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 2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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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蕭應離答應了她,然後提著兵器來到了廳外。

已經站在外麵等著的陳鐸握著手中的金刀,雙眼睜開:「殿下準備好了?」

「好了。」蕭應離道,「陳寨主請。」

……

寨主要跟剛才破陣的隊伍首領再打一場,這個消息幾乎在瞬間門就傳遍了整個風雷寨。

本來就對這樣暴力破陣進入了風雷寨的一行人充滿好奇、更想親眼見證他們實力的風雷寨中人很快就聚集了過來。

在他們抵達廳外的時候,在空地上交手的兩人已經進入了心無旁騖的戰鬥。

這是這麼多年他們第一次見到寨主全力出手,誰都知道寨主是風雷寨的第一高手,《八門真氣》已經練到了三層巔峰,在林玄先生來了以後又有了進境,在新年之後進入了第四層。

第四層的境界,已經讓他跟一般的人完全不同了,沒人知道他全力出手是怎樣的狀態,可是現在他們哪怕隻是在交戰的外圍。站在門邊趴在牆頭,都可以感覺到那種壓力。

然而身在戰局中的蕭應離卻是另一種感受,不管是跟陳鐸兵器相交、從他那邊感受到的真氣震盪,還是他的金刀刀意,都給他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

雖然在旁觀者看來,他們交手非常凶險,兩人都是全力出手,但對他來說,跟陳鐸交手卻像是在餵招,甚至他的一些動作細節跟習慣都陳鬆意和自己對戰的時候一樣。

他上一招出什麼,下一招蕭應離心中就能自動接上,哪怕他的力量比在陣中的人翻了幾倍,他也可以完全應對。

這是怎麼回事?蕭應離在激烈的交手中難得走了神,修習同一門功法、同一套刀譜,當然可以練得力量等同、招式一樣,可是細節習慣都如此相同,這不是巧合能夠解釋。

除非他們一個人是另一個人教出來的,但在今天之前,這位風雷寨之主跟鬆意完全不認識,甚至蕭應離可以看到自己跟他交戰中打鬥默契得像是在餵招,也同樣讓陳鐸眼中浮現出了意外、震驚之色。

為什麼厲王殿下會對他的習慣如此清楚,能做到不管自己怎麼出招,他都能夠提前預知、完美地截住?

這樣的震驚甚至蓋過了發現厲王可以憑身體的力量就跟身在第四重的自己打個平手的驚訝。

他們這樣打下去似乎沒有什麼意義,陳鐸覺得自己理解了老人的那句話,這種命中注定的明主,哪怕開局再意外,最後都是殊途同歸,以自己心悅誠服為結尾。

於是,就在陳夫人聽到消息被驚動、跟身在自己院中的父親一起抱著兒子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原本交手極其激烈的兩人同時收勢停了下來。

院中的飛沙走石比他們的收勢要遲一些,兩人站回原位的時候,周圍的煙塵還在飛舞。

這結果跟陳鬆意預料的一模一樣,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過,因此,在外麵有人進來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潘幫主那熟悉的身影。

然而在他身旁,來的依舊不是她所期待的師父。

那是一個抱著嬰兒、帶著一群侍女過來的年輕夫人,一見到滿院未落的塵土,她就條件反射地用帕子捂住了懷中嬰兒的口鼻,以免讓他被嗆到。

陳鬆意微微一震,立刻意識到來的是誰,那是第二世的自己未曾見過的母親。

陳夫人趕到的時候,正好也是兩邊分開的時候,原本因為聽到夫君跟闖過了風雷寨外的大陣、前來征召他的人打了起來,她還心懷擔憂,可是等到塵土散去,見到兩人都好端端地站在空地上、沒有受傷的時候,她的心才放了下來。

而更叫她意外的是,與自己同來的父親在看到站在大廳門口、顯然是跟著那位手持長鞭的蕭公子一起來到寨中的少女時,父親有些意外地叫了她一聲:「意姑娘?」

接著,那個正好也在看著這個方向、似乎在發呆的姑娘回過了神,而似乎結束了跟客人的切磋的夫君聽到這一聲,也轉頭朝著父親望了過來。

「這麼說來,這位姑娘是爹的救命恩人?」本來就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打算結束戰鬥的陳鐸在見到妻兒跟嶽父一起來到之後,就立刻收了刀,讓人來收拾院子,然後邀厲王重新回到了廳中。

侍女重新上了茶,高大的老人點著頭,說道:「不錯。」

而且受她恩惠的豈止是他一人?整個漕幫都欠她一個恩情。

夫婦二人聽他說道:「若不是這位意姑娘,我現在怕是沒有機會見你們了。」

「潘幫主言重了。」陳鬆意說道,「這一次能順利入蜀,也是多虧了漕幫幫忙。」

聽到他們坐的是漕幫的船,而且明川還給了他們掩飾的身份,並且托他們送一封信來給嶽丈的時候,陳鐸便再次意識到,他們想要進寨子來,隻要打出漕幫的旗號,自己就一定會倒履相迎。

而且想要征召他們出山,也未必需要闖這一陣,拿出曾經救過漕幫跟自己嶽丈的恩情還有家國大義,他也無法拒絕。

然而他們並沒有選擇這樣做,而是遵從了風雷寨的規則,這就是對風雷寨、對自己最大的尊重。

在提到那封信之後,陳鬆意便示意負責保管的常衡把信取出來,交給潘幫主。

老人在拿到信之後立刻拆開看了一眼,盡管他們在路上淋了雨,但這封信依然保存得很好,絲毫沒有被打濕。

他很快就看完了信上所寫的漕幫近況,顯然,在自己離開之後,明川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於是臉上露出了笑容。

「幫裡沒事,大家都很好。」潘幫主收起了信,對女兒說道,「明川讓我在這裡好好含飴弄孫,不用急著回去。」

盡管遠嫁到蜀中、但依然關注著幫中兄弟的陳夫人聞言也露出了笑容,她懷中抱著的嬰兒正是對一切都好奇的時候,見到外公手裡拿著紙,也想要伸手去抓。

「這個可不能給你。」陳夫人按下了兒子的小手,又順手捏了捏那肉肉的手掌,潘幫主笑著把信收了起來,抬頭就見到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兒跟外孫身上。

由於廳中大多數人目光都在這裡,所以老人沒有太在意,隻是向著陳鬆意問起了遊天跟裴植的近況。

不管是遊神醫也好,還是裴軍師也好,在保衛漕幫這件事情上,他們都出了極大的力,都是漕幫的恩人。

從這位身為漕幫前任幫主的老者出現以後,蕭應離就已經想起了這麼一回事,自己給軍師放假,讓他回江南探親看病,他一回來就摻和進了漕幫的事裡。

在他想著裴植先前的來信時,陳鬆意已經回答了老人:「小師叔這一次沒有同來,邊關有他感興趣的病症,所以他先一步過去了,隻有我跟殿下同行。而裴軍師——」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看向比她更清楚裴植的近況的厲王。

兩人目光一觸,厲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向著有些意外的潘遜說道:「裴軍師坐鎮邊關,現在應該正在為屯田春耕而忙,也是因為有他替我鎮守邊關,我才能安心回京給母後賀壽。」

「您是……厲王殿下?」

見蕭應離點頭之後,後麵過來的父女二人連忙從座中起了身,要向他行禮。

他們知道有人來了風雷寨,但不知道來的是厲王,而不管是曾經受先帝之命創建漕幫的潘遜,還是身為平民的陳夫人,在見到這位天潢貴胄的時候都要鄭重行禮。

「草民見過殿下。」

「殿下萬福金安。」

見嶽丈跟妻子都下座行禮,陳鐸自然也起了身,同樣行禮。

盡管他對厲王還有很多疑問,但對他也算是心服口服,確定了他就是自己等待的明主,準備金刀出鞘,受他征召,奉他為主,這一跪並沒有什麼勉強。

「不必多禮。」

蕭應離起了身,親自上前去扶起潘幫主,而陳夫人就由陳鬆意扶了起來。

在她的手觸碰到陳夫人的手臂時,陳夫人感覺到透過自己的衣衫傳過來的熱度。

少女的掌心滾燙,並不冷,可是她的手卻在輕微地顫抖。

懷抱著兒子的陳夫人抬頭看向她,見她也在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幾分出神,不過在自己站定之後,很快就像是回過神來,把手收了回去。

「真是奇怪……」陳夫人心中想道,「明明是第一次見,怎麼覺得好像有些熟悉。」

而扶起老人、準備再去扶起陳鐸的時候,後者卻單膝跪地,沒有順著蕭應離的力道起身。

蕭應離的手掌托在他的一臂上,察覺到了什麼,維持著微微躬身的姿勢,沒有再施加力道,等待著陳鐸開口。

本來就已經打算接受他的征召,如今又知道他麾下坐鎮邊關的裴軍師跟身邊這個少女軍師都救過自己的嶽丈,陳鐸便再沒有什麼遲疑。

他抬起頭,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向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輕好幾歲的王者道:「殿下破了風雷寨外的大陣,方才也打贏了我,而且於我家又有大恩,兵家後人陳鐸願率風雷寨上下,受殿下征召,供殿下驅馳,陳家願尊殿下為主,隨殿下趕赴邊關,驅逐蠻夷,護我河山!」

風雷寨接受征召,此行入蜀的目的便順利達成了,厲王得到了一員大將,而風雷寨上下也可以結束隱世生活,投入邊關,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寨主接受征召的消息一在寨子裡傳開,就立刻引發了無數歡呼,整個寨子熱鬧得就像是又回到了新年一樣。

陳鐸不光自己願意追隨厲王前往邊關,風雷寨三千青壯也同樣隨行,因此收拾準備起來就需要花一兩天的時間門,所以一群人就準備在風雷寨過兩日,處理好一切再出發。

他們是下午抵達的,今晚寨子裡就要設宴款待,也算是為即將離開的青壯們送行。

隻不過雖然得到了風雷寨的效忠,但他們此行來的目的還沒有完全達成——傳說中的麒麟先生依然沒有現身。

在陳鐸準備請他移步自己的書房、為他展示陳家的兵書的時候,蕭應離以眼神詢問了陳鬆意,而陳鬆意對他搖了搖頭,沒有向陳鐸問起這件事。

她既然沒有直接提起,蕭應離也就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了一旁,這是他們師徒之間門的事,不必自己插手,於是便直接跟著陳鐸離開了。

而作為女客,陳鬆意由陳夫人接待。

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門,陳夫人於是邀請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身為整個寨子的主母,陳夫人居住的地方在風雷寨深處,院子很有江南的製式格調。

對其他人來說會顯得曲折、容易迷路的小路,對陳鬆意來說卻是輕車熟路,這裡也曾經是她的居處。

雖然第二世她出生以後就沒有母親,但父親帶著她住在這裡,直到他受了征召前往邊關,她又在這裡住了幾年。

從前陳鬆意沒有想過為什麼建在蜀中的院子會那麼有江南的風格,現在她知道了,都是因為她的母親。

陳夫人帶著她回來,讓人上了江南的點心,說道:「聽說永安侯也是祖籍江南,不知吃不吃得慣我這裡的點心。」

陳鬆意的目光落在這些熟悉的點心上,她點了點頭,「吃得慣。」

怎麼會吃不慣?她留下的小廚房也是第二世的她童年組成的一部分。

在陳夫人的注視下,她拿起了一塊糕點,三口兩口便吃下了,口中彌漫開的還是熟悉的味道。

「好吃。」她對陳夫人說。

「吃得慣就好。」陳夫人以一種柔和的目光看著她,然後又把點心碟子往她麵前遞了遞,說道,「再多吃一點吧。」

房間門裡現在就隻有她們兩個,長子被抱回來以後送去隔壁洗漱、換衣服了。

因為對著初見的陳鬆意有著莫名的熟悉跟親切,所以陳夫人很想跟她多說幾句話。

她問起了漕幫當時的狀況,那時候因為她身在蜀中,而且又剛生產完,所以哪怕風波安然度過,其他人也沒有讓她知道。

既然她想要聽,陳鬆意便回想著當時的細節,一一地跟她說了。盡管驚險之處她已經用春秋筆法模糊了,但此刻聽完,陳夫人仍然感到驚心動魄。

等回過神來之後,她再次感謝了陳鬆意,在少女說著沒什麼的時候,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手掌相碰的時候,她感到少女的手再次震顫了一下,顯然先前也不是她的錯覺。

「這麼緊張做什麼?」陳夫人微微握緊了握在她手上的手指,感到那震顫平復下來。

自己生出這樣的反應,陳鬆意不能不解釋,她垂下了眼睛,低聲道:「我不知道……我一見夫人就很親切,像是做夢似的,心裡也激動。」

盡管兩世的母親曾經都跟她緣分很淺,第一世,她沒能跟自己的親生母親共同生活一天,而重活一世,她們相認了。

作為她的女兒,因著兩人之間門的血緣關係,陳鬆意同她親近得心安理得。

可是眼前這個第二世生下她的人,她們有著血緣關係的時候沒有機會相見,如今有機會見了,卻不過是陌生人。

她再想替第二世的自己彌補遺憾,與她親近,好好地看這個她沒能擁有的母親,卻也沒有立場。

陳夫人不知道她內心的這些復雜心情,聽了她的話卻是喜道:「我也是呢,一見永安侯就覺得親切,說不定前世真的有些緣法。」

正說著,抱著小公子去洗漱的侍女回來了,正好聽見她這句話。

跟著陳夫人從江南陪嫁過來、主仆情分不同的她看了看桌前坐著的兩人,然後插口道:「仔細瞧瞧,永安侯跟夫人是有些像呢。」

「是嗎?」陳夫人看到兒子,便伸手去抱,把洗了個澡、換了衣服跟尿布的兒子抱在懷中,從桌上拿了個撥浪鼓逗他玩。

陳鬆意看著被撥浪鼓逗得露出笑臉、伸手想去抓的嬰兒,從他臉上看出了未來兄長的影子。

人的長相是由父母決定的,但奇妙的是,其實她兩世長得都挺相似,隻是經歷不同,所以看起來越發的不同。

但現在的她跟前世的她站在一起,應當是沒有太大區別的。

她的目光落在年幼的兄長身上,忍不住問陳夫人:「可以讓我抱抱嗎?」

「當然可以。」陳夫人一下便答應了,把懷裡的小嬰兒遞到了她手裡,教她怎麼抱,「柏兒很乖,誰抱他都可以,而且他現在骨頭也長硬了,不用小心翼翼。」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她年幼的兄長確實是個很乖的孩子,把他抱在懷中,他就好奇地看著你。

陳鬆意伸出一根手指,那小小的手便握上來,把她抓住了。

小時候的兄長……她輕輕地晃了晃手指,帶動那小小的手臂跟著一起上下搖晃,握在她指尖上的小手卻沒有鬆開。

這世間門能有幾人見得到自己所依賴的哥哥的小時候?陳鬆意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陳夫人把撥浪鼓拿過來,搖晃的響動再次吸引了嬰兒的注意力、讓他鬆開了陳鬆意的手,伸手去抓時,陳鬆意收回了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囊。

「這是護身符。」她對陳夫人說,「保佑他平安長大,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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