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銀月高掛,空氣中仿佛氤氳出了霧氣,氛圍恰好沒有人來打亂這幅風景畫。
但醫院往往是與死亡隻有一線之隔的地方,就在桑蕪繼續觀望時,靜謐被尾處右邊的病房打破,病房門外的紅燈呼喚紅燈亮起,很快醫護人員就趕了過來。
她愣了下,戀戀不舍地瞅了幾眼,才轉身進房間。宋苒躲得很及時,沒讓桑蕪發覺。站在門外,她猶豫不決地望著手上提的衣物袋,即使醫護人員推著病人從她身邊不遠處經過,她都垂著腦袋無動於衷。
已經很晚了。
這個點護工差不多都下班了,病房內隻有桑蕪一個人。
她沒有穿醫院的病號服,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天晚上那套睡衣。宋苒在房門邊站了許久,正想把衣物轉交給醫護人員就走時,房內忽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像是什麼重物摔到在地。
她心下一緊,條件發射性地直接推開了門。
病房內。
桑蕪狼狽地摔倒在地,發絲淩亂,睡衣腿褲因為俯摔姿勢而被撩起至腿肚。宋苒來不及多想,將衣物袋拋向沙發後就上前想要扶起桑蕪。
眼見手指即將搭上桑蕪的肩膀時,冷矜的oga撇開了頭:「別碰我。」
宋苒僵在原地:「你起得來嗎?」
手指處傳來鑽心的疼,加上不久前方才經歷過信息素紊亂,桑蕪確實有些提不起力氣。她咬唇,清冷的眉眼微蹙起,整個人都有些泄力。
oga的體力跟alha間存在明顯差距。
宋苒顧不上其它,直接環住她的月要部,稍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地抱起了在地上掙紮許久的oga。她動作輕柔,白皙修長的手指虛握成拳,並不會讓人覺得無端冒犯。
將桑蕪抱起放在沙發上後,宋苒一言不發地拿過床頭櫃的醫療箱。
高級病房不僅裝潢更佳,房內各個角落更是布滿了醫院內常用的東西,以便於醫生對病人的個人檢查。她小時候就被父母教著怎麼處理一下常見傷疼,家裡也常備醫療箱,所以對此再熟悉不過。
坐到桑蕪身邊後,她溫聲問:「能讓我幫你清理一下嗎?」
oga抿直了唇,似乎再忍耐些什麼:「宋苒。」
「嗯?」
「我中午朝你發脾氣。」桑蕪轉過臉來望她,「你是想清理傷口,還是清理我?」
宋苒怔了幾秒。
她想起來了,渣a在結婚那天晚上就對桑蕪動過粗。
那天晚上,桑蕪還穿著潔白神聖的婚紗,就被渣a撕裂了大半邊裙袍。渣a喝醉了酒,開始耍酒瘋,抓起桑蕪的腦袋就往床頭砸,嘴裡還嚷嚷著:「裝什麼裝?早晚要清理你個賤/人。」
她記得原書的作者特意描寫了這段,可能那個時候作者就在為後來的桑蕪黑化埋伏筆了。
桑蕪被砸得眼冒金星,掙紮著跑到一間客房後,就把渣a鎖在了門外。好在渣a喝酒上頭,沒清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她才逃過這一劫。
也是這樣,大婚當天桑蕪就知道了她代嫁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宋苒回神,冷靜道:「桑蕪,你現在是個病人,我不可能對你動粗。」她這次沒再顧及桑蕪的意見,輕牽過她的手,語調輕緩地哄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值班醫生跟醫護人員估計都去照看剛剛那個亮紅燈的病人去了,這點傷口我可以幫你清理。」
說著,她一手輕握著桑蕪的手,另一隻手利落地打開醫療箱,拿出裡麵的生理鹽水。
摔破的傷口往外冒著絲絲血跡,宋苒不禁皺起眉:「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
被拽住手的oga冷淡地望著她,句話未應宛若充耳不聞。
宋苒將那隻受傷的手騰空抓著,接著又將生理鹽水倒在上麵,任由它把傷口表麵的汙漬清洗掉。茶色的卷發輕揚,她的眉骨長得特別好,藏著少見的深邃。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認真看人時就像兩泓秋水,溫柔得讓人忍不住心動。
或許是氣氛恰好,她忍不住道:「桑蕪,我向你道歉。」
oga眸光略動,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生理鹽水清洗乾淨後,宋苒拔出一次性棉簽蘸染上碘伏,而後仔細地擦拭著,「但是,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像個人渣一樣對你。」
渣a不是像個人渣,她單純就是個人渣。
意識到這點,宋苒又改口道:「我為我以前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對不起,桑蕪。」
oga目露懷疑,心底絲毫不信。
她冷聲道:「你用不著跟我玩這些把戲。直說吧,道歉後你想怎麼折磨我?」
傷口滋出的血跡被清理乾淨,宋苒拿出紗布給她包紮。她動作利索,沒有絲毫猶豫或者不耐。兩個相貌相當出挑的人相安無事地待在一塊,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
宋苒真誠道:「沒玩什麼把戲,我是在向你道歉。」為了加強可信度,她道,「如果我想折磨你,根本不用先禮後兵。」
話音剛落,桑蕪就掙紮著想要縮回手。
但宋苒沒讓她如願,以往那個被稱為溫柔沒脾氣的萬人迷影後,難得直白地拽住了oga的手:「讓我幫你包紮後,還剩最後一點了。」
清冷帶欲的麵容在暖色調的燈光下,就像霧裡看花。桑蕪掙紮不脫,古井無波的杏眸裡泛起一絲慍意:「鬆開。」
「桑蕪。」宋苒沒有讓步,但麵容卻露出一絲懇求的意味,「我來不行嗎?」
桑蕪覺得眼前人的演技未免太好了點,她反問:「你道歉的態度就是這樣嗎?我讓你放手。」
提到這個,宋苒立馬鬆開了。
但她依舊不徐不疾地發揮演技,眼眸微斂,像藏著委屈:「聽你的,鬆開了。」
紗布已經纏得差不多了,隻剩最後用繃帶固定。
桑蕪從醫療箱內拿起白繃帶,因為手不方便,所以行動看起來纏帶的動作看起來稍顯笨拙。
等到纏好時,宋苒立馬過來殷切地用剪刀把繃帶剪掉了。她揚唇,飽滿的仰月唇分笑起來分外好看:「好了。」
桑蕪又重新恢復了那副清冷模樣。
她起身,像是不想再跟宋苒多呆似的快步走向床邊坐下:「你走吧。」
「桑蕪,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
話題剛剛撕破了一個口子。
她不想前功盡棄。
可能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最佳時刻,但某些沖動一旦湧上來,是難以控製的。
宋苒認真地看向她:「桑蕪,我不想再繼續做人渣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控製著語速和語調,就連眼角眉梢的每一寸弧度都拿捏在心中,這些都是她慣用的演戲技巧。
沙發上坐著的alha相貌出色,一雙溫情脈脈的桃花眼望過來時,桑蕪難得怔了一秒。
她想不通這個惡劣的alha又想玩什麼把戲。
畢竟人渣這個詞實在是再適合她不過了。
一個惡跡斑斑的人渣忽然說自己不想再當人渣了,就像一個吸得傾家盪產,骨瘦如柴的癮/君子說自己再也不吸了一樣,分毫沒有可信度。
「桑蕪,你幫幫我,好不好?」身形高挑的alha走到桑蕪身邊,她來時穿了一條水藍色的刺繡束身裙,曼妙的身段被裙身勾勒的淋漓盡致。alha似乎察覺不到oga的冷意般,緩緩地朝她靠攏,艷麗的麵容賽過春三月盛開時的桃花,「你不說話,是答應了嗎?」
桑蕪倏地移開,將兩人間的距離拉遠。她麵無表情道:「離我遠點。」
「好。」宋苒老實照做,眼角帶笑地認真問,「還有什麼要求嗎?」
「現在。」眼底泛起波動,桑蕪吐露幾字,「離開房間。」
兩人的身高差即使是坐著,也能讓宋苒比身旁嬌小的oga高出大半個腦袋。聽到這話,宋苒輕挑起眉。她臉上未施粉黛,穿著打扮都比較素,但一舉一動卻又無形撩人,尤其是她露出挑眉的動作後,她又將茶色的長卷發絲拂到耳後根:「能先把話說完再走嗎?」
「不能。」桑蕪態度冷硬。
「那你是答應了嗎?」宋苒目光帶笑,「桑蕪,你隻是讓我走,但並沒有說不幫我。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沒答應。」
「嗯,我知道了,你答應我了。」宋苒目光下移,落在她受傷的手上,「傷口沒好前,千萬別沾水,想做什麼就讓護工幫你,明晚我再來看你。」
察覺到自己被她擺了一道。
桑蕪有些惱,但她依舊板著冷臉:「說了沒答應。」
下一瞬,她的頭頂似乎覆上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