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掛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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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馬、梁、祝四人離開學堂之後,陳子俊捧著書在學堂轉了三圈,邊走邊痛斥這種惡劣行徑。

可即使是罵到詞窮亦不能舒緩其因顏麵的丟失而感到的莫名羞恥的痛,最後他憤然扔下書讓學子自行學習後麵的文章,自己則捂著月匈口,神色鬱鬱的往東大殿跑去,說是要讓山長嚴懲這類目無尊長,以下犯上的學子,以儆效尤。

山長聽完陳子俊的憤憤之言,眉頭一皺:「王藍田未時的課遲到了?」

「回山長,是的。」陳子俊拱手,「不僅遲到還在課上大放厥詞。」

山長:「他說什麼了?」

「因王藍田上課遲到,我便罰他站在外麵聽講。誰知他不聽,徑直走回位置,試我這個夫子如無物。」陳子俊麵露苦澀,「子俊無奈便說自己教不了他,可他卻說讓子俊向朝廷上奏,準他提前結業。這簡直……簡直……」

說到此,陳子俊搖頭嘆道:「王藍田的經書禮義皆是這屆學子中的佼佼者,子俊自知教不了他。」

山長亦嘆了口氣:「你確是教不了他。」

陳子俊一噎,他隻是故意在山長麵前擺低自己,好顯得那王藍田狂妄自大,無尊無卑,可山長這話接地讓他瞬間瞪圓兩眼:「山長,他他……您這話……」

「那孩子心氣高,心思重。遠非你我所能教的。」山長若有所思,「子俊,要不這樣你看如何?今年的朝廷還未派賢良方正考評官,你不妨向朝廷奏疏一份,請考評官提前來尼山監學考評,若那王藍田能入考評官的眼,便趁此讓他結業離開尼山吧。」

「這……」陳子俊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朝廷每年下派至尼山書院的賢良方正考評官皆是與他關係交好的那位。

如此一來,若是能讓考評官在王藍田品狀上添畫一筆,如「目無尊長」之類的不佳評語,那王藍田的背後即便是太原王氏也得廢。屆時,毋需他做什麼,這王藍田就會為家族所棄,為世道不容。

故而,他改口道:「這確為一法,子俊這就去準備。」

說著退至門外,不知又想起什麼,復又躬身折了回來:「山長,關於梁山伯寫詩給謝先生一事,可能還有隱情。」

山長剛提筆,這會兒又擱下:「什麼隱情?」

陳子俊拱手,鄭聲道:「有學子舉報曾在寅時看見王藍田徘徊在梁山伯的寢舍外。」

山長一怔:「何人所見?」

陳子俊:「汝南周子矯。」

山長記得周子矯,不僅是因為其是汝南周氏的子弟,還因其劍術品狀位列上上一品。

「嗯。申時課下,讓他來找我。」山長抬手,「子俊,我這裡有張詩稿你且拿去看看,能不能辯出這字跡是誰的?」

說著將案幾上的詩稿調轉方向推至案邊。

陳子俊恭敬上前,拿起詩稿仔細觀摩,卻在瞟見詩稿時臉色驟白。他雙唇微抖,不安的看客眼山長:「這……山長,這分明就是誣陷。書院擅仿字者太多了,定是有人誣陷子俊。還請山長明察啊。」

「這份是謝先生給我的。她說昨晚有人將這詩稿塞進她的房中……」山長撫須,神色不辨喜怒。

「定,定是那太原王藍田!」陳子俊慌了神,攥著汗津津的掌心,「在書院擅仿字者中,這王藍田是其中之最,能以假亂真!」

山長不說話,提筆蘸墨,低首落筆:「子俊,王藍田已自領三十戒尺。此事又累及謝先生,便這樣揭過吧。」

陳子俊還打算掙紮一番,欲將自己手抄的那份詩稿之責強加在王藍田身上:「山長,這王藍田實在……」

「子俊。」山長手中的筆一頓,挑起了眼皮看著他,「朝廷派你到書院督學,執掌院務,那明日巳時王藍田的三十戒尺便由你去行罰吧。」

聞言,陳子俊暗舒了一口氣,俯身揖禮:「是,山長。子俊告退。」

他退步至門外,將書房門關上,撣了撣身前的衣衫,仰首挺月匈,神色舒展,眉眼帶喜:「三十戒尺,打傷打殘也是正常的嘛。」

-

學堂與藥堂皆在南苑,出學堂沿路向南直走,見兩道岔路後擇右側而行,便能瞧見掛著「藥堂」二字的匾額,匾額下聯棟的三開間,正中一間辰時開酉時閉,左間十二時辰皆開裡麵備有常用的急救藥材和膏藥,右間則是置備提煉和加工處理新鮮藥材的屋子。

四人尚未到岔路口處,兩個借口生病之人,因身子虛弱,正被身側矮上許多的同窗好友架著艱難的往前行。

王、馬二人在前,梁、祝二人在後。

後者是攜手相扶,前者卻並非如此。

王藍田似笑非笑的時常上揚的唇角微微抿起,眼尾上挑顯出一絲不耐煩來:「這場戲文才兄演的可還過癮?」

「彼此彼此。」馬文才半是揶揄半是嘲諷,「藍田兄的目無師長,肆意妄為演繹的才是入木三分,登峰造極啊。」

不待王藍田接話,他將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凡是總得有始有終。再說後麵還有兩人,保不齊是夫子派來的呢。」

王藍田午時未眠,此刻頭腦昏漲,無意與之多舌,遂扯住馬文才的月要帶:「鬆手,不然我解你月要帶了。」

「嗬……」馬文才輕笑一聲,不甚在意,「你要解便解。」

王藍田嘿然冷嘲,自是沒再給馬文才麵子,直接動手解了其月要帶。

月要帶一鬆,內裡的褲子往下掉,馬文才慌張伸手去拽,麵上也冷了幾分:「你……」

可一開口卻又覺得自己無話可說,是他自己將王藍田的話當成玩笑之語的,是他自己沒料到王藍田就是這世上尚存的厚顏之人,當真會當街解人……月要帶。

他的麵色幾變,平日略顯清冷嚴峻的眉眼在未時的光幕之下柔和了幾分,他癟了癟嘴有些許委屈,可嘴上卻不願饒人:「你還真是說到做到的正人君子啊。」

王藍田仰頭挑眉:「多承謬贊。」

當務之急是將月要帶係好,馬文才看著麵前隻到他肩頭的少年郎,隨即勾手扣住她的細頸:「君子喻於義,你且幫我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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