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鼠(1 / 2)
淩惜的確需要賣隊友,看人掉下去後劇情會如何發展。
如果離開大擺錘是通關法,遊戲應該會保證,做出正確選擇的玩家之後還有行動能力,那人掉下去後肯定有相應的保護措施,他會安然無恙。
如果待在大擺錘上才是通關法,那人掉下去後就一定會摔死,絕無生還的可能。
淩惜需要這樣的小白鼠,可其他人也需要,所有玩家都需要這麼一個人的出現。
那麼,小白鼠憑什麼非要從淩惜的小組裡出?
從這三組人裡各挑出一個更有可能活下來的玩家,分別是鄭文彬、白玲和淩惜。
這場博弈表麵上是針對每個玩家的,實際上,參與博弈的隻有他們三個。
他們三個都希望有小白鼠玩家出現,隻要三人之中,有一個人肯對自己的小組隊友下黑手,目的就達成了。
但如果有人這麼做了,另外兩個人就可以坐享其成。
其實,光是讓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分得了利益,不是什麼大事,真正的問題是,貢獻小白鼠的人要付出很大代價。
玩家能在其他人中選出現在的隊友,是經過權衡的,要麼選和自己比較親近的玩家當隊友,要麼選不太能傷害自己的玩家當對手。
一旦有人動手,那他就會失去一個願意和自己抱團的玩家,可能還要遭受害死人所帶來的諸如良心譴責的後遺症。
這隻是內傷,還有外傷呢。
不僅如此,那人的形象也會因此受損,他會被其他玩家打上「心狠手辣」的標簽,甚至可能會被其他人抱團排擠。
可是平心而論,所有人都沾了那個人的光。
尤其是這博弈中的另外兩個人,他們三個明明是同樣的貨色,另外兩個人卻因為出手晚了點,就可以道貌岸然地和其他人站在一起指責他了。
誰能咽得下去這口氣?
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大冤種,誰都想蹭別人的涼風吹,不想當拿扇子扇風受累的人。
但是小白鼠一定要有,他們之中必須得有人動手。
要是他們能看見彼此,這個問題就簡單得多了,三人隻需要互相耗,看誰更害怕小醜、看誰更沉不住氣就行,從表情和狀態就能觀察得出來。
或者他們能交流也行,他們就可以暗中交換信息,做交易,比如「你要是願意賣隊友,我之後解開通關法一定告訴你或者我會保護你」之類的。
要是可以談交易,別說是隊友,就算是手足兄弟、摯愛親朋也不是賣不得,隻是代價大了些,得加錢。
但是現在,淩惜無法獲悉另外兩個人的情況。
她隻能賭了。
可以的話,淩惜實在不願意對顏靜下手。
如果她那麼做了,無論是死是活,顏靜都不會再跟隨她了,顏靜活著反而有可能報復她,還不如死了好。
整個團隊之中隻有顏靜算是和她交好,淩惜可不想變成孤家寡人,所以她隻能期待另外兩位的表現了。
拜托,請心狠一點,千萬別讓她失望啊。
淩惜更看好的人是白玲。
白玲有極強烈的求生欲望,還是個狠人,她能對自己狠,也就能對別人狠。
而且白玲的對手是個和她沒有太深交情的老頭兒,無論是下狠心還是實操,她都沒有問題。
不像鄭文彬,他和趙壯山是同生共死、並肩作戰過的隊友,他的性格又溫和。
鄭文彬很難會在「明知道其他人可能也會動手」的情況下,狠下心先賣隊友。
就算鄭文彬有這個心,他的力氣也比不過趙壯山,能不能按到按鈕都是個事。
還得考慮到一點,這兩人發現按鈕了沒?
相較來說,淩惜對白玲的智慧和觀察力更有信心。
淩惜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她坐在大擺錘上,一邊強壓著嘔吐或者嘔血的欲望,一邊膽戰心驚地看著小醜的臉逐漸逼近,卻始終沒有放開握著顏靜的手。
但當大擺錘已經向上擺出一個相當大的鈍角,淩惜幾乎以為自己要撞到小醜血淋淋的下唇的時候,她嚇呆了一瞬,終於忍不住抓狂了。
白姐你在做什麼啊!
白姐!
鄭文彬也就罷了,為什麼白玲這麼沉得住氣?
該不會因為老大爺送了她手帕,白玲就被良心這個小東西束縛住,下不了手了吧?
還是說白玲動手的時候被老大爺發現了,兩人僵持不下,現在擱那兒掰手腕呢?
死亡的恐懼包裹全身,淩惜理智的弦快要崩斷了。
她等不了了。
淩惜鬆開了手,顏靜的手腕自她掌心滑落的瞬間,她也快速地朝身旁座位上的按鈕伸出了指尖。
就在淩惜的指腹已經貼到了按鈕表麵,差一點就要按下去的時候,一道不可置信的慘叫忽然響了起來,越拉越遠。
那慘叫裡充滿了被背叛的絕望,讓淩惜渾身一抖,出於心虛,她立刻就收回了作惡的爪子。
即便不用低頭往下看,淩惜也知道小白鼠是誰,這是男人的慘叫,聲線憨厚又粗獷,必然是趙壯山了。
淩惜垂下眼眸,想瞧瞧趙壯山的結果,或者下場。
淩惜的身體在不停地旋轉,她沒能擁有過正常的俯視角度,隻能在被大擺錘甩來甩去的時候,用餘光往地上尋覓。
不久,她的視線就捕捉到了一灘鮮血,趙壯山的屍體就躺在血泊之中,摔得稀巴爛。
其他的細節淩惜沒有看清,也不必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