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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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靈舟不告而別的行為,寧奕馳擔心,又生氣。

一路上一直在想著,等他抓到小姑娘,一定要先拍她兩個巴掌,讓她長長記性。

可當看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小一團時,所有的情緒全部化為了心疼。

傻孩子攥了兩把野草把自己小腦袋遮住,殊不知,她兩隻小手控製不住地在抖,手裡的野草也跟著簌簌直顫,更加惹人注意。

身後突然安靜下來,沈靈舟更加緊張,跪趴在地上,把腦袋埋得低低的,用滿帶哭腔的小氣音念叨著:「哥哥,救舟舟!」

寧奕馳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伸出手去輕輕扌莫了扌莫小姑娘的肩膀:「舟……」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小團子就被嚇得劇烈抖了一下,「哇」一聲哭出來。

不要啊,不要抓她,她不想死!

壞人對她伸出了魔爪。沈靈舟憑著求生的本能,手腳並用,抽抽噎噎哭著往前爬。

懷裡兜著的小狗察覺到了小姑娘的驚恐不安,哼哼唧唧小聲汪汪叫著。

寧奕馳本來打算輕聲喚她一句,可沒想到小姑娘卻被他那一碰給嚇到,吭哧吭哧隻顧埋頭猛爬。

眨眼功夫,小腦袋就已經鑽到前麵一大叢翠綠色的野草中去了,胖乎乎的小身子前還掛著裝狗的布兜,卡在了那裡,過了幾次也過不去。

又怕又急,小姑娘哭得更凶。

心疼,又無奈,寧奕馳輕輕嘆氣,伸手掐住小姑娘那圓不隆冬的小胖月要,把她抱起來,一把摟進懷裡,扌莫著她的頭頂:「舟舟,是我!」

落進一個滿是血腥味黑乎乎的懷抱,極度驚恐之下,沈靈舟壓根沒有聽清耳邊的聲音。眼睛也早就被眼淚糊住,看也看不清。

隻顧胡亂揮舞著兩隻小胳膊,拚命踢蹬著兩條小胖腿,圓滾滾的小身子扭來扭去,試圖從壞人手裡掙脫,嘴裡無意識地哭喊:「哥哥!哥哥!」

「舟舟,別怕,是哥哥。」寧奕馳兩隻大手穩穩地把撲騰個不停都快扭成麻花的小姑娘抱住,提高了音量。

這一次,沈靈舟聽清了,是世子哥哥的聲音。

她停了哭,抬起小手擦了擦眼睛,瞪大眼睛仔細看,終於看清了抱著她的人。

真的是世子哥哥,原來真的是世子哥哥來救她了。

小姑娘再也控製不住,也不嫌棄寧奕馳那一身血腥味,直接撲進他懷裡,死死摟著他的脖子,崩潰大哭:「哥哥!」

她以為她真的要死了。她還沒活夠哇,真的不想死的。

「莫怕,哥哥在的,在的。」寧奕馳緊緊抱著小姑娘從草叢裡走了出來,一隻大手穩穩抱著她,一隻大手罩在她的小腦袋上,柔聲細語地哄。

嫌掛在小姑娘身上的布兜礙事,寧奕馳伸手摘下來,連小狗帶布兜,一起丟給常山,吩咐道:「去看看她的丫鬟。」

「是。」常山接過,用雙手拿著小心遞給一旁的侍衛,走到草叢裡去查看。

一走近,就見菘藍身上掛著兩個包袱跪坐在那裡,可頭卻杵著地,一動不動。

常山上前扶住查看,稟報道:「世子爺,菘藍暈了。」

她家菘菘暈了?沈靈舟把臉從寧奕馳肩膀上抬起來,轉頭去看。就見常山已經打橫把菘藍抱了出來。

難怪剛才她鬧出那麼大動靜,她家菘藍毫無反應的,原來是暈了。

她剛才躲在草叢裡,就一直埋著頭,根本就沒留意到菘藍已經暈了過去。沈靈舟心裡一陣陣自責。

她怕他們不知道菘藍手受傷了,拿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抽抽噎噎地說:「哥哥,菘菘手,手疼。」

領會小姑娘的意思,寧奕馳看向常山,問:「如何?」

常山檢查了一下答:「右手手腕錯位,應該是疼暈了。」

疼暈了?那得多疼啊。剛才菘藍是不想摔到她,才弄斷了手的。沈靈舟愧疚又心疼,眼睛又紅了。

「菘菘!」沈靈舟掙紮著要下地去看看。

可寧奕馳卻不讓:「放心,常山會處理,你乖乖的。」

小姑娘聽話地窩回寧奕馳懷裡,小腦袋歪在他肩膀上,兩隻小胖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

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像受到了驚嚇的小鹿,一有點兒風吹草動,仍然戰戰兢兢。

哭得太凶,停下來也依然抽抽搭搭,小肩膀一聳一聳。

先前在地上摔了一跤,後來又趴在地上,淡藍色的小錦袍早就沾滿了泥土。

一張肉嘟嘟的小臉上,淚水混著塵土,早已慘不忍睹,看上去可憐兮兮。

雖然已經安全,可一想到剛才在馬車上那一幕,沈靈舟仍心有餘悸。

想到自己和菘藍,還有花花,有可能今天真就死在這了,忍不住小嘴就又扁了起來。

嗚嗚,外麵的世界太可怕了。

寧奕馳從懷裡掏出帕子,給小姑娘擦了擦臉,柔聲問:「可有傷到哪裡,可有哪裡疼?」

剛才他抱著小姑娘,已經捏著她的小胖胳膊小胖腿檢查過了,沒發現哪裡受傷,也沒看哪裡有血跡,但還是不放心。

「舟舟、不疼。」小姑娘搖了搖小腦袋,小哭音奶奶糯糯的。

眾侍衛見小姑娘除了髒點,都好好的,自家世子爺那渾身的煞氣也淡了許多,全鬆了一口氣,心裡高高吊著的大石頭終於安穩落地。

烏欒峰上一夜惡戰,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傷,早已又餓又疲憊,如今沈姑娘找到,大家夥終於可以回府喘口氣了。

常山給菘藍餵了一粒藥丸。等了片刻,菘藍醒轉,睜開眼一看是常山,眼淚刷地一下就湧了出來。

再抬頭看去,見自家姑娘好好的被世子爺抱在懷裡。

劫後餘生,後怕不已。

菘藍強憋著哭,掙紮著跪起來,單手撐著地就給寧奕馳磕頭:「多謝世子爺救命之恩。」

寧奕馳冷冷地看了一眼菘藍,抱著小團子轉身就走:「安排人繼續追。」

「是。」常山應道,揮了揮手,六名身上隻有皮外傷的侍衛翻身上馬,打馬朝前追去。

「回家。」寧奕馳單手抱著小姑娘,腳尖點地,黑色衣袍翻飛,利落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駿馬小跑著前行。

沈靈舟不放心地回頭,越過寧奕馳肩膀往後看。

見常山正拿了兩截樹枝給菘藍固定手腕,狗狗被另一個侍衛好好抱在手裡,這才放下心來。

轉回頭,沈靈舟摟著寧奕馳的脖子,肉嘟嘟的小臉蛋貼上去,在他臉上親昵地蹭了蹭,奶奶糯糯的喊了聲:「哥哥!」

寧奕馳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托著小姑娘,垂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雖然沒有得到回應,可沈靈舟窩在那結實的懷抱裡,覺得無比得安心。

常山拿削平的樹枝把菘藍手腕固定住:「菘藍姑娘,你這手得等回到府裡,再找大夫醫治了。」

菘藍蒼白著臉,忍著疼:「多謝常山大哥。」

見她額頭上磕破,血跡混著泥土糊了滿額頭,臉色慘白,整個人虛弱不堪,常山輕輕嘆了口氣。

「得罪了。」常山伸手,把菘藍身上的兩個包袱拿下來,丟給侍衛。

抱著菘藍上了馬,隨後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後一拳的位置,打馬前行。

一行人打道回府,路上遇到兩名侍衛帶著已經醒過來的錢五和車夫等在路邊。

見他們還好好的活著,沈靈舟如釋重負,心中的愧疚淡了。

她以為他們死了,心中滿是負罪感。如今見他們二人雖然垂頭喪氣,可都還好好地站在那,沈靈舟隻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

那二人見沈靈舟和菘藍也都好好的,也都露出驚訝和歡喜。小公子那麼惹人喜愛,沒事真好。

寧奕馳淡淡掃了一眼。

先前留下來的兩名侍衛齊齊拱手。一人匯報道:「世子爺,這二人突然被暗器打暈,對劫車之人一無所知。」

錢五和車夫這才反應過來,馬上的這位一身黑袍的俊美少年,就是侍衛口中的鎮遠侯世子爺。

「小的給世子爺請安。」二人忙跪下磕頭。心中懼怕又後悔。

如果這位凶名在外的世子爺,給他們定一個拐帶侯府姑娘的罪名,他們怕是沒有活路了。

先前常山已經查清沈靈舟和菘藍租馬車雇鏢師的事,一方出錢一方接單,生意上的事,怨不得他們。

雖然這些在小姑娘離家出走一事上提供助力的人,寧奕馳一律看不順眼,但他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沈靈舟見寧奕馳沉默,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世子哥哥遷怒他們。

見小姑娘瞪著大眼睛看他,寧奕馳帶著眾人目不斜視地從那二人身邊路過,向揚州城的方向而去。

兩位侍衛翻身上馬,也跟著一起走了。

馬蹄聲漸遠。錢五和車夫這才起身,彼此對望一眼,發現對方腦門上已經全是汗。

一個丟了馬,一個丟了車,又都被打暈,難兄難弟相對嘆氣,齊齊轉身,結伴回城,各自找各自的東家復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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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去時的極速狂奔不同,回程路上,一行人放慢了腳程,宛如閒庭信步。

若是忽略世子爺那一張俊臉上,如同黑雲壓頂一般的陰沉。

再忽略眾人身上,已經被風吹散了不少的血腥味,以及他們被刀劍割壞了的衣袍,還有他們臉上手上沾染的不知是他們自己還是他人的血跡。

最後,再忽略掉世子爺懷裡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蓬頭垢麵的淒慘可憐樣。

光聽那不急不躁的馬蹄聲,還得以為他們這是趁著春日裡陽光明媚,帶孩子出城踏青去了。

整個隊伍二三十人,除了嘚嘚嘚有節奏的馬蹄聲,再無一人發出一點雜響。

氣氛嚴肅,沉悶,壓抑。

沈靈舟察言觀色,發現離鎮遠侯府越近,世子哥哥的臉色就越難看。

她的小心肝控製不住抖了抖,又抖了抖。

世子哥哥,是不是又要打她了?

眼看著還有幾步就到了侯府大門口,沈靈舟有些心驚膽顫。要不然,她主動給世子哥哥認個錯?

沈靈舟琢磨琢磨,抱著寧奕馳的脖子,把小臉蛋又湊上去貼了貼。

剛想開口跟他認錯,可侯府大門口就蹦出來一個穿著富貴的少年公子,約麼十二三歲的年紀,三兩步奔到馬前,拱手笑著說:「表哥,我又來找你切磋了。」

「改日再來。」寧奕馳抱著小姑娘翻身下馬,臉色陰沉,語氣冰冷。

少年公子不解,追了兩步:「表哥……」

常山抱著菘藍跳下馬來,菘藍對著常山福了福身子小聲道謝,轉身往裡走。

常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著胳膊把那位毫無眼力見的公子攔下:「齊公子,還請改日再來,世子爺眼下有事要忙。」

表公子齊宥白踮著腳尖往裡張望,不滿道:「表哥忙什麼?我看你們這架勢,不是剛辦差回來嗎?你們三天兩頭出去辦差,有什麼稀奇的。」

想到剛才自家世子爺那已經不能看的臉色,常山隻想嘆氣:「世子爺他……忙著管孩子。」

看著這架勢,說不定還得打孩子。

「孩子?你說剛才那孩子,是表哥的孩子?」齊宥白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寧奕馳懷裡抱著的是個孩子。

隨即仿佛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般,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湊到常山麵前,那手罩著嘴壓低聲音:「那孩子,是表哥在外頭生的?」

這表公子的腦子……,真該找個好大夫看看了,不光沒有眼力見兒,坑還挺大。

常山一陣陣無語,正了正臉色:「齊公子莫要胡說,那是沈姑娘,您之前見過的。」

見他還要再問,常山忙拱了拱手,轉身快步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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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馳抱著小姑娘徑直回了自己院子,把她放在地上,喚人打了溫水來。

寧奕馳接過水盆就放在榻上,伸手浸濕帕子,準備給小姑娘洗臉。

見世子哥哥的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似的,沈靈舟知道自己這次事兒惹大了。

怕挨揍,她乖巧異常地自己爬到榻上坐了,還主動把小鞋子給踢掉。

隨後自動自覺地蹲在水盆邊,兩隻小胖手忙忙叨叨地擼起小袖子,露出兩截蓮藕一樣的白胖小胳膊。

兩隻小胖手伸到水盆裡,去搶寧奕馳手裡的帕子,呲著牙沖他笑,異常狗腿地說:「哥哥累,舟舟來。」

「坐好。」寧奕馳陰沉著臉,訓道。

回來的路上,菘藍跟常山說的那些話,他在前麵都聽見了。

依據菘藍的描述,小東西應該是遇到了烏欒寨上跑掉的那兩個山匪。

朝他射箭的那個人不提,單就跑掉的那個小賊的身手,想置二人於死地,已是手到擒來之事。

小東西知不知道,她這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當真是命大。

一想到那兩個山賊萬一下了殺手……,他真是想都不能想,一想整顆心就猛地揪起來。

心疼過後,寧奕馳心裡隻餘下後怕。

他打定主意,要給小東西一個教訓,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見寧奕馳不讓她拿帕子,沈靈舟隻好乖乖坐下,抬著小臉蛋討好地笑:「嘿嘿!嘿嘿!」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差點兒回不來,還在這笑。

寧奕馳冷著臉,把帕子擰了半乾,一手兜著小姑娘的後腦勺,一手把毛巾放在她臉上擦著。

看著很是生氣,可他手上的力道卻異常溫柔。

熱乎乎的帕子挨在臉上,一下一下輕輕柔柔地擦過,小姑娘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舒服得直想嘆氣。

寧奕馳把小姑娘那鬼畫符一樣的小臉蛋擦乾淨,又抓著她的小髒手放在水盆裡,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仔仔細細洗好了。

常山從菘藍那裡給小姑娘取來一身乾淨衣裳和鞋子,又給她把小狗送了過來。

「菘菘?」沈靈舟看著常山問道。

「沈姑娘不必擔心,已經喊了大夫來給菘藍姑娘診治了,待會兒處理好了,吃過飯,她就會過來。」常山客氣地解釋。

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寧奕馳拿帕子擦了擦手,看著那一套粉色的小衣裳,問:「自己能換嗎?」

菘藍手受傷了,世子哥哥心情不好,她不能也得能。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舟舟能。」

「自己把衣裳換了。」寧奕馳冷著臉交代,轉身進了裡間門。

寧奕馳把身上沾滿了血跡的黑色外袍和白色裡衣脫了下來,從床邊的箱子裡翻出金瘡藥,麵無表情地灑在傷口上,拿了白布纏了幾圈,用牙輔助著異常熟練地打了個結。

隨後走到衣櫃那翻出乾淨的裡衣和月白色錦袍穿好,又把微微亂掉的頭發拆散,隨意梳了一個發髻,插了一根白玉發簪。

世子爺在裡間門忙活的時候,沈靈舟在外間門的榻上,也忙翻了天。

平時都是她家菘藍幫她穿衣服,菘藍輕輕鬆鬆就幫她穿好了。

她還真的不知道,原來這破衣裳這麼難換的。

沈靈舟低著腦袋,兩隻小胖手先是解那男式錦袍上的月要帶就解了好一會兒。

之後又費力脫了一隻袖子,另外一隻也不知道是她的小胳膊太胖,還是袖子太窄,扯了半天沒扯掉。

她隻好在榻上轉著圈甩,甩了好幾圈,成功把自己甩暈,一屁股坐在榻上,衣裳才甩了下去。

累死舟舟了!看著那身藍色小錦袍上髒兮兮的,她坐在那直接拿腳給蹬地上去了。

千萬別把世子哥哥的榻給弄髒了,他的臉色都夠難看的了,別待會兒再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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