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戒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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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

日至於衡陽,是謂隅中。

今日辰時課下眾人散去,巳時又回到座位齊聚學堂。

陳子俊一手拿戒尺,一手撥挑著胡子,臉上滿是自豪之色:「自尼山書院建院以來,秉先人之誌,為天下培育英才,迄今為止已有百年。百年間凡在尼山讀書者上到高堂廟宇,下至民間江湖,皆是當世之才,為世人所贊……」

他揚手指著在座的學子:「入尼山書院讀書是你們福分。這福分一要謝你們的祖輩,都因他們為國之棟梁,是大晉昌明的先賢能人。二要則要謝夫子與山長獨具慧眼,在萬萬人之中,僅憑三測就將爾等選入尼山,授予教誨。」

他用戒尺輕敲掌心,忽而一嘆:「你們確是大晉新一輩子弟中的拔萃者,但博學篤誌,切問近思,這到了尼山求學問道也隻是你們的踏入仕途的第一步罷了。」

夜間存留的霧氣這會兒已經全部被太陽蒸發乾淨,空氣中隻餘下淡淡的乾燥的氣息,巳時的光暈落在南苑的學堂上,日由東起緩緩西行,朱羲將由白,光暈隨之而動,故薄如蟬翼透窗而過,照亮學堂。

言至此,陳子俊的神色驟變,擰眉怒瞪,雙手奉起戒尺:「你們可知這是何物?」

他自問自答道:「此乃戒尺。」

陳子俊目視之:「夫子我在書院監學十幾年,祭出它的次數屈指可數!戒尺戒尺,何謂戒?戒,警也!何謂尺?尺,尺墨也!戒尺就是在提醒告誡尼山書院的學子:心中需要有法度。

「若心中的法出現偏頗,便要祭出戒尺小以懲治,讓逾矩者的偏離處回到原先正確的位置上。」

他擲地有聲:「今日,祭出戒尺便是要讓在座各位中,某位心中已無法度的人重回正軌!」

言罷,他單手舉起戒尺,直指王藍田:「太原王藍田,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故罰戒尺三十,以儆效尤。」

他高揚起下巴:「王藍田,你且上來受罰。」

被點名者坐在正中間的第一排,怡然起身,舉手作揖,向陳子俊行了一禮,朗聲道:「學生王藍田,知錯領罰。」

隨後走到台前,伸出手來,五指自然張開,掌心向上。

那戒尺是兩麵木,兩木一仰一俯,仰者在下,俯者在上。長短不一,厚薄不同,寬窄亦有區別。上木正中豎安木鈕一隻,鈕長二寸五分、高七分,捉鈕敲擊下木。

兩木設計,打起手板來不僅聲響還更疼,若執行者力道大些往往三兩戒尺下去,這手就得腫有小半寸高。若真結結實實承下三十,莫說掌心是否會見血,傷殘斷手亦是有可能的。

陳子俊搖晃了下腦袋,高揚起淡青色的眉毛,出言安撫:「隻是三十下,忍忍就過去了。」

聞言,王藍田向後縮了縮手,討饒道:「還請夫子下手留些情。畢竟太原王氏嫡係這一脈,目前也就隻有我這一個小輩還算成器。」

陳子俊哪能聽不出她話中之意,當即執戒尺的手一顫,厚唇抿了兩下,不知從何處尋得了勇氣,挺月匈朗聲:「夫子我能留情,可法不容情,你在行事之前就應想到後果!更何況今日是當著所有學子的麵,若不能懲一儆百,豈不是以後誰都敢無視規矩,目無師長了!」

王藍田聽完此言尚有些吃驚,畢竟往日陳子俊多少會顧及士家門閥,對待家世地位頗高的學子都恭敬些許。

對於他突變的態度,王藍田想了一會兒未琢磨出原因,也就不願再費力去想了。係統未歸,劇情bug說不定會一直都在,搞不好這陳子俊亦是bug之一……

實在麻煩。

王藍田「哦」了一聲,將手往陳子俊麵前送了送。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細修長,指節圓潤,根根如玉,甲蓋平滑潤澤,光落在其上如明星閃爍。

馬文才托頷觀戲,整件事情他有所耳聞,卻不甚關心。

可也許是因為少年郎長得出色,也許是少年郎從容就義的模樣太過於坦然,在不知不覺中他還是忍不住將目光落在王藍田身上,腦中莫名勾畫出她因痛而雙眼含淚的可憐模樣。

眸光漸漸移至她伸出的左手上,俊眉一挑,隨即收回撐著下頷的手放在桌案上仔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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