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謀劃跑路(1 / 2)
答應下來之後,陸徵鳴理智稍稍回籠,又頓住,明睞怎麼突然這般急切了?這不像他的作風。
而且下月初八,時間有些趕了。
他道:「還有十日,他們準備的可能很匆忙,不如……」
明睞又用那泛著水光的眸子看他,聲音似乎還有些委屈:「你剛剛答應我的。」
陸徵鳴知道他明睞這已經沒有什麼信用可言了,偏偏明睞還特別在意這個,而且他這樣子……
陸徵鳴隻能閉了閉眼道:「我不反悔,讓他們快些就好。」
明睞點頭,甜甜一笑,又道:「那屆時我能不能從山陽宗出……嫁?」
一個大男人,說嫁真的很奇怪。
「為何?」陸徵鳴輕輕摩挲著他的耳垂,「你對那裡又沒有多少感情,而且山陽宗,太遠了。」
明睞垂眸,語氣低落:「可是凡人嫁娶,雙方總不是在一個地方的,我在帝宮無依無靠,就這麼成了你的帝妃,也會遭人恥笑。」
陸徵鳴將他攬在懷裡:「在這裡,我就是你的靠山,無人敢笑話你。」
明睞看著他:「但我想去。」
陸徵鳴:「……行,你想去便去。」
明睞點點頭,陸徵鳴從他眼中看出了點「這還差不多」的意思,就見他敷衍地抱了他一下,然後翻過身去,又要睡。
陸徵鳴被他方才看的全身火氣都積聚在一處去了,結果人倒好,點了火卻不想滅,實在惡劣。
他伸手把明睞撈了過來:「我答應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
明睞也不抗拒,滾到他懷裡,慢悠悠睜開眼,疑惑地看他:「嗯?」
還歪了歪頭,似是不解。
要命了。
陸徵鳴扣住他的後腦勺,拇指重重撚過他的唇,把明睞撚的越發懵。
他這樣子,是一點沒準備了,撩了人就裝無辜,陸徵鳴簡直要瘋了。
他從前可不這樣,陸徵鳴啞聲問:「哪裡學來的,嗯?」
還學會勾人了。
勾他,不就是愛他?
他之前問他是不是心悅自己,他不肯說,如今看來,應是害羞吧。
明睞抿唇不言。
他的確用了點小手段讓陸徵鳴答應,沒想到意外的有效。
陸徵鳴看著明睞的樣子,又不知腦補了什麼,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盪漾起來,和從前那個冷酷無情殘暴不仁的帝君完全不同,簡直也像是被人附體了。
明睞忍不住扌莫了扌莫他的腦門,還真有點熱,喃喃道:「修仙之人,不會發熱到把腦子燒壞吧?」
陸徵鳴握住他的手,慢慢往下移,悠悠道:「不是發熱,是……」
明睞明白了。
他已經接受了陸徵鳴隨時隨地發/情的設定,可能龍就是如此他,雖然他也不能找出第二條龍來對比了。
明睞抽回手,道:「喔,那你自己冷靜冷靜。」
陸徵鳴:「……」
陸徵鳴不願意,餓狼似的盯著他。
明睞絲毫不動搖。
陸徵鳴看了他半晌,最終也沒有強迫他,隻是將口勿落在了他的細瘦的手腕上。
明睞的腕骨極漂亮,陸徵鳴這口勿不像口勿,倒像是啃,明睞突然覺得陸徵鳴好像……逐漸狗化。
莫非是被他罵狗男人罵多了?不能吧……
啃完之後,陸徵鳴捏著他的手腕,手指撫了撫那圈紅繩。
明睞想起這是陸徵鳴曾經送他的「定情信物」,又因自己即將離開,還帶著他的東西,終究不好,便漫不經心道:「若是礙事,便扯下來吧。」
陸徵鳴道:「不用。」
明睞無所謂地點點頭,不以為意。
他自己取下來也是一樣的。
見陸徵鳴一直磨磨蹭蹭,明睞起身問道:「你不想睡了是嗎?」
陸徵鳴眸光幽深地望著他,似乎想用意念傳遞某種強烈的想法。
明睞感受到他的意思,但並不打算犧牲自己奉獻他,於是裝作看不見,起身道:「那便給我渡些靈力。」
「……好。」
陸徵鳴沒問為什麼,他之前就想等明睞醒了為他渡靈力了,隻是計劃被某人打亂。
但明睞確實虛弱,於是捏住明睞的柔軟細嫩的手,卻沒有渡靈力,而是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鎖住他的雙手,口勿上了他的唇。
某種意義上來說,唇對唇渡靈力,比手對手更加有用。
而且陸徵鳴今日比往日都溫柔許多,像是回到了最初,他剛剛遇到他的時候。
明睞怔怔的,有片刻的失神。
……
回過神之後,明睞推開陸徵鳴,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他發了狠,將陸徵鳴的這樣的皮肉都咬出了血絲,像是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
這不滿不隻是對陸徵鳴,更是對他自己。
他恨自己懦弱無能,恨自己不堅定,也恨自己隻會被陸徵鳴牽著鼻子走。
他從前覺得有情緒真好,會哭會鬧會愛人真好,可真正體會到之後,他才覺得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扭頭,掩住泛紅的眼眶,道:「你走。」
陸徵鳴不動,沒去管肩膀上的傷,皺眉想看看明睞怎麼了,卻被推開:「我累了,想一個人休息。」
不知何故,陸徵鳴心裡有些慌,他按著他的肩,不依不饒:「阿睞,到底怎麼了?」
明睞沒有回頭,隻是道:「你把結界撤了,我被這結界壓的喘不過氣來。」
陸徵鳴頓了頓,道:「外麵妖魔橫行,帝宮也並非完全安全,你乖一點,成親之後想去哪我都陪你。」
他沒有撒謊,冥界的小鬼最近為禍十三洲,帝宮也難免有混進來了,明睞的修為靈力隻能治病療傷,戰鬥力極弱。
而且,他也怕他會離開。
明睞就知道是這樣,不再多言。
陸徵鳴看他半晌,終於起身離開。
「你好好休息。」
他打定主意,等成親之時,兩人在天地的見證下合籍之後,他徹底與他牽扯在一起,他便不會再束縛著他。
屆時他想去哪裡都可以,他不會再讓他不高興。
—
許是最近天氣熱了,也許是孕期反應,明睞總沒什麼胃口,神情也懨懨的。
陸徵鳴早已看了許多食譜,掌握了豐富的經驗,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這次便親自下廚,把一身火氣都發泄在了灶台上。
明睞鹹魚似地靠在搖椅上,看醫書。
他拜許老頭為師,但因為之前總被各種事情絆住,也沒有心思學醫,便一直擱置了。如今他安排好了所有事,就開始學醫了。
一是為未來行醫救人打基礎,二是讓自己沉靜下來,給自己找點事做,不要在最後這幾日裡露出馬腳。
他很快翻完了一本很基礎的醫術,將不懂的地方一一標注,卻沒有立即找師尊解惑,而是被腕上的紅繩吸引了目光。
他抬手,看著在日光下泛著紅潤光澤的紅繩,有片刻的出神。
他想起自己那時對陸徵鳴說,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還說君不棄我,我不棄君,這麼一想,他也挺渣的,他倆彼此彼此吧。
這紅繩還挺漂亮,可惜了。
陸徵鳴說這叫情絲,說他要永生永世都和他在一起,還說戴著這個東西,不管他到了哪裡,他都能……
等等。
明睞倏然坐起來。
他想起來了,陸徵鳴那時說他戴著這個東西,不管他去哪裡都能被找到,他還以為隻是情話,並沒有當真。可他上次跑出去,陸徵鳴卻很快就追上來了,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怪不得讓他摘下來他也不摘,那時他說出那樣偏執的話時,他早該有所察覺才是!
不,也不一定,那時他還沒有想跑,陸徵鳴不可能從那時起就未卜先知了,他得冷靜。
他問對麵看醫書的許老頭:「師尊,你知道情絲是什麼嗎?」
「情絲?」許老頭疑惑道,「聽著像求姻緣的東西。」
「我知道!」月芽從桌子上站起來,道,「傳聞這是一種情絲,可將兩人的靈魂牽扯在一起,讓兩個人一輩子都不能分離。其實它的作用也就是讓戴著情絲的兩人隨時可以知道對方的位置罷了,牽扯靈魂的說法我覺得不靠譜。」
「不過這是傳說中的神器,我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怎麼了主人,你想要嗎?」
明睞臉色倏的變白了。
他立即去扯那個紅繩,卻怎麼也扯不開。
他還不信了,一個繩子他還斷不開。
他在屋子裡逡巡一圈,找到一把鋒利的小刀,割了半天,險些將手臂劃傷了,也沒有割掉半點線繩。
怎麼會這樣。
「主人,你做什麼!」月芽立即跳過去搶過小刀扔掉。
許老頭不知道月芽說了什麼,但看明睞的臉色,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莫非你手腕上的紅繩……」
明睞臉色蒼白地點頭。
「陸徵鳴說這是情絲。」他看著腕間紅繩,道,「我戴著這個,陸徵鳴會隨時知道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