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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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下令道:「你們去前門,開門跑。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從後門走,他們見不到我,你們就安全了。」

江淮正欲鬆開榮嫿的手,讓她跟著捕頭他們一起走,怎知卻被榮嫿握住不動。

江淮這才覺察出來,他似乎,又冒犯了……

但眼下也不是考慮冒不冒犯的時候,他忙對榮嫿道:「跟他們走!」

榮嫿火了,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她緊緊扣住他的手指,威脅道:「這是你第三次叫我走!再有一次我就真的走!」

初到岐州一次,得知礦場真相那晚一次,今晚又是一次。

江淮正欲講道理,卻忽見前院所有人都從院門處跑了進來,急言道:「江大人,正門闖進來了!跑!」

再顧不上什麼,江淮拉住榮嫿的手,便帶著眾人朝後門走去。玉骨上前一把提住腿都快嚇軟的趙林,提溜著他就跟著眾人跑出去。

趙林看著身邊麵色冷峻的玉骨,這一刻仿佛看到了神女天降,啞聲道:「多、多謝玉骨姑娘。」

「閉嘴!」玉骨冷冷道。

江淮拉著榮嫿的手,拉開了知州衙門的後門,那一瞬間,一群人烏壓壓的湧了進來。

江淮和榮嫿十指緊扣,一人提槍,一人拔劍,瞬間便被人群所淹沒。

但僅僅一瞬,便見江淮手中長纓槍如遊龍般刺出去,緋紅的官袍廣袖亦如蝶舞般翩然而起。隨即他以寸勁發力,左右兩下抽下去,槍杆震顫,隱有嗡鳴入耳。

但凡挨著江淮槍杆的人皆吃痛後退,硬是生生打出一條路來。

他本打算將榮嫿推出去,交給玉骨和捕快等人,他自己去引開這些暴民。可回頭一看,他和榮嫿已被團團包圍,烏壓壓的人群擠散了所有人,根本看不到自己人在哪裡。

不得已,江淮再次握緊榮嫿的手,拉著她便跑了出去。

而已經麵對過一次敵人的榮嫿,眼下已完全沒了最初那種心慌意亂,以劍背做刃,一劍劍抽向身後追來的人。她雖然功夫平平,但是比起完全不會的百姓,那可是強上不止一點點。

就這般,江淮以纓槍開路,榮嫿以劍斷後,兩個人在烏壓壓的人群中跑得跟泥鰍似得,誰也抓不著。

若前有人擋路,江淮便以槍頭自上而下狠狠一記風點頭,抽的人直接倒地不起,捂著後脖頸子許久起不來身。

兩側若有人圍上來,他便是用寸勁發力,以槍杆打人,一杆子下去坐倒一片。

被打倒的人,看著那名分明身著緋紅色官袍的青年,眼裡滿是驚詫之色。

矜貴的文官他們見過,使槍的馬上將軍他們也見過,可唯獨沒見過一身官袍垂落,廣袖翩然,還把槍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

還有他拉著的那名女子,這他娘的有點兒女子的樣兒嗎?冰涼的劍背抽下來跟鞭子一樣疼。

榮嫿一路跑得心驚膽戰,手下的劍招就沒停過,江淮抽空看了一眼,見她斷後的招數乾淨漂亮,神色亦是堅韌,燦爛的像是書裡走出來的女將軍,一時心都跟著跳了起來。

信心也變得更足!畢竟,真的不是他一個人在抵禦,而是有一個人,與他十指相扣,陪在他身邊,一同去闖過這重重圍困。

二人相互配合,很快突出了重圍。眾暴民見江淮拉著一名女子跑了,沒人再去管衙門裡的其他人,都朝他追來,其餘人暫且安全下來。

但他們哪兒能棄江淮於不顧,當即在暴民身後怒吼著追了上來。

看著遠處已經變成兩個點的江淮和榮嫿,衙門眾人心裡叫苦不迭,他們身為捕快,功夫竟是不如主子好,跑得那麼快,真是追都追不上!

玉骨將趙林一把推到安全的角落裡,飛身跳上一旁的屋頂,就去追榮嫿。

江淮拉著榮嫿跑了一陣兒,忽見道旁有一匹馬,直接翻身騎了上去,緊著俯身掐住榮嫿的咯吱窩就把她提上了馬。

情況緊急,江淮抱得時候沒注意,是從正麵抱了榮嫿,眼前榮嫿雖然上了馬,卻是背對著馬頭,麵對著他。

江淮在馬屁股上重重一下,那匹一聲嘶鳴,就朝前跑去,榮嫿當即連連驚呼:「江淮江淮,沒馬鞍啊啊啊沒馬鞍,硌硌硌。」

說著,榮嫿兩手緊緊抱住了江淮的脖子:「硌硌硌硌硌,啊啊啊啊,好疼!!!」

榮嫿腿勁兒有限,沒有馬鞍根本夾不住馬肚子,坐下去硌得兩腿內側劇痛,不坐下去顛得根本騎不住馬,她隻能把江淮當人形柱子,整個人攀了上去。

為了借力,她一手甚至繞過江淮的腦袋,扳住了他的臉頰,月匈膛貼上了他的另一側臉,擋住了他一大半的視線。

江淮俊逸的臉,生生被她扳出幾條猩紅的手指印。

這還不算完,為了不接觸硌人的馬背,她兩腿直接搭上了江淮的雙腿,月要勁兒一收,整個人緊緊掛在了江淮身上。於是就成了江淮騎馬,她騎江淮。

沒有馬鞍,也沒有韁繩,江淮隻能抓住馬匹的鬃毛,手臂收得很緊,榮嫿緊緊被他圈在懷中。

榮嫿看著後麵的追兵,用盡力氣把江淮當柱子抱著,哭唧唧道:「江淮,嗚嗚嗚,好難受。我就沒騎過這麼難受的馬!」

馬匹顛簸,沒有馬鞍撐著,榮嫿又是這麼詭異的姿勢掛在他的身上,幾乎馬匹每顛簸一下,榮嫿身子就往下掉一下,然後又發力攀回去,來來回回,接連不斷。

榮嫿接著哭唧唧,聲音也因顛簸頗有些輕顫,道:「江淮,江淮……我要堅持不住了。」

然而無論她說什麼,江淮都一言不發,隻目光猩紅的看著前方,抓著馬匹鬃毛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手背上亦是經脈根根暴起,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

榮嫿緊緊盯著身後追來的暴民,見他們越落越遠,心中終於看到了些希望,她感覺自己快從馬上摔下去了!

又跑了一陣兒,馬匹忽然騰蹄躍障,馬蹄落地的瞬間,榮嫿身子也跟著往下一坐。而就在這時,榮嫿忽聽耳畔的江淮呼吸一落,旖出一聲格外難受的輕哼,與他渾雅的嗓音配在一起,竟、竟是有些銷魂……

榮嫿以為他傷著了,不由問道:「江淮,你怎麼了?」

江淮深深蹙眉,隻道:「你別叫我名字,也別亂動!」

她就這麼騎著,知道自己騎哪兒了嗎?還跟著馬顛簸的節奏磨來磨去。關鍵是還一直叫他名字,嘶……惹得他想把懷裡的人就地吃了!

他自認已經是好定力,換成別人,到了這種程度,還逃什麼命,找個隱蔽的地方先把人辦了再說,等會兒追兵上來做鬼都行!

江淮這話說得嚴肅,榮嫿聽著滿心裡委屈,也不知是不是剛才顛簸的緣故,身體裡莫名有種奇怪的燥熱,這種不曾感受過的異樣,讓她有些煩躁,乾脆罵道:「這是在騎馬!又沒有馬鞍,我怎麼可能不動?你講不講道理?」

江淮聞言無語,隻能鬆開一隻抓著鬃毛的手,環住榮嫿纖細的月要,緊緊抱住,固定在懷裡。不是想趁機占便宜,是不固定住她,他真的頂不住。

如此一來,他隻有一手可以抓鬃毛,雙腿隻能更用力的夾馬肚子,連帶著自己和榮嫿一起,都架空在沒馬鞍的馬背上。

江淮忽就萬分感激小時候爹定下的習武規矩,幸好嚴厲,不然就今天這馬背上這麼高難度的姿勢,他和榮嫿早早就滾下去餵追兵了。

而且……江淮忽然意識到,若等日後他們真的成了親,他這能耐,他們或許能嘗試很多更高難度的吧?

江淮帶著榮嫿一路跑出了主城,遠遠將一種暴民全部甩在了身後。

玉骨靠腿跑自是也沒追上他們,但是她剛才親眼看到了江淮的槍法,現在非常放心小姐跟著他。她連忙跳下屋頂,去找李直等人匯合,抓緊準備去接應營救他們倆。

見身後沒了追兵,他們二人已棲身在夜色裡,榮嫿不耐煩道:「別跑了別跑了,甩掉了甩掉了!」真是堅持不住了。

江淮聞言,對榮嫿道:「鬆手,我回頭看看。」

榮嫿這才發覺,她抱著江淮腦袋,月匈膛還貼在他另一側臉頰上,「啊……」

榮嫿鬆手,所幸眼下月要被他緊緊抱著,臂力穩穩將她拖住,她即便鬆了手,也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江淮眼睛沒有亂瞟,轉頭看了看身後,見確實沒人追了,這才扯一扯馬匹鬃毛,讓馬速度緩了下來。

江淮抱著榮嫿,看了看四周,見他們到了郊外,這裡雖沒有山林,但是道兩旁有小樹林,不遠處還有一片沙棘林,沙棘林茂盛,若能進去,也可藏身。

念及此,江淮帶著榮嫿往那邊而去。

馬匹停下,江淮這才鬆開榮嫿的月要,讓榮嫿坐回了馬背上,但因著倒坐,兩人四目交纏,離得很近。

方才惹起的火,絲毫未從江淮身體裡褪去,心中忽然騰起一股沖動,腦中有一瞬的白,待他反應過來時,手已拖住榮嫿的脖子,唇已離她寸許。

江淮一驚,呼吸當即錯落,怔怔的望著她的眼睛。

榮嫿也睜眼仰頭看著他,大眼睛裡依舊是不知發生了什麼清明,全然沒有他這般的緊張,更沒有像他一樣,每一根血脈裡的鮮血都在滾滾沸騰。

不是時候,不是時候,江淮一遍遍的在心裡念著這四個字,可手就是舍不得將她鬆開。

掙紮了許久,江淮終是閉目,深吸一口氣,手一點點從她脖子上抽離。但靠著理智將她鬆開,心間那種粘連在她身上每一處的眷戀和欲念,都叫他格外的不舍。

江淮收回手,率先從馬上跳了下來,舔了舔躁得發乾的唇。

身後傳來榮嫿落地的聲音,但聽她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江淮現在不能看她,繞著她走去身後,拽住馬匹的鬃毛,牽著它走過來,指一指不遠處的沙棘林,說道:「過去那邊看看。」

二人到了那一片沙棘林外,江淮鬆開馬,接著微弱的夜光,四處看了看,對榮嫿道:「過來,這邊可以進去。」

榮嫿依言過去,見正好有一條彎月要可以進去的空隙。

江淮叮囑道:「沙棘有刺,你跟緊我,別碰到。」

榮嫿點頭應下,跟著江淮走了進去,饒是前麵有江淮開道,她的手背還是被刺刮了兩下。

進了沙棘林中,江淮踩平濃密的灌木中間的那片,二人過去坐了下來。

江淮喘了口氣,這才道:「想來李直他們會來找你,希望他們比暴民先到吧。如果他們先到,我們或許能找地方去躲幾天,如果不是,又運氣好沒被發現,我倆就在這兒藏著吧。」

榮嫿點點頭,對江淮道:「你這官兒當得也太凶險了。等這次的事解決,我回京去跟我大侄子說說,讓他活動活動,把你調回京裡。」

江淮聞言失笑,手肘撐著曲起的膝蓋,揉一揉太陽穴,而後道:「好啊,那可又得麻煩小姐了。」

他這算不算吃軟飯的小白臉?但是吃榮嫿的軟飯,他想想還挺高興。

榮嫿不好意思的沖他笑笑,「不麻煩,這事兒本來也怪我嘛。」

說著,榮嫿抱起了自己的劍,擦拭上麵沾到的塵土。

江淮看看她手裡的劍,想起方才她絲毫不拖後腿的配合,對她道:「上次在河口村,你嚇得都忘了自己會武,但是今天,你很出色。」

現在回憶起來,還真是閃著灼眼的光芒。

榮嫿這種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的人,聞言當即沖他挑眉一笑,而後道:「我早都跟你說了,我學東西很快的。」

江淮目光纏在她的臉上,揉太陽穴的手指曲起,撐住了頭,方對她道:「但我覺得你或許還能做的更好。」

「怎麼說?」榮嫿看向他,眼裡滿是期待。

江淮眼瞼微動,緩緩道:「這些日子聽你說起很多榮家祖輩的事,太老夫人是突厥的部落公主,她見過廣袤的天地,敢愛敢恨,大膽勇敢。你母親叱吒生意場多年,有頭腦有手腕,是榮家實際的掌權人。祖父統領過河東道十八州,父親憑一己之力扭轉當年的收復之戰。你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繼承了他們的精神和意誌,你又怎會差?」

榮嫿聽罷,怔怔的望著江淮,眼裡滿是動容與感激,隱帶哭腔,撇撇嘴道:「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我……」

榮崢和娘親隻會嫌棄她不聽話,爹爹雖然會一味的護著她,但是從來不會這麼誇她。京裡的人嫌棄她商戶出身,她也沒什麼朋友。

江淮這一番話,仿佛在她心裡注入了一股力量,讓她打心底裡對自己有了信心。

雖然她之前也很有自信,但是沒被人認可過,偶爾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高看了自己。

但是今天,江淮,這位二十歲考上狀元的五品知州,有理有據的親口跟她說,她很好,而且還能做到更好,這就完全不同了。

榮嫿看先他,問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江淮聞言失笑,點頭:「不是我這麼認為,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榮嫿笑了,輕輕咬唇,看來她以後真的不用再懷疑自己了,她做的很好,而且以後能做得更好!

如此想著,榮嫿沖他抿唇一笑,認真道:「江淮,你真好!」

話音剛落,榮嫿似是想到什麼,忙道:「你不讓我叫你名字來著。」

江淮嗤一聲笑了出來,隻得道:「剛才不能叫,現在和以後可以叫。」

「剛才為什麼不能叫?」榮嫿好奇的不解問道,不就是個名字嗎?

江淮挑眉,那種時候,被她弄得心猿意馬,再叫他名字,豈不是火上澆油?但這話又不能說,江淮身子微微前傾,聲音微壓,話裡有話道:「等以後再告訴你。」

榮嫿白了他一眼,嘟囔道:「老是神神秘秘的。」

江淮正欲再逗她幾句,卻忽見不遠處傳來人聲,他忙朝榮嫿做一個噓聲的動作,而後伸手扒開灌木叢,朝來路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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