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 / 2)
鬱冉今天穿了一件紅棕色的長袖方領連衣裙,他柔順的黑發半掩住雪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是一種柔和又優雅的美感。
遲陶盡管已經知道鬱冉是男生,可還是很難用正常的對待身邊其他同性的感觀去看鬱冉,他總覺得多看對方幾眼都是很失禮的事。
因此遲陶隻看了鬱冉一瞬,就移開了眼睛,他道:「我先走了。」
鬱冉卻叫住了他。
他的嗓音清冷,叫遲陶的名字時有一種很特別的質感。
遲陶停下腳步,轉身疑惑地看著他。
鬱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遲陶聽見鬱冉問:「疼嗎?」
遲陶愣了一下才明白鬱冉是在問他臉上的傷。
他無所謂地勾了一下唇,「皮糙肉厚,不疼。」
遲陶是真沒覺得有多疼。
他小時候沒少跟人打架,常常帶著一身傷回家,爺爺為此還把他送去武館練了段時間,所以遲陶才這麼能打。
今天那幾個人打架都不狠,遲陶已經很久沒打架,也沒受多重的傷。
鬱冉漆黑的眼睛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
遲陶剛回座位沒多久,言麥喆和宋明辛就咋咋呼呼地從後門進來。
「遲陶他們說你一打四,真的假的?!」
「你沒事吧?」
他們兩人體育課都選修的室內排球,從體育館出來就聽見有同學在討論,連忙跑了回來。
「唷,掛彩了啊。」言麥喆說。
「還行,沒破相。」宋明辛說。
體育課還有十分鍾才下課,教室裡沒什麼人,言麥喆又是大嗓門,他們的說話聲很清楚地傳入了鬱冉耳朵。
「破不了,」鬱冉聽見遲陶懶洋洋的聲音:「還不夠打的。」
他垂眼看著藥盒,鴉黑的眼睫因為垂眼的動作顯得長而密。
略微思索,鬱冉打開藥盒,按照說明取了兩顆藥,就著之前遲陶倒的水服了下去。
藥有些苦,鬱冉卻像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輕挽了一下唇。
……
遲陶正跟言麥喆和宋明辛說著話,教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三班班主任薛江春站在門口麵色嚴肅地叫道:「遲陶,出來一下。」
「我靠,老薛。」
「一定是知道遲陶你打架的事情了。」
言麥喆和宋明辛都擔憂地看向遲陶。
遲陶被老師請去辦公室也不是一兩次了,他低聲說:「沒事。」
薛江春是個戴著眼鏡的清臒中年人,教語文,他來了寧外附中三年,卻還是更像個公立重點高中的老師,對學生們的要求也比其他老師高。
他先是看了看遲陶臉上的傷,這才皺著眉說:「挺能打啊?」
遲陶頓了一下,說:「還行。」
薛江春:「……」
他道:「是不是還想讓我誇你啊?」
遲陶:「那倒沒有。」
薛江春哼了一聲,帶著遲陶往辦公室走。
到了後,遲陶一看,辦公室裡除了他,還有之前打架的那四個男生。
四個人站成一排,在背著手的年級主任麵前安靜如鵪鶉。
年級主任付衛華正唾沫橫飛地教訓他們:「體育課上打架,像什麼樣子!」
見到遲陶來了,付衛華停下話頭,「薛老師,這就是你們班打架那個學生?」
他往辦公室外麵看了看,「沒其他人了?」
「沒了。」
薛江春推推眼鏡:「顧宸寧他們本來要去幫忙,去的時候已經打完了。」
付衛華和四班的班主任莫老師都明顯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回頭去看了看四人臉上的傷勢。
「行吧,」付衛華揮揮手,「那你們來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遲陶懶得開口,還是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遲陶揪著打、受傷最重的那人才說:「是……是我造鬱……」
他才剛說完一個鬱字,突然就感受到一陣涼意,男生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就看見先前拽著他打的那尊凶神正冷冷地盯著他看。
男生心裡一抖,說出口的話也改了口。
「……謠,我造謠被遲陶打了。」
遲陶這才收回視線垂下薄薄的眼皮。
本來還準備著聽到一番控訴的老師們都愣了愣,學生打架不算少見,但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自己被打了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就這樣?」付衛華板著臉問。
「是、是的。」那男生說。
付衛華:「……」
「你們幾個呢?」他問。
那幾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高個兒的受傷不重的人出來說:「我們去幫陳迪,也被打了。」
辦公室又是一陣沉默:「……」
四班的班主任就差用「你們怎麼這麼沒用,四個人還打不過一個人」的眼神看著他們了。
「那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付衛華問。
「沒了,」陳迪說:「我知道我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