,還難受嗎?」

男生手裡提著塑料袋,熱騰騰地冒著氣,應該就是給他帶早飯的助理張暢。

許珝接過來,道了聲謝,「好多了。」

袋子裡是一碗白粥和兩個包子,許珝咬了口,牛肉餡的,他還挺喜歡。

張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搓搓手緊張兮兮地問:「昨晚怎麼會是祁老師送你回來的呀?」

許珝也不知道,隻能結合當時車裡的對話含糊道:「我暈後台了,被祁硯旌撞見幫襯了一把。」

張暢一聽卻睜大眼:「他幫你?」

「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張暢搖頭,「就是你倆不是這種關係吧。」都是自己人,他說得就比較直接:「你以前不是還得罪過他嗎?祁老師看上去也不是那麼有同情心的人……」

許珝知道他在指三年前拜師的事,「瞧你說的,祁硯旌那種位置的人,怎麼會因為這麼點事就記恨我三年啊,你也太小瞧他了。」

那不過隻是一件書裡區區十幾個字就帶過的小事罷了。

「是這樣的嗎?」張暢還是很懷疑。

「唉,那我問你,昨天我做什麼去了?」

許珝吃一半就飽了,把袋子放在一邊,撐著下巴問張暢,微揚眼尾狡黠無比。

「去演研所錄前采啊,馬上要開始評級了。」

原來是前采,許珝暗暗記下。

「這不就得了嗎,」他一拍手,「我暈在他地盤上,就算關係不好,他也不可能視而不見,這是最基本的人道主義呀。」

張暢愣了片刻,不再言語,但看上去依然沒有被說服。

許珝又倒頭睡了陣回籠覺,精神才算徹底恢復過來。

這個醫院是昨晚張暢指定的,麻煩祁硯旌的助理高平把許珝送來,醫生都是熟識的。

許珝跟著做完詳細檢查,坐到醫生辦公桌前,望著自己的x光片出神。

他的肩膀小腿都打著鋼針,說明受傷時骨折得應該很嚴重。

怪不得那麼疼呢。

醫生表情卻挺輕鬆,「沒多大事啊,就是受涼了有點發炎,回去好好吃藥注意休息,再過個把月就能把這些玩意兒都取下來了。」

張暢也長舒口氣:「總算要熬過來了,復健的時候遭了多少罪啊。」

許珝從善如流地跟著點頭哀嘆不易。

·

第二天許珝就出了院,評級近在眼前,他要抓緊時間準備初評,還得去拍前期的宣傳照。

「演研所」的服飾很正式,立領黑西服配挺括白襯衫,月匈前還要別上標誌性的月匈針。

現階段官方還沒有公開參加評級的演員名單,許珝換上製服,下車時是被工作人員用一塊大黑布罩住上半身一路護送進的後台。

送他的是個個子嬌小的年輕女孩,月匈前掛著實習生的工牌,抱著那塊大黑布微微喘氣,額頭也滲著細汗。從停車場到側門有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女孩看起來已經跑過不少趟。

她指著前方明亮的通道氣喘籲籲說:「許、許老師,您沿著通道直走,右轉、有扇門,進去就是候場室了。」

許珝在圈內的風評並不好,沒想到還能從別人口中聽到「許老師」這樣的稱呼,不由地彎著眼笑了笑:「好,辛苦你了,」他說著扌莫了扌莫褲兜,自然地扭頭問身邊的張暢:「你帶紙了嗎?」

張暢立刻反應過來,扌莫出一包手帕紙塞進女孩手裡,笑道:「謝謝小姐姐啊,你快擦擦汗吧。」

女孩握著紙包,她隻是個實習生,被打發來乾最費體力的活,一早上跑上跑下,還是第一次受到藝人的關心。

她抬頭看了眼許珝,對方沒再說別的,隻是朝她笑著點了點頭就要往前走,穿著「演研所」昂貴的製服,身量頎長,氣質悠然。

雖然許珝在圈裡一直被看作又蠢又怪,腦袋長脖子上隻是為了好看的漂亮草包,但大家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好看得沒有代餐。所以即便性格奇葩,依然能靠一張臉橫行霸道。

女孩被美貌沖昏頭腦,沖著前方喊了聲:「許老師!」

許珝回頭,長睫毛被燈光投下的陰影在眼底輕輕顫動,眼梢微揚明媚無比,「怎麼了?」

「咳,」女孩紅著臉小聲說:「那個……祁老師也在裡麵……」

即便周圍沒別的人,女孩也捂著嘴說得很謹慎。

全網都知道許珝得罪過祁硯旌,三年前他逼祁硯旌收徒時撒過的野,到現在都被拿出來反復鞭屍。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各方媒體摩拳擦掌想拍到兩人二度同框,這也是此次評級消息封鎖得這麼嚴的原因。要是放早了哪裡都被圍得水泄不通,這些事前階段很難進行下去。

許珝當即明白女孩是在提醒他,等下到了祁硯旌麵前低調點,笑著承了她的情,「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有沒有,」女孩連連擺手,「那我先去忙了。」

張暢望了眼女孩的背影,湊在許珝耳邊小聲叨叨:「待會兒咱進去了,就往後縮知道嗎?最好不要跟祁老師正麵接觸,距離保平安。」

這條走道很長,許珝不疾不徐地慢慢走著,聞言笑起來:「他有那麼可怕嗎?他人其實還可以呀。」

「這……」張暢欲言又止,「你跟別人又不一樣——誒,你月匈針去哪兒了?!」

他話說一半聲音忽然變高,扯住許珝的外套。許珝低頭看了眼,原本應該被別在左月匈口的月匈針不見了。

張暢一拍腦門,「哎喲怕不是落車上了!」他推推許珝的背:「小珝你先走我回去找找。」

說罷噔噔噔跑了出去。

許珝凝神,回想張暢的話,他跟別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走道很靜,前方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拐角處一道頎長的身影快步而出,看到許珝後又慢了下來。

祁硯旌今天隻是以主考核官的身份來露個麵,並不參與宣傳照的拍攝,也就沒有穿正式的製服。他身上是一件圓領豎條紋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衣袖被卷至手肘,俊逸文雅。

他一手插兜一手拿著個暗色的小盒子,緩步向許珝而來。

看清來人,許珝往前迎了兩步,清脆地喊了聲,「祁老師早上好啊。」

祁硯旌臉上浮起禮節性的笑,目光落在許珝身上:「身體沒事了?」

許珝臉色比那晚在車裡好了不少,穿著筆挺的製服人看著也有了精氣神,一雙眼睛笑得彎起來清透靈動。

「沒事了,謝謝祁老師送我去醫院。」

祁硯旌頷首:「舉手之勞——對了,」他把小盒子遞給許珝,「那天你墨鏡掉我車上了,本來想讓小高帶給你助理,正好在這碰到了。」

看到這副墨鏡,許珝就想到他以為自己瞎了扯著祁硯旌衣袖不放的事,不由有些尷尬。

他接過來,撓了撓鼻尖,「謝謝……那什麼,您幫我那麼大的忙,今晚我請祁老師吃頓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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