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1 / 2)
「出來吧。」墨硯寒懶洋洋地說道。
隨著墨硯寒的催促,竹林輕搖,如瀑的雨幕下,一個身影漸漸從竹林深處走出。
朝庭的銀發、衣飾皆被暴雨打濕,雨滴順著頭發絲淌下,整隻妖狼狽不堪,沒有一點妖王的霸氣模樣。
墨硯寒瞧了身側人一眼,聲音壓低:「出去說。」
他緩緩起身,生怕動作吵醒仙君,許是同寢習慣了,沈懷君的手指勾住他的衣角,睡夢中仍輕輕蹙起眉頭。
墨硯寒愣了愣,將手指輕輕扯下放回到薄被裡,不舍地望了一眼這人平和的臉龐,踮起腳尖離開臥房。
推開大門,朝庭站在院中。
暴雨已經緩和不少,細細的雨絲又急又斜地打過來,朝庭眼中的凶狠卻絲毫不減。
「你在對仙君做什麼?」朝庭厲聲質問。
墨硯寒一攤手:「如你所見,師尊主動親我。」
他當初做這副姿態,一個原因是為了驗證師尊是否主動親他,另外他發現了妖王的氣息,故意氣妖王。
可朝庭不信。
「你在說什麼荒唐話?」朝庭氣笑了:「沈懷君怎麼可能主動親你?真是荒唐至極!你定是用秘藥迷惑了他!」
墨硯寒眉眼一挑:「你這隻妖真奇怪,前後派幾名暗探來鬼域探查消息,消息內容想必你也看到了。」
「怕你紮心,本座不便復述密信內容,可你又莫名其妙跑來訓斥我,好似我迷惑了沈懷君似的,你、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墨硯寒是真心考慮到是不是喪父後,精神刺激,腦子出了毛病。
朝庭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裡,暗探的信他都看過,可他一直認為是假消息。
他覺得自己很熟悉沈懷君,沈懷君立誌鎮鬼除魔,怎麼允許鬼主爬上他的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密信就是你故意放給我的假消息。」朝庭篤定道。
「是真消息。」墨硯寒點點頭:「你可以等等看,看我們是不是要結成道侶,十天十夜這個就沒必要驗證了吧。」
「不可能!你騙我!」朝庭打斷墨硯寒的話,此時的他不顧理智,也不管任何的清醒判斷,像隻瘋子般失控大吼:「你墨硯寒身為鬼主,誘騙仙君!罪無可恕!」
墨硯寒愣了一瞬,鬼主心情大好不想發火,麵對這個失望發狂的落敗情敵,他笑了笑:「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自己和跟瘋子動什麼氣呢。
話音剛落,屋內忽然傳來一聲輕呼:「硯寒?硯寒你去哪兒了?」
墨硯寒扭過頭:「師尊我喝盞茶,這就回來了。」
隨即墨硯寒向朝庭擺了擺頭,回身離開。
朝庭怔怔站在雨中,隨著大門的關合,他腦海裡幾乎可以想象出,墨硯寒走到屋內躺在仙君身側,那白玉扇子輕輕扇動涼風,末了在眉心輕輕一口勿。
他心中驟然一鬆,好似有什麼東西猛然碎裂,心口成了空洞。
*
清晨的竹林被暴雨洗涮得異常乾淨,連空氣都多處了幾分清新的竹香。
沈懷君束發穿衣,動身去清霄大殿,墨硯寒乖乖跟在身後。
沈懷君剛走到院中央,忽然停步:「什麼味道?」
墨硯寒臉一黑,這是昨日朝庭站過的地方,昨日暴雨,朝庭的氣息竟然還有殘餘,這是天亮時才離開的吧?
這個朝庭可真固執。
「昨日暴雨折斷了許多竹枝,應該是竹香味太過濃烈的緣故。」墨硯寒道。
沈懷君疑惑地點點頭,起身徑直掠過了那處地磚。
沈懷君和墨硯寒來到了清霄大殿,柳齋說了許多事,末了提到妖族。
「老妖王身隕,你打算出席喪禮麼?。」柳齋問沈懷君道。
沈懷君垂下眼眸,他與老妖王的交情不深不淺,大多數都在談論如何安定妖族,他一直欽佩老妖王想安定妖族的念頭,但交情也僅限於此。
「生時未去看過,死了又何走這一遭。」他淡淡道:「我不去。」
柳齋點點頭:「好吧。」
與此同時,妖族大殿內,朝庭坐在在寶座上,神色頹廢,侍從急急地跑到他身前跪下。
「王上,清霄門送來悼詞!」侍從呈上一封信件。
朝庭猛然抬頭,似是看到了希望般,飛快地跑下玉石階,抓過信件,上下細細地看了一圈。
可看完後,神色漸漸黯淡,拋下信紙回到寶座上。
身側的雪戎不明所以,附身拾起信紙:「怎麼了?這封信可有什麼問題麼?」
「不是他寫的。」朝庭喃喃道。
「您說什麼?」
「不是他不是沈懷君寫的。」
雪戎愣了愣,望著自家王上的反應,抓信紙的手也怔住了。
這封悼詞的確未出自沈懷君之手,但為表重視,是柳齋親自撰寫的。
隨後的日子裡,妖族忙著辦喪禮,沈懷君一直醉心於講經,看著一茬小豆丁們逐漸沉穩懂事,他欣慰不少,隻是身旁每日陪他入睡的徒兒依舊沒有變乖,行徑反而越發過分。
「已經三日沒有雙修了,師尊難道不喜歡這件事麼?」某個下午,墨硯寒正兒八經地支著下巴,問出了這個疑惑。
沈懷君的一口茶水差點嗆在嗓子裡,下方是眼巴巴等著他講經的小弟子們,一臉單純望著他們。
「對,不喜歡。」沈懷君拿起一卷書拍在少年臉上:「不好好聽經就出去。」
墨硯寒不悅地回到座位,滿臉哀怨仿佛是個被拋棄的怨夫。
仙君不喜歡,可他喜歡啊。
這時偏偏鍾玄南不開眼,悄悄探過身問:「仙君他,不要你了?」
墨硯寒撇過頭,不想理這個憨憨,可鍾玄南見狀以為是墨硯寒在默認,開心地笑了下。
或許太開心了,甚至不小心笑出了聲。
墨硯寒的神色更加陰鬱,吊著一雙鬼眼扭頭盯向鍾玄南。
「以為我走了,你就有機會了是麼?」墨硯寒問。
鍾玄南閉緊嘴不出聲。
「放心,我離開時,第一個宰了你。」墨硯寒平靜道。
鍾玄南徒然瞪大了雙眼,心虛地轉過身不再出聲。
墨硯寒哼一聲,正為自己出了口氣感覺心情暢快時,門口突然出現位不速之客。
是朝庭。
朝庭局促地站在門口,他多年前毫不留情地離開了清霄門,對沈懷君更是時時稱為沈仙君,看似是尊稱,實則是一種無形的疏離。
這也導致修仙界謠言四起,傳出什麼誘騙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