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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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來得突然,嚇了虞塵隱一大跳,他手一軟直接倒在爻穀魁身上,看起來更親密了。

虞塵隱側過頭,看到赫連懷愚憤怒得麵容都微微扭曲,有些好笑:「乾什麼……乾愛乾的事呀。」

他說得天真,赫連懷愚卻氣個半死,什麼風度風采要穩重全被拋到一邊。他辛辛苦苦清理山洞,兩人卻露天談情說愛。氣性上來,像個老學究似的罵道:「不知廉恥!不知廉恥!」

爻穀魁被壓在身下,見狀有些懵。嗯……事情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的?

爻穀魁沖著赫連懷愚大喊:「懷愚!你誤會了!」

「誤會?你告訴我這是誤會?我誤會什麼了?」赫連懷愚更氣,什麼土話方音都冒了出來,「是我誤會他趴在你身上,還是我誤會你抱他抱得夠緊?爻穀魁,可以呀。剛才那麼急切地喊著好,噢,原來是為了抱得美人歸呀。哎,早說呀,穀魁兄,你明明白白說出來,難不成我還會怎麼著你?」

「不,懷愚,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平日裡族長的氣度全然消失,赫連懷愚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大叫:「噢,我想什麼了?你們露天席地滾在一塊,還要我怎麼想。是他骨頭都掉光了,需要靠你來支撐嗎?你是瘸了腿斷了手站不起來?爻穀魁呀爻穀魁,你要是受傷了怎麼不早說,我好歹會點醫術,不及早救治,你要真癱了怎麼辦?下半輩子一直躺在這裡嗎?躺到泥裡腐爛掉?蠱蟲從你身體裡鑽出,把你軀體啃成空殼?」

看到兩人互噴,虞塵隱麵上笑意更濃。隻吵架怎麼夠,怎麼不打起來?最好兩敗俱傷,然後他拿起匕首一刀一個。

啊,當然,開玩笑的。法治大晉江主角三觀一向端正。

「爻穀魁!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爻穀魁的臉又紅了,比上次更甚。他抱著虞塵隱站起來,等他站穩才鬆開。

赫連懷愚見著兩人的親昵,心裡怒意更甚。他之前一直辛辛苦苦清理著山洞,就是想讓小藥人睡個好覺,見兩人大半天沒回,不放心出來找尋。瞧見這火堆找到方向便急沖沖趕上來,誰知竟看見這樣一幕。

他的克製到底算什麼?笑話嗎?他糾結的這半天到底算什麼?滑稽,哈,滑稽。

赫連懷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睜開,冷靜許多:「穀魁,我知道你是被蠱惑了。沒什麼可說的,明天你留下來等族人,和他們一起走。」

爻穀魁皺緊眉頭:「懷愚,你真的誤會了。」

「不管是不是誤會,你都不能留在這裡!」

「那你呢!孤男寡男,你就比我好!你瞧瞧你做的什麼,又是讓藥人戴麵具,又是堵他嘴!」爻穀魁也生起點火氣。

「爻穀魁,你多餘的同情心該收收了。一族安危在前,還有心情同情一個貢品,我怎不知你變得如此善良?難道善良也能因人而異,長得美的便多幾分善意,長得醜的還恨不得踩上一腳。」

「懷愚,你先冷靜一下。」

「怎麼?嫌棄我說話不夠好聽?」赫連懷愚刻意地不去望藥人,隻直直盯著爻穀魁,一雙怒眼比焰火還紅。

虞塵隱見著這怒紅眼,挑挑眉,決定火上澆油。他牽住爻穀魁的手,十指交握:「族長,不好意思啊。我和穀魁在一起了。」

他說得輕飄飄,混不知這話有多混蛋。挑撥離間的手段粗淺得不行,成效卻好得離譜。

赫連懷愚理智全失,不再嘴炮,直接沖了上來。虞塵隱鬆開交握的手,閃到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兩人打起來。

一邊看戲一邊繼續澆著油,恨不得這火呀燒得天黑地滅,把兩人燒出個大窟窿,噢,變成骷髏更好。

「穀魁,加油!穀魁,你真棒!穀魁,我最愛你了!穀魁,穀魁,打倒他我們就私奔。私奔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管外麵是打仗是下雨,安安生生過咱們的小日子。」

「啊,穀魁,上啊,上啊,你能行,我相信你。」

「你是我男人,連族長都打不過,叫我怎麼放心跟你走。你方才不是說了要帶我走嗎?上啊,錘他!」

爻穀魁擋住赫連懷愚的一踢,悲憤大喊:「我沒有!我沒說過!」

「你怕了,不過是族長而已,你竟然怕了。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認了。真讓人傷心。」

爻穀魁分神之際,赫連懷愚一拳錘到他臉上,頓時淤青一片:「爻穀魁,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懷愚,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我——」

「喜歡?你竟然喜歡他?不知廉恥!」赫連懷愚打得更厲害了。爻穀魁招招抵擋,也被打出點火氣。

兩人混戰一團,打得熱火朝天。虞塵隱望了望,悄悄移動腳步,見沒人注意到,忙不迭地往戰局外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兩人他都煩了,還不如一人上路輕鬆。

到了山洞下,解開一匹馬的韁繩,跨上去就用馬鞭狠狠抽,馬「籲」一聲,帶著虞塵隱飛奔起來。

虞塵隱沒有馬術可言,任由馬匹橫沖直撞。可馬兒似乎通靈性,並沒有故意甩虞塵隱下馬。

一人一馬在星辰下遠離山洞。等打架的赫連懷愚和爻穀魁休戰,小藥人早已不見蹤影。

兩人顧不得身上傷口,四處尋找起來。山裡有猛獸毒蛇,絕不算安全。到山洞下見少了匹馬,才意識到藥人是跑掉了。

天大地大,不知跑了多遠。眼下青腫的赫連懷愚神情更陰鬱了。

回想起來,剛才那小藥人的話根本不可信。當時怒氣上頭,竟在那樣的話激下,和爻穀魁打了起來。實在是……

顧不得蔓延的情緒,他立即上馬,沖爻穀魁大喊道:「你留在這兒再仔細找找,我去前麵找。他若真騎了我的黑馬逃離,最多明日我便帶他回來!」族長的馬一向名貴,為防偷馬賊,種有專門蠱蟲,無論馬跑到多遠,用蠱草即可識別方位。

「是,族長!」

而山野之外,虞塵隱駕著馬一路疾奔著,越跑越快樂,越跑越開心,最後哈哈大笑起來,甚是快意。馬兒也聽話,甚有靈性,不狂不躁隻一路狂奔,簡直不像是赫連懷愚的馬,倒像是他從小養大的了。

不過坐了它一下午,這馬就變得這麼聽話,真是乖寶寶,值得嘉獎。等他有錢了一定多餵點草料,絕不像赫連懷愚那般摳門。

天從黑的變成白的,黑闐闐的眼不滿足於漆黑一片,什麼都望不見,所以翻了個白眼,天就亮了。

祂翻白眼比人類困難得多,太陽如血色破出,祂受傷了,卻顯得更美。破碎的、殘酷的、處於被踐踏與踐踏之間,張力撕破了天地,光芒漫延到世界各地,祂用祂的血液灌溉大地,還嬌俏地說著不在意。噢,祂隻是看不慣死氣沉沉一成不變,才不是為了什麼花什麼草什麼人類什麼妖。

傲嬌。

虞塵隱一路狂奔著,風從耳側擦過。他不知為何自己停不下來,什麼驅使著他狂奔,狂奔。要奔到哪裡去?奔流到海不復回。西出陽關無故人。

他不是人間的惆悵客,他沒有理由淚縱橫。

他隻覺得天地向他四合而來,要麼裹住他,要麼碾碎他。他渺小得連一隻螞蟻也不如,卻妄想著拿捏每一寸經過的泥土。

停下吧。已經足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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