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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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扒開灌木叢,朝來路看去,隻見一片橘紅的火光照印在來路上空,隻聞其聲,尚不見人。

李直等人一向小心,這種時候來找人不會點火把,來的隻能是暴民。

念及此,江淮從地上扌莫起一塊石頭,銜在兩指間,直接朝沙棘林外,馬匹的屁股上扔了出去。

馬屁股上重重挨了一下,那馬一聲嘶鳴,抬蹄跑了出去,江淮緊著又扔出去一塊石頭,再次砸在馬身上,馬匹吃痛,徹底朝遠處奔騰了出去。

來路上的人已持著火把冒了頭,江淮一把摟住榮嫿,將她按倒在踩平的灌木叢裡,自己也爬了下去。

二人爬在地上,江淮的手臂搭在榮嫿後背上,護著她,目光緊緊盯著前麵舉著火把的暴民。他們已經走上了路,離得很近,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但聽有走在最前的人說道:「剛才聽見馬蹄聲往前麵去了。」

「追!岐州就這麼大,他能跑去哪兒?這些白吃俸祿不辦事的貪官,有一個殺一個。」

說著,眾人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江淮和榮嫿看著,隊伍很長,粗略估計眼下已有四百多人。江淮蹙眉,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他們要殺他,但是他不能殺他們。正麵打起來,就算他武藝不俗,還是吃虧較多。

長龍般的隊伍陸續走了過去,並沒有發現他們,江淮和榮嫿各自轉身,躺在了被踩平的灌木上。

怎知還未來及鬆口氣呢,卻忽聽一陣馬匹急蹄奔來的聲音,二人連忙起身看去,正見是李直等一行五十多人騎馬追來,還未完全離開的暴民全部回頭,將他們團團圍住。

火把沖天的光照進隊伍中,江淮見來人不僅有李直等榮嫿的那三十個護衛,還有知州衙門的捕快。

眾暴民一見捕快服侍,當即怒從中起,抄起手中兵器就和眾人打了起來。

李直等人紛紛下馬,加入了混戰,一時場麵陷入了嘈雜。

按理來說,一群暴民,在李直和捕快等這些訓練有素的高手麵前,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但是江淮卻發現,暴民中混著一群人,武力值竟然能與李直等人打成平手。

江淮心下一沉,方才在衙門外,他們逃出來交手時,他並沒有遇見這樣的高手。

他很快意識到,一定是暴民追出來後,躲在暗處的那些人,見著了他的身手,才混入其中。

若是這種情況,一旦被追上,榮嫿的功夫,怕是不足以自保,而他也不見得能在一眾高手中保證她完全無恙。

到了這等時刻,江淮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榮嫿平安,哪怕他死在岐州,榮嫿也要平安無事!

念及此,江淮對榮嫿道:「他們打起來了,我們出去幫忙。」

榮嫿應下,二人起身,江淮伸手撥開荊棘叢,護著榮嫿走了出去。他鬆開手的時候,帶刺的荊棘彈回來,劃過他的左臉,江淮嘶了一聲,臉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

二人出了荊棘叢,江淮拉起榮嫿的手,朝李直等人跑去,等跑到人群外,江淮持槍打進去。

好不容易突破重圍來到李直身邊,他直接拉過榮嫿,在二人擦身而過的瞬間,江淮開口道:「保護好自己。」

五個字輕飄飄的從耳邊擦過,江淮已將她推到李直身邊,在榮嫿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鬆開了她的手。

李直等人當即護住榮嫿,榮嫿詫異的看向江淮,但見江淮轉身,搶過李直騎來的一匹馬騎上去,沖破人群,直接朝遠處跑去,轉頭厲聲道:「我在這兒!」

眾暴民,連同藏在暴民中的高手,全部放棄和李直等人纏鬥,趁機搶過幾匹馬,朝江淮追去。

榮嫿看著一哄而去的眾人,一時愣住。捕快們當即找回自己的馬,喊著「江大人」追了上去,李直等人重點是保護榮嫿,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追。

榮嫿一把扣住李直的手臂,看著江淮遠去的方向,問道:「江淮是會武的,他會沒事的吧?」

李直蹙眉道:「小姐,剛才交過手,暴民中藏了幾個高手,這次不好說。他們接著煽動災民渾水扌莫魚,根本分不清哪些是災民,哪些是別有用心之人,根本無法一網打盡。」

榮嫿的心高高提了起來,發著愣喃喃道:「高手,竟是還有高手。」

江淮是因她才被外放,她不能讓江淮死,絕對不能!

榮嫿眼珠在眼眶裡轉得飛快,隻一瞬的功夫,她忽然抬頭,眼亮如星,「災民無非就是想要糧,給他們糧,他們就會撤,那些人就會暴露出來,即便不暴露為了藏身他們也不會再為難江淮。」

榮嫿用力將李直推出去,厲聲道:「你們都去幫他,快!他們手裡還有曼陀羅花,保不準還有別的毒,玉骨也去!」

說著,榮嫿轉身,跨上了一匹馬,拉轉馬頭,沖他們厲聲道:「全部去幫江淮!誰也不許跟著我!」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勝算,她絕不能讓江淮死。

說罷,榮嫿手中的劍狠狠抽一下馬屁股,朝反方向跑去。她去隴州,去買糧,隻要糧食到位,真正的災民們便不會再鬧事。

李直等人看著跑遠的榮嫿,也知眼下江淮更危險,小姐隻要不和江大人在一起,基本就無人為難,她離開也好。如此想著,他們不再耽擱,朝江淮追去。

榮嫿縱馬沒入黑夜中,夜愈深,愈涼,馬蹄跑過靜謐的夜,前後道路上空無一人,唯有自己的馬蹄聲清晰入耳。

冷風鑽入榮嫿的衣領,榮嫿這才覺出害怕,看過的誌怪故事如浪一般鑽入她的腦海中,仿佛前方的黑暗裡,隨時都會跳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鬼怪朝她撲來。

她從未孤身一人走過夜路,更沒有孤身一人,從一個地方,跋山涉水前往另一個地方。

恐懼帶著無助感在心間襲來,她有那麼一瞬生了退卻的心,甚至低著頭看著馬背,連前麵的黑暗都不敢直視。她後悔了,她有些想回去,或者應該,至少叫一個人陪著她。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來,剛才在沙棘林中,江淮跟她說過,她做的很好,她還能做得更好。

榮嫿心微顫,握緊了韁繩,她一直自詡不凡,當初江淮拒絕鎮邊候府提親的時候,她還說是因為江淮沒看到她的好。旁人編排鎮邊候府,看不上她的時候,她也自信滿滿的說,那些人都是俗人。

可是現在,她遠離京城,遠離保護自己的護衛,甚至連這些年形影不離的玉骨都沒在身邊,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卻生了退卻的心。

可她若是退縮著,懼怕著回去了,她還有何臉麵,說別人隻是看不到自己的好,看不到榮家的好。

她這樣想著,心間多了一些勇氣,可她還是有些不敢麵對眼前無邊的黑夜,也有些無法想象,該如何走完從岐州到隴州的路。若是遇上危險她該怎麼辦?

她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不用怕不用怕,江淮說她做的很好,她還能做到更好。

她可以,她做得到!

如此想著,榮嫿握緊了韁繩和劍,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了前方。

前方依舊是一望無邊的黑夜,她是會武的不是嗎?若是遇到危險,她就拔劍,像今晚沖出知州衙門的時候那樣冷靜分析,尋找對方的破綻。

今晚能很好的配合江淮斷後,剩下的路,她就能很好的趕到隴州!

剛才江淮一定是看出了人群中有高手,方才推開她,自己騎著馬引走了所有人。他能獨自一人離開,她又為什麼不能?

江淮是在用命保護她,她又怎麼能讓江淮死?

李直和玉骨,他們一定會護住江淮,她也一定能從隴州帶糧回來,一定能阻止所有的災民暴亂。

「駕!」榮嫿再次用力抽了一下馬,駿馬急蹄,奔馳的速度更快。

足足跑了半個多時辰,榮嫿方才見到岐州邊界,正是他們入岐州時的那條官道。

但不知道為何,不遠處的官道上,今晚竟是設了關卡,有不少官兵在看守,幾個火盆的光在夜裡十分顯眼。

榮嫿到了關卡後,勒馬停下,官兵迎了上來,問道:「來者何人?」

馬不安分的來回走動,榮嫿朗聲道:「榮家商號掌櫃,有急事回京。」

那官兵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她回去,說道:「州內發生暴亂,知州大人下令,今夜任何人都不許離開岐州。」

榮嫿聞言蹙眉,知州大人下令?她天天在江淮身邊,她怎麼不知道江淮還下了這道命令,他反而是對官兵封鎖岐州很不滿。

榮嫿看著那一排長長的關卡,忽然反應過來,江淮說岐州有人意圖謀反,背後之人權勢滔天,莫不是這些官兵也勾結在其中?

若當真如此,想想今日州內要殺江淮的暴亂,這些官兵不去幫江淮,反而在設關卡守著,恐怕就不是阻止暴亂,而是要堵可能會逃出去的江淮。

念及此,榮嫿沖那官兵笑笑,道:「原是如此,勞煩兵爺。」

說著,榮嫿拉轉馬頭,往回走去,走了一段路,繞過拐角,避開了官兵的視線。

榮嫿找了隱蔽的地方,抻著脖子看出去,仔細觀察關卡。

關卡設得很長,連道旁的樹林裡都能看見舉著火把的官兵影子。

官道和小道都有關卡,相比之下,她若是沖出去,自然是大路比小路好走,那就闖官道上的關卡。

榮嫿朝官道上細細看去,關卡不高,堪堪到月匈口,這拒馬,或許是能攔住其他的馬,但是她今晚騎出來的馬,是李直等人騎來的,是從京城帶出來那批中的其中一匹,越過這點障礙不算什麼。

官道上官兵有十人左右,其中有一個背著箭筒,其餘基本都是步兵,有兩個騎兵巡邏,手中提槍,馬上無箭。

榮嫿低頭,看了看自己馬匹上配備的弓箭和箭筒,將劍懸在月要間,取下了弓箭,背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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