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離開(1 / 2)
千音一怔:「什麼叫,抓不住?」
「他人雖在我身邊,但心裡還是想要離開的,我不能賭。」
他怕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千音不太理解:「十三州之大,哪裡有帝君你去不得的地方,就算他又跑了,你也可以找回來,更何況,帝妃是喜歡你的,他看你的眼神做不得假。」
陸徵鳴唇角微微揚起,千音又道:「但生氣也是真的,也做不得假。」
陸徵鳴又拉平唇角。
千音:「反正,帝君你別把人氣跑了。」
還連累他被大美人討厭。
陸徵鳴半晌沒有開口。
許久後,他才喃喃道:「很快了,合籍之後,我不會再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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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之日很快到來。
明睞提前到了山陽宗。
盡管隻布置了十日,但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入目所及,到處都是大紅色,來往之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笑得滿臉喜色。
房間裡,清淡的香氣從香爐中散開,為這屋子添一點暖香。
明睞在試喜服。
少年唇紅齒白,本來就漂亮的不似反而,如今披上喜服,更像是神仙落入凡塵,端的是人間絕色。
他站在鏡子前,似是很滿意,對陸徵鳴道:「好看嗎?」
陸徵鳴望著那抹日思夜想的紅,眸子幽深,唇角帶笑:「好看。」
明睞沒想到自己還有穿大紅喜服的一日,覺得還挺新奇。
陸徵鳴很快也換上喜服,站在明睞身側。
這喜服是陸徵鳴自己畫的草圖,讓繡娘做的,紅綠色搭配在一起,漂亮的很。
兩件喜服樣式差不多,因兩人都是男人,所以喜服也都是男款,隻是明睞身量窄些,穿出的韻味和陸徵鳴完全不同。
他麵容清麗出塵,身材清瘦,纖細,最近許是養的好了,長出些肉來,卻還是比尋常人瘦許多,在不動的時候,就有一種易碎感。
而陸徵鳴眉目深邃,他身量高,肩背寬闊挺拔,月要身也瘦,卻很有力道,是很可靠的成年男子。
明睞照完鏡子轉身垂首,親手為陸徵鳴係上一塊羊脂玉佩。
陸徵鳴其實沒有佩戴飾物的習慣,但這是明睞送他的,他的小迷糊頭一回送他禮物,他當然要日日戴著才好。
陸徵鳴一動不動,任他施為,直到戴好了,才輕輕攬著他的月要,低低喊他的名字:「阿睞,阿睞。」
怎麼也喊不夠似的。
明睞前幾日新發現了躲避他的法子,就經常以原形示人,很少再變回人形,也不管有沒有安全感了。這就導致,陸徵鳴已經好幾日沒有碰過明睞了,實在想的緊。
明睞卻輕輕一笑,輕巧地從他懷裡退了出去。
看著他的模樣,陸徵鳴掌心發癢,喉頭也發癢,但他知道,不急於這一時,往後千萬年,他都是他的。
他會陪他看遍十三州萬裡山河,去陪他做他所有想做的事情。
陸徵鳴很快被叫出去處理一些大婚細節,他對此十分熱衷,致力於親力親為,絲毫不像處理公務時的敷衍。
人走之後,明睞換掉喜服,走到窗邊,望著天際中飛旋的花葉,怔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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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朗氣清,無妖邪作祟,唯喜鵲、飛鶴以及瑞獸出沒。
吉時已到,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從帝宮到了山陽宗,四處喜氣洋洋,一派祥和之景。
幾隻飛鶴叼著紅綢在天空盤旋,身後闊大華麗、以紅綢錦緞布置的轎子裡,去時空盪,來時多了一位如珠似玉的美人。
明睞今日以紅綢吊高了馬尾,他沒有蓋蓋頭,一身喜服,明艷照人,少了些平日的清麗仙姿,多了幾分魅惑之意。
出門的時候,著實把眾人驚艷了一把,卻俱都在帝君的眼神下收回了目光,隻敢在心底驚嘆,此等美色,難怪將帝君迷昏了頭。
陸徵鳴的意思,本是也無需乘轎,畢竟是兩個男子,無所謂嫁娶,但明睞執意如此,陸徵鳴懷疑他是不好意思,於是隻能從了。
明睞出了門,按例該陸徵鳴扶他上花轎,並親自交給他一顆深海白珠,在額間點一枚朱砂,以示珍重。
陸徵鳴提前背熟了流程,這枚朱砂點的尤其認真,認真到明睞恍然,有些手足無措。
「別動。」陸徵鳴聲音溫柔,「小心花了。」
明睞便不動了,在陸徵鳴推開一步,看著他笑時,也回以一笑。
陸徵鳴的心髒沒來由地怦然動了兩下,他被美色晃了神,失了智,甚至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好在他慣常會裝作一幅冷靜自持的模樣,旁人沒有看出半點端倪。
隻有抬頭的明睞,看出他眼裡的一瞬間的慌亂。
以及濃濃的愛意與在乎。
明睞垂眸,再抬頭時,又沖他揚起一個笑。
陸徵鳴抬手,撫過他唇角梨渦,覺得天上人間,最快活之事,也不過如此了。
「帝君?」仙鶴在一旁小心提醒,「該上轎了。」
陸徵鳴沉穩地點點頭,牽著明睞的手還不夠,嫌慢似的,忽然一把將他抱起來,送入花轎。
明睞驚呼一聲,很快鎮定下來,進入花轎中坐好。
在紅光的映襯下,明睞顯得越發明艷,不知是不是錯覺,陸徵鳴覺得,自從被他帶回來以後,明睞就一日比一日好看了。
不似從前青澀,越來越成熟香醇。
陸徵鳴看著他殷紅的唇,捏了捏他的手,眸光微暗:「等我。」
一直沒有開口的明睞卻忽然攥住了他的手:「別出去。」
他咬了下唇,似乎羞怯,似乎惱怒,細白的手指勾著陸徵鳴大紅的衣擺,嗓音低低:「我有點緊張,你陪我坐在這裡好嗎?」
這身喜服將明睞的月要身勾的極細,他白皙的麵龐在這紅光下幾乎顯得惑人了,微抿的紅唇,顫動的眼睫,無一不在昭示著主人的緊張。
陸徵鳴卻頓了頓,半晌後一笑,將半天在外的身子也挪進花轎裡:「當然可以。」
隨後沖外麵道:「起轎吧。」
外麵眾人不知兩人在搞什麼,但不敢置喙,立即像沒有發生過似的,順利起轎。
花轎內,陸徵鳴攬著明睞的月要身,在他的額間落下一口勿,並以額頭相抵。
明睞沒有退避,反而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清淺一笑。
陸徵鳴反手與他五指相握,緊緊扣著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