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雲崢番外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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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都沉默之際,不妨蘭舒又追問了一句:「他是死了嗎?」

秋白白眼兒都要翻出天際去了,但想著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還是回答說:「這會子還沒死呢。」

不過待會兒就說不定了。

這個答案,應該沒讓她失望吧?

雲崢轉頭看向蘭舒,倒十分有耐心的問道:「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蘭舒眨了眨眼,回說:「要是這會子還沒死,那他就不會死了,頂多是難受個幾日,但於性命無礙。」

一聽這話,秋白便重新來了精神:「當真?!」

「嗯。」想了想,蘭舒又補充道:「我從來都不騙人。」

看著她坦盪的目光,秋白倒是信她這話。

隻是他不明白,她問半兩死沒死是想告訴他們半兩受傷的實情,那她應該往好聽了說啊,哪有上來就問人家死沒死的!

正常人沒這麼聊天的吧。

說起來,秋白的想法倒沒有錯,但這隻是正常人的思維方式而已,可蘭舒她不是那麼正常啊。

她從小就住在碧雲山上,從未外出,唯一認識的活人就是她師父。

從小長到大,她對於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認識,都是靠師父教的還有她自己的理解,所以她很天真、很純粹。

她以為自己不撒謊,別人就都和她一樣。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譬如她眼前站著的雲崢吧,就絕非善類。

想著蘭舒能夠判斷半兩會不會死,雲崢猜測她或許能夠救治半兩,便說:「能否請姑娘發發善心,救他一救?」

蘭舒聞言,卻微微搖頭:「你求錯了人,我不懂醫術。」

「那你如何知道他死不了?」

「我師父所下的毒,若是取人性命的毒,那他一定當場就沒命了,要是挺到這會兒還有氣息,那就不是要命的毒,所以死不了的。」

話雖如此說,可眼見半兩如此痛苦,秋白和雲崢也放心不下。

「那他這情況要幾時才能好轉?」

「這就說不準了,興許一兩日,也有可能六七日,得看他素日身體情況如何。」

聽到這話,秋白和雲崢方才稍稍安心。

半兩平日裡壯的跟頭牛似的,想來很快便會恢復如初的。

和蘭舒一起回了她平日裡生活的地方,秋白卻有一絲抑製不住心中的震撼!

令人驚訝的是,她所居住的地方居然是如此的宜人!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花海,花叢之中有一座十分富麗的宅邸,遠遠看去,猶如置身幻景之中。

然而在秋白的認知中,如同蘭舒一般的人,像不拘泥於此的世外高人似的,更應該居住在一處山洞之中,享受著微風拂麵和煙霧繚繞的樂趣,遠離塵世紛擾。

就是不知……如此精致考究的居所,她是如何建造的?

如果是由他人策劃建造的,那麼江湖上的比較不會毫無風聲可言,這樣的想法讓雲崢的內心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想到這裡,雲崢又仔細端詳蘭舒,竟恍然發現她身上的衣裙乃是有千金一匹的蟬翼紗所製,因薄如蟬翼而得名,也正因如此,是以並不易得。

便是在北齊,尋常富貴人家有銀子也買不著,但她為何卻有?

她究竟是何身份?

雲崢心中的疑惑一時間並未得到解答,這會子他們隻顧著安頓半兩了,蘭舒將他們安排在一間屋子之後便徑自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等一切塵埃落定,秋白已是飢腸轆轆。

恰在此時,房外忽然傳來了陣陣香氣,令人垂涎。

直到雲秋白循著香味瞥見那慢條斯理用餐的蘭舒時,眼睛不禁亮起,忙朝她走了過去。

不料,卻隻在桌上看到了一副碗筷,這顯然是沒有準備他們的份兒,是他想多了。

察覺到秋百的存在,蘭舒轉頭看向他,語氣淡淡的問道:「有事?」

「額……」秋白有些語塞:「就是想請問,姑娘這飯……」

「哦,是我自己做的。」蘭舒說著眨巴了兩下眼睛,仿佛在說「我的手藝好吧」。

可除此之外,她再沒說別的。

像是禮貌性的問一句「要不要一起吃」之類的,根本隻字未提。

雲崢見秋白去而不返,便跟走了出來,他倒是沒怎麼關注吃的,而是想起了一個之前就該問的問題:「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蘭舒。」說完,蘭舒繼續用膳,同樣沒有開口邀請他一起吃。

「形如空穀幽蘭,坐看雲卷雲舒……真是個好名字。」

點了點頭,蘭舒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雲崢的贊美。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秋白冷眼旁觀,不得已,隻得主動開口請求道:「蘭舒姑娘,我們腹中也有些飢餓,不知可否分一些吃食給我們?」

其實起初隻有一絲飢餓的感覺,但是當他嗅到她烹製的美食香氣時,肚子瞬間就「嘰裡咕嚕」的叫了起來。

聽到這番話,蘭舒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說:「這隻夠我自己吃的,若給了你們,我就要挨餓了。」

方才沒有聽他們說要用膳,所以她隻當他們不餓,自然也就沒把他們算進去。

看到雲崢和秋白還站在原地,蘭舒忍不住伸手指了指一個地方對他們說:「廚房在那裡,你們可以自己去做。」

秋白皺了皺眉,麵露窘迫:「但我們不會下廚啊。」

「這樣啊……」

「嗯嗯!」秋白用力點頭。

他本以為如此一來,蘭舒便會大發善心提出做給他們吃,誰知,她居然來了句:「這也無妨,我可以教你們。」

秋白:「……」就沒有她做給他們吃這個選項嗎?

蘭舒話音剛落,便站起身來要往廚房走。

秋白卻不死心,滿眼期待地看著她問:「能不能你做了給我們吃啊?」

恐蘭舒不答應,秋白立刻語氣急切的補充道:「啊,我們可以付給你銀子,可好?」

「不好。」脫口而出的拒絕。

就和方才在林中遇見時一樣,蘭舒毫不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她不願意!

秋白也知道人家拒絕了他便不該再繼續糾纏,可他實在是好奇,便追問道:「為、為什麼?」

「因為我不願意做飯。」

「可、可這也是你做的啊。」秋白指著光溜溜的盤子。

「做給自己吃就算再不願也要做,否則就餓死了,但是你們,餓死了也與我無關啊。」

「……」頗有道理。

就在秋白還在糾結蘭舒為何行事與常人不同時,雲崢已經十分淡定的接受了她的行為和說話方式,並對她說:「還望姑娘不辭辛勞,就教在下如何做飯吧。」

聞聽此言,秋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沒聽錯吧?!

世子爺居然要親自下廚?

蘭舒倒是並不意外,反而還十分難得的安慰了雲崢兩句:「很簡單的,一看就會。」

秋白在後麵小聲嘀咕:「就怕一做就廢……」

而也不知是為了印證秋白的擔憂,還是雲崢「不忍叫他失望」,這頓飯做的怎麼說呢……就是閉著眼睛光聞味都不敢往嘴裡送。

秋白嘴角抽搐:「這、這是人能吃的東西?」

雲崢麵不改色的注視著桌子上那兩盤漆黑的物品,眼神微微一轉,淡定道:「凡事不可隻看表麵,內裡滋味其實不錯。」

秋白狐疑道:「你嘗過了?」

「沒有。」

「……」那他讓他吃!

深怕自己吃下這東西見不著明天早上的太陽,秋白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我那個,我那個……我好像不餓了。」

不想他話音方落,就聽蘭舒疑惑的問道:「可你剛剛一直嚷嚷著餓!」

秋白:「……」

蘭舒眼睛裡微微有些懷疑地看著秋白,似乎有些不解,剛才就跟快要餓死了似的,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說不餓就不餓了呢?

秋白也算是發現了,跟這位姑娘聊天就不能講究什麼委婉含蓄,於是近乎氣急敗壞的指著桌上那兩盤黑乎乎的東西,說:「我不想吃行了吧!這玩意兒誰敢往嘴裡送啊!」

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即便如,蘭舒也依舊沒有鬆口說要做飯給他們吃,畢竟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能輕易做出讓步。

不過看在雲崢謙遜好學的態度上,蘭舒到底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而是說:「山裡有果子,你們可以采摘一些回來果腹。」

秋白聞聽,大喜過望,立刻表示:「我這就去!」

等他走後,雲崢看著自己「精心」燒製出來的炭黑菜餚,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蘭舒說:「抱歉,浪費了姑娘的糧食。」

蘭舒點頭,直言道:「的確是浪費了。」

可緊跟著她又說:「不過凡事都有一個過程,慢慢來,後麵就會做的很好了。」

「哦?那姑娘當初剛學燒菜的時候,也如在下這般嗎?」

「那倒不是,廚藝能爛成你這樣的也實屬不多,我無法與你比肩。」

「……」好漂亮的一張嘴,好「惡毒」的一句話。

想到什麼,雲崢又對蘭舒說:「對了,我的那位兄弟雖說性命無憂,但到底是中了毒,身體不適,所以我想在此叨擾幾日再動身上路,不知是否方便?」

幾經周折,雲崢算是徹底明白了,和蘭舒說話就得直奔主題,那些含糊其辭的話到她這裡都沒用。

與其拐彎抹角,不如直截了當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或許她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果不其然!

聞雲崢之言,蘭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全然未有任何思索。

因為要等秋白回來,雲崢索性便和蘭舒閒聊了起來。

他問她:「這裡屋舍儼然,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卻不知這是何人所建?」

蘭舒果然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隱瞞,坦白道:「是我師父找人來建造的。」

聞言,雲崢眼神卻不自覺閃爍起來。

尋覓外界之人,但是此事卻並未走漏任何風聲,這有可能嗎?

「不瞞姑娘說,我並非第一次來大梁,可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這裡還有這一處天仙寶境,那些人竟從未外傳?」

「死人還怎麼傳?」

「死了?!」

「嗯,房子一建好,他們就都被師父給殺了。」蘭舒的語氣稀疏平常,仿佛那不是幾條人命,而是幾尾遊魚而已。

雲崢:「……」

任憑雲崢再是如何聰慧,也絕想不到會是這個發展走向。

這樣動輒殺人,他覺得,她師父或許和他爹能聊得到一塊去。

許是看出雲崢誤會了,蘭舒便解釋道:「師父他老人家沒有濫殺無辜,那些人都是作奸犯科的死囚,死不足惜。」

「原來如此,那你師父還挺有想法的。」

「我師父的確很聰明,不過這個法子不是他想的,是有人教給他的。」

雲崢笑著點了點頭,怕自己問的太多會讓蘭舒覺得被冒犯到,是以便沒再追問下去,盡管他肚子裡還有一大堆疑惑。

「對了,今日蘭姑娘好心收留我等,在下銘感五內,來日必當圖報。」

若換了旁人聽了這話,要麼口中說著「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推脫一番,要麼真想被報答笑笑不說話也就是了,可蘭舒便不,她直接問了句:「來日是哪一日?」

這可是問著了雲崢。

雖然他說這話並非空口許諾,但他以為她怎麼著也得等到日後真的遇到麻煩再去找他,不想她打算的倒是仔細。

於是,他試探著問:「……此刻?」

蘭舒毫不客氣的點頭:「好。」

然後她就定定的望著雲崢,仿佛在說:開始報答吧,我看看你要怎麼報答。

雲崢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後從月要間解下了一枚柳葉蓮心的荷包,從裡麵拿出了兩塊金子。

誰知還沒等遞過去呢,就看蘭舒搖頭拒絕,說:「我不缺銀子。」

她師父給她留了好多呢。

「那……」雲崢又看了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自己月要間的玉佩上。

是一塊白玉質地的雲紋玉佩,玉質細膩滑潤,一看就不是尋常玉石可比的。

這是有一年戎辭帶雲嫣回月秦去「省親」,為了遊山玩水他們還特地繞了遠路,在大梁境內逗留了數日才離開。

也正是在那時,他們途徑一山,遠遠的便見光華閃耀,走得近了方才發現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因四周被泥土包裹,所以乍一看起來和其他頑石並無異樣,但頂端有個位置不知為何露出了一小塊,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戎辭當即便命人起出帶走,原想著日後給雲嫣打磨首飾,但後來當他們回到北齊時,雲崢見了那石頭便「愛不釋手」,那夫妻倆當即二話不出就送給了他。

隻是若隻給他一人未免顯得厚此薄彼,於是便將此石一分為二,他和慕嫿媒人一塊,分別雕成了雲和花。

他自小便隨身攜帶,從未離身。

雲崢一直都很寶貝這塊玉,素日若有人想看,若非親近之人,他都拒之不允。

便是秋白他們想看,他都要在一旁盯著,深恐他們失手給他跌了打了。

可是方才那個瞬間,他居然生出一個念頭想把這枚玉佩暫且給她,以便日後作為今日之諾的憑證,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何。

卻說蘭舒見雲崢不停摩搓著那塊玉,便料想那是他心愛之物,或是頂要緊的東西。

她伸手:「能否給我瞧瞧?」

雲崢沒有猶豫,自月要間解下便放在了她的手裡。

蘭舒拿在手中細細把玩,眸光愈亮:「好漂亮的玉啊。」

她抬眸看向雲崢,眼中帶著驚奇:「怎麼還是熱的?溫乎乎的!」

聞言,雲崢也不禁愣住。

溫熱的?!

這麼可能!

這塊玉他佩戴多年,觸手生涼,捂都捂不熱。

見雲崢麵露狐疑,顯然是不肯相信自己說的話,蘭舒也不多辯解,隻直接拿著那玉佩輕輕貼到了他的頰邊。

感覺到頰邊傳來一道溫熱的感覺,饒是雲崢一貫喜怒不形於色,此刻還是不免麵露驚疑。

竟當真是溫熱的!

怎麼會這樣?

「奇了!這玉佩我佩戴多年,從未如此。」

蘭舒無辜的眨了眨眼,問他:「那是我給你碰壞了?」

「非也。」

「吶,還給你。」

雲崢卻沒接,而是說:「你不是想留下這枚玉佩以此為憑嗎?」

蘭舒搖頭:「不是啊。」

她隻是瞧著這玉好看,心下莫名喜歡,所以想仔細瞧瞧,並無奪人所愛的意思。

「你這玉瞧著怪稀罕的,好生收著吧。」她沒有奪人所愛的習慣。

說著,她便將那塊玉遞了回去。

可讓人意外的是,容淩卻沒有接,而是說:「你拿著吧,日後來尋我,也可以此為憑。」

莫名的,他希望她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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