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沈懷君嘴邊泛起一絲笑意,「我知道。」
他伸出手,捏了捏少年臉頰旁還未褪去的幼兒肥,觸感十分舒適。
而捏著捏著,鍾玄南莫名其妙紅了耳朵,害羞地低下頭,偷偷道:「仙君,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會找辦法幫您治好病的!您一定要等我!」
沈懷君的手當即頓住。
……大可不必。
墨硯寒聽後像炸了毛似的,不耐煩地趕人:「走走走走走,仙君要休息了!」
直到山路上這一行人遠去,墨硯寒才放下心,把沈懷君推到臥房裡,看著這人躺倒榻上,安然入睡。
「你為何這般緊張?」沈懷君睡前覺得不對勁,拉住了少年衣袖詢問。
墨硯寒隨口扯了個理由:「怕這群人窮追不舍,傷到了仙君!」
隨後墨硯寒美滋滋看著自己安心豢養的獵物,緩緩合上雙眸入睡,這具身體脆弱不堪,一點點聲響都會令他驚醒,一絲絲寒風都會肆無忌憚地侵入身體,令這人整夜反轉不得安眠。
他不禁想著,便是花雲容是位端正持身的君子,是否能每日這般細心地照顧,合好門窗、蓋好被子,醒來時遞上一碗溫熱適口的懸霜草?
「誰都不能,這種細致繁瑣的事,隻有本鬼主能做到。」墨硯寒自言自語。
可靈虛老頭子偏偏像防著他似的,不肯收他為徒,這老頭子心裡一定在打別的主意,他可要防緊了,在想辦法去學清霄門功法。
「總之,你最後隻能和本鬼主雙修。」墨硯寒無聊地戳著床頭的白瓷罐:「沈懷君,我不可能讓你和別人跑了。」
而床榻上的沈懷君麵容沉靜,沉沉入睡。
墨硯寒起身,打算輕手輕腳地退出臥房,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高喊:「師尊,師尊可在?」
這聲音太過陌生,卻又聲聲句句在喚沈懷君為師尊。
「誰?」墨硯寒大步跨到門外,一男子持身而立,麵容深邃棱角分明,背負長劍,正站在門外高聲詢問。
「閉嘴!仙尊睡覺呢。」墨硯寒也不管來者是誰,開口就懟。
而男子冷冷地瞧他一眼:「你又是誰?」
他並不多言,直接抽出長劍,抬手就是一揮。
淩冽的劍氣如同刀割般平地劃過,飛快襲向墨硯寒的麵門,墨硯寒正要出手,一個身影沖在他的麵前,伸手一掌,劍氣被盡數擊退。
沈懷君後退幾步,捂著月匈膛輕輕咳嗽著。
「仙君!」
「師尊!」
二人同時喚著想要沖上來,而沈懷君抬起頭,沖男子淡淡道:「秦明徹,跪下。」
秦明徹?墨硯寒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口口聲聲喚著師尊,抬手就要打他,原來是沈懷君的二徒弟啊。
據傳這個二徒弟不簡單,天生生了一雙慧彤,天資聰慧,是千年未見的劍道根骨,靈虛仙尊又將門主位置傳給他,如今的秦明徹已是大名鼎鼎的清霄門門主。
秦明徹愣了愣,立刻俯身下跪:「徒兒逾矩,在師尊的院中動手,打攪師尊的休息。」
說罷額頭磕在青石板上,咣咣咣磕了三個頭謝罪。
「倒比那高靈曜要沉穩成熟些,叫他道歉是真不含糊。」墨硯寒小聲嘀咕著點評。
「隻是。」秦明徹抬頭道:「徒兒有要事向師尊稟報。」
沈懷君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他一雙眼眸。沉靜似水,毫無波瀾,靜靜別望著這個最優秀的徒兒,良久之後他才開口。
「你把白笙從思過崖帶回來了?」
秦明徹身形一怔,緊緊抿唇,後背剛硬得好似一把冷劍。
「你去找靈虛仙尊求情,可靈虛仙尊不同意,要你來問我是否應允。」沈懷君又道。
秦明徹又是一愣,猶豫著不肯出聲,他在外聽到了仙魔戰場發生的消息,便知靈虛仙尊一定會懲罰白笙,幾乎是一路拚命跑著回到清霄門,將即將前往思過崖的白笙攔了下來。
「白笙的確做錯了事,他罪有應得。」秦明徹沉聲道:「師尊在上,徒兒願替白笙承擔任何刑罰,隻求不要傷害到白笙。」
「況且……師尊你曾答應過我的。」
墨硯寒眉頭一皺:「答應了什麼?」
無人回答他,沈懷君望著秦明徹,眼中滿是冷寒。
「秦明徹,你需知,白笙他罪有應得,他令我受世人辱罵百年,名聲盡毀。」
「當年僅憑景風遺落在杜家,你便同外人認定我有罪,將我關在思過崖二十年,白笙親口承認的罪證,你卻磕頭為他求情,你當真是我的好徒兒。」
「本仙君,不會原諒他。」
秦明徹急得額頭流汗,膝行幾步喊道:「師尊若怪罪我,大可以降下懲罰,切莫牽連白笙真君!」
而沈懷君卻冷冷一笑。
「秦明徹,本仙君有說過不會懲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