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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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走後,王啟沖李直等人一點頭,然後取下了蒙在臉上的解藥麵巾,遞給李直帶走。

江淮和李直等人,清理腳印痕跡之後,便找隱蔽之處埋伏了起來。

王啟手裡拿著弓箭,扮做來打獵的平民。

曼陀羅花香鑽入鼻息,即便解藥的藥效還沒過,但他仍覺腦袋已經開始暈乎。

為了更像生活在這裡的人,覺察到自己意識漸消,他忙嘴裡不斷念叨著鳴蛇,以便暗示自己入幻時,看到和生活在這裡的人一樣。

江淮等人埋伏著,一直盯著王啟的方向,約莫過了兩刻鍾,便見王啟開始揮舞起手裡的彎弓,似是再和什麼東西搏鬥。

看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這般,李直不覺捏攥緊了拳,心下心疼。

但他們不能出去,隻能等。就這般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之際,方才見一隊身著黑衣的蒙麵巡邏隊,從遠處山路上而來。

江淮等人警覺,死死盯著他們。

他們果然發現了王啟,觀察半晌後,便朝王啟走去。江淮握緊了劍,李直等護衛也悄無聲息的搭好了箭,一旦他們要對王啟不利,就立馬動手。

幸好,那群人上前圍著王啟轉了幾圈,隻是反復打量,並沒有要下手的意思。

見兩個看似領頭的黑衣人商量了幾句,便架著入幻的王啟,往他們來路上走去。

心裡想象是一回事,但親眼看著王啟被帶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眼前這已經是他們所期待的最好結果,但江淮的心裡,還是堵得發悶。

此番若不是榮嫿帶人來找他,或許入岐州遇到暴民時,他就會惹上麻煩。

眼下她的人,又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心下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看著那些人帶著王啟消失在視線中,李直忽然道:「江大人,答應我,一定要讓王啟活著出來。」

「盡我所能。」江淮擲地有聲。

一行人回到山下,榮嫿和榮憶還未出帳。玉骨則在離眾人較遠的地方,搭了一個簡易的爐子,正在烘烤花瓣。

見江淮等人回來,玉骨上前行禮道:「江大人,待花瓣烘乾碾末,便可裝瓶,花香不會泄露。等日後江大人回了衙門,幫我找些我需要的工具,便可提純製香。」

江淮回禮道謝:「勞煩玉骨姑娘。」

待榮嫿姑侄倆起來,眾人吃完早飯,烘烤了一夜花瓣的玉骨也正好製作完花粉,給榮嫿回了話,便進帳去休息。

昨晚上山的眾人,跟榮嫿回完話後,也都回帳去修整體力。

榮嫿聽聞王啟順利進了礦,暫時鬆了一口氣,隻要他在礦山裡,老實做工,就不會有事。

等大家夥兒休息的差不多,一行人便啟程往直芶村而去。

直芶村不在岐州,在岐州向西北二十裡之外。

張文先當時打算興修水利,引水到岐州,徹底解決岐州常年乾旱的問題。

但是河渠挖到直芶村的外的時候,上遊出了堤壩被沖毀的事,河水灌入新挖的河道,但又因河道未成,最終淹沒了直芶村。

江淮心中明白,他若想徹底解決岐州的問題,也隻能繼續修完張文先沒有修完的河道。

但是現在眼看著岐州水深,他若是不調查清楚河堤崩壞的根本原因,隻怕又是一個「獻祭」岐州的知州。

一行人快馬加鞭,兩個時辰後,到了岐州西北的邊界。

西北邊界還是和他們來時的東麵邊界一樣,有官兵把守。

江淮還穿著榮嫿的護衛服,念及之前被暴民認出的事,他這段時間故意蓄起了胡子,現在嘴邊一圈淡青色的痕跡,看著倒是比實際年齡成熟了很多,想來也不太好認了。

再兼他藏在護衛群中,偽裝成護衛,如今又蓄了胡子,和李直等人愈發像,毫無違和感。

官兵果然將他們攔了下來,出口處,除了他們,還有不少想要出去的岐州災民,可惜都被官兵以暴力驅趕。

官兵見他們衣著不似災民,沒有直接驅趕,上前詢問道:「你們是哪裡人?要去何處?」

江淮藏身在護衛中,自是沒有答話,李直遞上路引,回道:「我等是京城而來的商人,有批從西域來的貨耽擱在了路上,眼下要去瞧瞧。」

官兵檢查過路引,見他們確實是京城人士,便放行通過。

一行人漸漸走遠,榮嫿這才向江淮問道:「為什麼官兵不讓災民離開岐州?他們要是出去,在別的地方,興許就能活下來。」

江淮回道:「我看過卷宗,岐州最開始遭災的時候,並不禁止災民遷移。可是後來很多災民成了流民之後,在外地行偷雞扌莫狗之事。緊著岐州內就出了暴民,第一任知州被殺。朝廷怕出現揭竿而起的禍事,這才下令封鎖彈壓。」

榮嫿不解道:「可暴民是因為活不下去才成了暴民,封鎖彈壓,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反而會導致更多災民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再變成暴民,這是惡性循環。」

江淮嘆道:「朝廷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封鎖的同時,撥下了賑災糧。可惜現在賑災糧不知去了何處,災民們又出不去,再這樣下去,無非兩個結果。」

榮嫿問道:「什麼結果?」

江淮看了看她,答道:「要麼岐州成為死城,要麼成為動亂之源。」

榮嫿倒吸一口涼氣,頗有些急道:「可是那麼多的賑災糧,怎麼會憑空消失呢?到底去了哪兒?」

江淮搖搖頭,隻道:「去了何處還得查,但肯定不是憑空消失。」

二十裡路,他們快馬急行,三個時辰功夫,便按地圖趕到了曾經的直芶村。

來之前,榮嫿本以為,即便被沖了,也還能看到些村落曾經的樣子。

可等真的到了直芶村,入目所及,哪裡還有什麼村莊,隻有一片新沖成的湖泊,看起來一望無際,在黃昏的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江淮下馬,朝湖邊走去,榮嫿亦下馬,緊隨其後。

二人來到湖邊,風攜清涼的水汽從耳畔拂過,鬢邊碎發被吹落在榮嫿的鼻骨上,顯得她愈發有活力。可她的眼裡,卻是藏不住的難過,嘆道:「整整一個村莊,就這樣被淹沒在這片湖下了嗎?」

如此想著,她腦海中不免去想象當日的慘狀,也不知多少人沒能逃脫,就這樣被水吞沒,永遠的長眠在水下。

江淮心下亦是輕嘆,若當真是人禍,那可真是令人恨極。他的愁緒轉瞬即逝,隨即目光恢復坦然,說道:「張大人之前引得是黃河水,河堤被沖壞的沖擊力很大,想來很多材料,也被沖到了這裡。」

榮嫿不解的看向他,但聽江淮接著道:「案發距今不過三個月,我要下水,看看能否找到當時築河堤的材料。」

「你是懷疑河堤崩壞,是材料出了問題。」榮嫿問道。

江淮點點頭,頓了一下,隨即又搖搖頭:「按理來說,張大人善水利,不應該會在這種問題上出錯。但既然是河堤崩壞,還是先查過後再說。」

榮嫿點點頭:「那我找個熟悉水性的護衛陪你去。」

不多時,護衛找到,江淮將身上重要的東西都取下,交給趙林,而後和那名護衛一起入了水。

眾人開始在河畔紮營,榮嫿等人在岸上看著,隻見江淮和那名護衛,每隔一會兒冒頭換氣,又一頭紮回水裡,來來回回足有十幾次。

直到最後一次,江淮出水後,問李直等人要繩子,江淮抓著繩頭,又一個猛子紮回了水裡。

再次出來時,便示意李直等人拉。

就這般又來來回回好多次,組中拉了好幾塊,已經長了一些青苔的條石上來,江淮和那名護衛,這才渾身濕漉漉地爬上了岸。

江淮抹了一把臉,就在這時,視線裡忽然遞上一條棉巾,他順著看過去,是榮嫿,她正望著他,示意他用棉巾擦。

他心頭不由一暖,說話莫名結巴了下:「謝、謝謝。」

江淮伸手接過,解開簪冠,濕漉漉的頭發一散而下,他正欲喚趙林過來,卻又見榮嫿伸手:「給我吧,我幫你拿。」

江淮看了看她,喉結微動,將簪冠放在了她的手上,隨後邊擦頭發,邊朝那些拉上來的條石走去。

他衣服被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寬肩窄月要一覽無遺,尤其邁步走過去的那雙大長腿,好看極了。

榮嫿不免多看了幾眼,但好不容易得了江淮的簪冠,她心裡還惦記著別的事,隻見她麵上閃過一絲壞笑,上前拉過玉骨的手腕,拽著她便鑽進了營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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