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 27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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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出自順義府的守備軍精銳見狀,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他們雖然護送厲王殿下來成都府,也知道跟他形影不離的人正是永安侯,但他們沒有像夔州軍那樣跟陳鬆意並肩作戰,見識過她的武力,因此還是受她的形象所影響,下意識認為她在這樣的陣法中會處於弱勢。

然而,聽到他們鬆一口氣的聲音,秦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帶著一種優越的心情想道: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風雷寨的這些守陣者雖然厲害,久經訓練,而且有內家功法在身,換了自己上去,怕是追上一個都夠嗆,可對軍師來說卻不算什麼。

而且……他收回目光,忍不住對身旁的許昭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軍師的武功跟他們有些相似?」

許昭「嗯」了一聲,他自然也看出來了。

軍師跟風雷寨之間門或許有什麼淵源也說不定?

在發現陳鬆意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以後,那兩個分出來對付她的守陣者就放棄了先前想要留手的心思,提升了攻擊的速度,更厲害,但依然沾不到她的衣角。

她比另外那邊在被五人圍攻的蕭應離在陣中更加遊刃有餘,而且憑借高超的身法,隻是跟他們遊鬥,並不正麵相抗,這讓他們意識到,分出兩人來對付她起不到效果,反而分離了他們的戰鬥力,讓他們對另一人的壓製沒有之前那麼凶猛,給了對方喘息之機。

陳鬆意麵前這兩個風雷寨的戰士眼中生出了明悟,理所當然地想道:這就是他們的打算吧?

由她來牽製兩人,讓她所追隨的人減輕壓力,然後再找到空隙把他們的人掃下去?真是不知該說他們自信還是說他們狡猾。

這個陣可不是隻有一種變化,守陣者也不是隻有他們幾個啊。

就在念頭轉動間門,蕭應離已經再次將兩個人掃出了陣外,原本八個守陣者,如今就隻剩下了五個。

時機到了。

陳鬆意麵前的兩個守陣者心中生出了這個念頭。

一旦陣中的守陣者數量低於六人,陣法就會生出第二重變化。

劇變產生時,一般人很難反應過來,就容易在這個時候失去章法,被掃下去。

伴隨著機關響動,眾人腳下原本相對靜止的鎖鏈再一次整體變化起來,而不管是厲王麵前的三人也好,還是陳鬆意麵前的兩人,全都在這一刻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喝——!」

刀槍同時朝著陳鬆意猛攻而來,一直以身法跟他們遊鬥、頂多用刀鞘抵擋的少女手中的刀終於出鞘了。

刀一出鞘,她身上的氣勢就猛地一變,在她麵前的兩人正麵沐浴到這種氣勢變化,隻感到背上的寒毛猛地豎起。

這種感覺隻有在麵對寨主的時候他們才曾經感覺到,沒想到在這個看起來武力不足、一直沒有出手的少女身上竟然能感覺到同樣的威脅。

「咦?!」在高處看著這個方向的陳鐸同樣感覺到了刀出鞘的瞬間門、陣法中的氣勢變化。

他不由地握住了崗哨的欄杆,哪怕是在這個距離也感覺到了壓力,更奇怪的是,他還從這氣勢中感覺到了一種係屬同源的熟悉。

厲王殿下帶來的人不光熟悉他們風雷寨的陣法,而且修習的內功心法似乎也跟他們一樣。

一瞬間門,陳鐸都不想等陣法變到第三重,就想現在直接過去跟陣中的兩人都交一交手了。

陳鬆意刀一出鞘,在她麵前的兩人感到威脅,本能差點壓過理智,要讓他們改變攻勢,退出她的氣勢籠罩範圍。

不行!兩人咬牙,怎麼能夠因為她的氣勢驚人就露怯?

再怎麼樣,他們的《八門真氣》也已經修習到了快要三層,她這麼年輕,就算氣勢再驚人,真刀真槍地交手也應該厲害不到哪裡去。

就在兩人扭轉心態、再次攻上來的瞬間門,蓄勢完成的陳鬆意卻做出了出乎他們意料的舉動。

她沒有跟他們交手,而是將身法提升到了極致,爆發出來的力量讓她變成了一道殘影,朝著她鎖定的目標掠去。

擋在她麵前的人別說是抵擋,根本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她要去做什麼?

被那陣疾風掠過、連她的身影都捕捉不到的人隻能看著她在急劇變化的陣法中穿過,最終來到鎖鏈中間門逐漸展開的空洞前,毫不猶豫地躍了下去。

「這——!」

被她的行為所驚,不管是在陣中的守陣者也好,還是在岸上看著這裡的風雷寨中人也好,全都麵露驚色。

而站在高處崗哨、跟陳鐸一起看著這一幕的老人卻是瞬間門意識到了她要做什麼:「哦,她要破陣了。」

「破陣?」聽到這話,陳鐸不由地轉頭朝他看去,這才第一重變化剛過,要進第二層,怎麼就能破陣了?

林玄卻對他說道:「寨主該下去了。」

就算他不說,陳鐸也是打算去的,他向老人邀請道:「先生一起?」

林玄卻搖了搖頭:「我再看看。」

陳鐸於是不再說什麼,對他一點頭,就翻過了欄杆,直接從崗哨上躍了下來,提氣朝著前方趕去。

而他還沒有來到,水下就響起了驚天動地的轟鳴,沖天的水浪炸成了霧氣,從下方爆發,將整個陣法籠罩在其中。

陣眼藏在水下,隻有在陣法變化交替的時候才會有一瞬間門的顯現。

陳鬆意抓住了這個機會,直接入淵,以灌注真氣的一刀狠狠地劈在了陣眼上,打斷了陣法的變化。

接著,整個變化中的陣法驟然停止,然後那些原本變化的鎖鏈頓住,朝著變化前退縮。

距離江麵有十數丈高的深淵上空,原本如同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的鎖鏈消失了,伴隨著機關響動,轉而出現的是一道橋。

這道同樣由鐵鎖織就的橋橫跨在深淵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寂寥無聲。

陳鐸這才落在了地上,而靠捷徑取巧、暴力破陣打開了橋索的陳鬆意身上帶著水汽,從下方被破壞的陣眼飛身上來,落在岸上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剛剛趕到的父親。

真的破了。陳鐸想道,可是布下這道大陣的陳家先祖應該怎麼也沒想到,大陣是這樣破的。

他看著破陣的陳鬆意,她才是真正破陣的人,厲王入陣都不過是牽製守陣者。

他看了她片刻,又看向厲王,然後爽朗地笑出了聲,打破了沉寂:「陣既然破了,那就請貴客進寨一敘!」

……

有人破了陣!

這是從陳家退入風雷寨以來這麼長時間門第一回,這令寨中很多年輕人都忍不住前來看進入寨子的這群人,不說其他,隻要破了陣,就有能力見到他們。

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年輕人總是最活躍、最想要離開出生的地方到外麵去的,他們因為生在風雷寨,跟其他人不一樣,如果沒有為之效力的人,就要一直在這裡駐守。

厲王一行跟著陳鐸進入風雷寨的時候,注意到了這些在路上一直看著他們的視線,直到進入大廳之後,這些視線都沒有完全隔斷。

習慣了被注視的厲王並沒有在意,因為陳鬆意說過,風雷寨的人過的基本都是與世隔絕的生活,尤其是生活在寨子裡的年輕人,他們少見外客,尤其又是這樣突然破了他們大陣的人,他們會聚攏過來看一眼再正常不過。

風雷寨的寨主陳鐸是個非常爽快的人,盡管他們破陣的方法非常的投機取巧,走了捷徑,可是他也沒有把他們拒之門外,而是承認了他們破陣的結果。

從入蜀以來就常跟水打交道的陳鬆意,這一次也不免在破陣的時候沾上了鋪天蓋地的水霧,隻不過不及進攻青龍寨的時候那樣渾身濕透,需要火烤。

在回到岸上之後,她就用秦驍準備的布隨意地擦乾頭發,然後真氣運轉,將剩餘的水汽都蒸發了,重新變得乾爽起來。

她仍舊跟在厲王身後,但現在不管是來自順義府的守備軍精銳也好,還是先前入陣打算擊退他們的風雷寨戰士也好,全都刷新了對她武力值的認知。

那些投過來的目光,除了落在跟寨主陳鐸並行的厲王身上的,還有一部分就是集中在她這裡了。

陳鬆意不在意,而她不在意的原因跟習慣這些注視的厲王不同,她不在意是因為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第二世出生的地方。

回到風雷寨,對她來說是故地重遊。

從她被父親接去邊關之後的許多年,她都沒有再回來過。

回到這裡,寨子裡的一草一木跟她已經泛黃的記憶重疊,處處都能勾起她的回憶,而她心中升起的歸家的感覺,仿佛也彌補了駐守邊關、直到最後也沒能回來的遺憾。

目光在周圍掃過,隨處可見的麵孔都帶了一些熟悉感,隻不過跟走在厲王殿下身邊、和他交談的父親一樣,所有的熟悉麵孔都比她印象中要年輕許多。

她大幅度地放出了自己的感知,將周圍的一切細節盡可能地收在眼底,而直到走入會客廳,她在這些麵孔中也沒有見到自己最期待的人。

師父。

坐著第二世的自己未曾謀麵的外公的船一起來了這裡、在這裡小住的師父並沒有現身。

有外人進入風雷寨,再加上破陣這麼大的動靜,師父人在這裡,沒有理由察覺不到。

如果他在卻沒有現身的話,那此刻應當是在暗中觀察,要是這樣的話,在他主動現身之前,自己應該都是找不到他的。

這樣想著,陳鬆意收回了散出去的感知力,跟隨走在前方的兩人進入了風雷寨接待客人的大廳。

「……蕭公子請。」

「請。」

因為厲王到現在都還沒有提及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陳鐸依舊喚他蕭公子。

出自順義府的守備軍精銳都在外麵等待,隻有四個天罡衛跟陳鬆意一起進來了。

在進來的同時,他們自然地觀察起了整個大廳,這裡是修建的接待客人的廳堂,但是因為風雷寨的性質,一年到頭也不會有幾個客人到來,所以這個布置並不像外麵的那些廳堂一樣富麗堂皇。

這裡處處都顯出一種大氣的質樸,在廳堂的正中掛著一幅畫像,正是屬於兵家祖師,然後就是兩側掛著的楹聯,大廳內外一共掛了四條。

秦驍他們的注意力被上麵的字吸引了一瞬,不過陳鬆意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因為上麵寫的是什麼她再熟悉不過。

陳鐸將她的這種反應也收在眼底,心中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就好像這個跟隨厲王殿下一起來的少女軍師不隻對風雷寨外麵的大陣屬性,對他們的功法熟悉,甚至對著風雷寨內部也很熟悉。

他們入座之後,很快有寨子裡的侍女上來放了茶,在品嘗過風雷寨炒製的春茶以後,蕭應離誇了一聲「好茶」,然後才正式跟邀請了他們進入寨子的陳鐸介紹了自己:「陳寨主應當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

陳鐸一笑,道:「就算我等離世隱居,也不會沒有聽過厲王殿下的威名,更何況殿下一上來就言明了來意,希望我能夠帶著風雷寨加入邊軍。」

不過他說著,卻調轉目光看向了陳鬆意,這暴力地毀了陣眼、破了他們陳家大陣的少女進來之後,卻像那幾個天罡衛一樣,站在厲王的身旁,沒有入座。

陳鐸看著她,話卻是對著厲王說的,「殿下剛才闖過的陣就是我們陳家的看家本事,先祖遺訓,想要征召風雷寨的人需要闖陣,才能得到我們的效命,指的是接受考驗,並沒有硬性要求一定要闖過外麵那個陣。可是殿下今日卻是真的破陣而出,而且身邊這位看起來對我們陳家的陣法已經很是了解,殿下想要的人已經在身邊了,就算多我們一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又何必特意入蜀、親身入陣來征召呢?」

被這樣暴力破陣、取巧突圍,身為一寨之主,陳鐸當然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他這一問,就是向厲王要一個解釋了。

陳鬆意看著比自己記憶中年輕太多的父親,想起最後分別之時,他被狐鹿的陣法所困、力竭而亡,被送回來的遺體閉著眼睛,鬢角已經染上霜白,跟如今這個還充滿生命力的他完全不一樣。

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坐下的她自然地從厲王身旁繞了出來,背著那把破了陣眼的刀,負荊請罪一般來到了陳鐸麵前:「取巧破陣是我之過,還請寨主海涵。」她說著放下了手,直起身,「隻是邊關局勢,無論如何都要兵家後人來穩固,陳寨主你無可替代。況且我對陣法隻是懂些皮毛,否則的話,我又何須這樣倉促破陣、不敢等到陣法三變呢?」

蕭應離坐在座中,看著她向陳鐸請罪,而陳鐸的表情不置可否,於是開口道:「定下這般取巧破陣的人是我,我這位軍師不過是從命罷了,陳寨主要怪罪的話,還是應該怪罪我。」

陳鐸的注意力被他的話吸引過去,見到厲王十分坦然地看著自己。

「我這一次入蜀,沒有打算空手而回,無論如何也是要請動兵家後人到邊關去的,陳寨主要如何才能消氣、答應我的邀請,我都奉陪。」

陳鐸早就聽過厲王的人格魅力超群,叫追隨他的人都容易死心塌地,今日才是第一次真正見到。

身為高位者,卻這樣維護自己的下屬,半點委屈都不讓她受,如何不叫人願為他肝腦塗地?

他笑了一笑,說道:「殿下的征召,說實話我很動心,兵家的使命本來也如此,藏鋒於鞘,等待明主而出。」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了身,來到了祖師畫像前貢著的那把金刀前,然後連刀帶鞘一起從檀木架子上拿了下來,再次轉過身,麵對他們。

「陣法三變,象征的是三重考驗,原本我要在陣中跟殿下交手,才算是真正完成擇主,結果沒想到殿下跟貴軍師選擇了這樣破陣,打得我措手不及。」

他說著,手中長刀一振,刀身與刀鞘發出摩擦聲響,滑了出來,映出寒光,「要答應殿下的征召也可以,就請殿下在這裡與我一戰,如何?」

「好!」蕭應離毫不猶豫地應下。

陳鐸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蕭應離便起了身,伸手要去拿自己的武器。

「殿下。」陳鬆意回到了他身後,取出了金針,「不要動。」

剛才他在陣中拖著那幾人,一人力敵數人,肩上的傷勢一定有影響。

雖然他裝得沒有問題,其他人也沒有看出來,但卻瞞不過陳鬆意。

她的手一落在他的肩上,就感到底下的肌肉緊繃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隻是按著他肩上的幾個穴位,紮下了金針,暫時封閉了他的痛感。

如果他要征召風雷寨,就必須跟她父親打這一場,不能避免,也沒有誰可以替代,她能做的隻是讓他在對戰的時候能夠發揮出全力,不受痛楚乾擾。

陳鐸也沒有催促。

直到陳鬆意起出了金針,說了一聲「好了」,蕭應離才活動了一下肩膀,感到因為先前的激戰而又再次作痛起來的部位現在不會痛了,於是對她點了點頭。

陳鬆意收起金針,說道:「這一戰之後,一定要好好休養幾天,不要再動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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