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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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之後,一場春雨斷斷續續的下了有七日。

路仲每日都要來路翩翩的房間外瞧上許多次,但總是站在門外,也不進去,路府的下人們見了心中不免覺得奇怪。

「老爺既然如此擔心少爺,為何不進去看看?」

「聽說是少爺得了病,病好之前不能見人。」

「還真是個怪病,不過咱們老爺對少爺可是打心眼裡疼,每天都來看望,果然是親父子……」

曲素柔照例來看望路翩翩,聽見下人們的對話,心想這路大人對翩翩確是真的好,明明不是親父子,在外人看來卻如同親父子一般,毫不生分。

「聖女來了。」路仲向曲素柔恭敬的行禮。

曲素柔擺手道:「翩翩爹,您就把我當成晚輩就行了,別行這些虛禮了,我受不起啊!」

路仲和藹的說好,「今日翩翩可會醒來?」

「按時日算應該差不多了,我先進去看看。」

「好好……」

曲素柔推開門進房後,又把門關上,走到室內,發現床榻上的被子被裹成了一蠶蛹的形狀,她上前去詢問:「翩翩,你好了嗎?」

那團蠶蛹立時將自己裹的更緊,被角縫隙裡露出一點金色的東西,薄如蟬翼。

曲素柔伸手捏了捏,小聲提醒道:「翅膀露出來了。」

那一片翅膀又馬上縮進了被子裡,曲素柔嘆了口氣,「你都是師姐拉扯大的,你什麼樣子師姐沒見過啊你說是不是……」

她說著便將躲在被子裡路翩翩的臉給露了出來,發現他已經恢復如常,笑道:「這不是全好了嗎!」

路翩翩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窘意,「師姐。」

「怎麼啦?都好了你為什麼還不願意見人?」

「師姐我……我可能做了壞事。」

「你能乾出什麼壞事?」路翩翩這性子,說他能乾出壞事,曲素柔打死都不信。

路翩翩回憶起那日在懸崖下殘存的記憶,耳垂變得愈加的紅艷,隻不過他那時半昏半醒,實在無法判定那到底是他做的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他小心翼翼的向曲素柔求證,「師姐,我是怎麼回家的?」

「我用了追蹤術,和桓三一起在獵場的懸崖上找到你再把你帶回來的。你那時候都昏了,應該都不記得了。」

果然是在崖底!

路翩翩腦海裡殘存的那些畫麵都是真的,他往後該如何麵對師妹?

曲素柔看他神情糾結,越發好奇,「到底出什麼事了?」

路翩翩都快哭了,「我是個禽獸……不,我連禽獸都不如……」

曲素柔展開聯想,「哈?你都乾了什麼?莫非輕薄了哪家姑娘?」

她一語中的,路翩翩對自己的禽獸行徑又氣又恨,「我對師妹,我對她……好像做了逾矩的事,我是個禽獸!我枉為師尊的弟子,我不配做人……」

曲素柔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見路翩翩悔恨的不行,忙安慰,「你別自責,你那……那症狀是每年都要來一遭的,又不是你自願的,而且你肯定也不是故意要對長明做那些事的啊!」

「可是我汙了她的清白!」

「你還記得你們究竟做到何種地步了嗎?如果沒到那一步的話應該……不算?」曲素柔作為一個深知人體的大夫,斟酌著道。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路翩翩抱頭痛呼,「但是我肯定是對她做過一些事情的,我強迫了她!」

師妹如花似玉的閨閣少女,如今竟因為他的失智而汙了清白和名譽,若師妹要在此事上想不開尋了短見,他路少言就是玩死也難辭其咎!

思及此,路翩翩也忘了自責,連忙打聽師妹的情況,「對了師姐,師妹她現在怎麼樣?」

曲素柔別過眼,含糊道:「挺好的。」

「當真?那師姐你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曲素柔心知瞞不住了,隻好一五一十把桓長明入獄的情況告訴給路翩翩,「桓三因為西夜國的事情,最近一直在城外軍營,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師姐你也不要告訴師弟,他的身份會為難。」路翩翩拉下身上的被子,火速下床開始穿衣服。

「你打算乾什麼?去牢獄把人劫出來?那可是死罪!」曲素柔怕路翩翩做傻事,還是把關於桓長明最新的進展告訴了他,「長明她不會有事的,頂多就是被關幾天!離王已經有意將她許配給西夜國的新王烏堯,做和親公主,不會讓她真的死的!」

路翩翩聞言穿衣的動作一頓,出乎曲素柔意料的什麼也沒說,收拾好自己之後,拉開房門,見到了路仲,「爹,兒子沒事了。」

路仲見他完好如初,連日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那就好,那就好。」

「爹,我生病的這幾日,宮裡可有人來傳信,說我在春獵上拔得頭籌?」

路仲驚奇道:「你怎麼知道宮中有人傳信來說這事了?」

每一個參加春獵的人用的弓箭上都會刻著使用者的姓名,路翩翩沒記錯,他為救桓長明,箭下確實射中了一頭狼,誤打誤撞就是那頭籌的狼王。

「我進宮一趟。」路翩翩看向身後的曲素柔,「師姐,你帶我去。」

離王原本是動了將桓宓送去和親的念頭,但架不住這小女兒的又哭又鬧,加上小女兒煽動的另一個人選,他確實有些動搖。

但桓長明這個女兒讓他很是矛盾,他是發自內心的厭惡這個女兒,也並不想把她送到西夜國,讓她回到她那罪妃母親的故鄉去做西夜國高高在上的王妃。

在他心底,刺殺他的罪妃雖然死了,留下的這個罪子便是用來償還她罪孽的替代,母債女償,他半分都不想讓這個罪子好過。

可是眼下與西夜國的戰火紛爭,勢必該要他做出抉擇去平息。

這個問題困擾他多日,即便此刻身處家宴仍是讓他心煩意亂。

桓鈞天在軍營臨時被叫回宮參加家宴,最晚才入到。離王看見這個年輕有為的兒子,心情方才好了幾分,詢問了一些軍事上的瑣碎,太監的通報聲便傳了進來。

「陛下,聖女攜伏璽郎路仲路大人府上的公子,請求覲見。」

這都是離國未來的棟梁,離王大手一揮,「快宣!」

曲素柔帶著路翩翩進殿行禮,桓宓瞧見路翩翩心裡就有些發怵,下意識的別開了視線。

離王與聖女寒暄幾句後,便將話頭轉到了路翩翩身上,「前幾日孤派人去府上傳話邀你進宮來討那頭籌的獎賞,但聽你父親說你病了,如今可是大好了?」

「回陛下,已經大好了。」路翩翩頓了頓,繼續往下說:「今日進宮,便是來向陛下討那頭籌的獎賞。」

「哈哈,你倒是直爽!能一箭射中那狼王確是你的本事,說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陛下在獵場上說,隻要拔得頭籌,無論什麼事情都能答應。」路翩翩抬頭,對上離王的眼睛,「我想求娶離國的公主。」

他話音一落,四下噤若寒蟬。

求娶公主是何等大事,且是在這等與敵國和親的節骨眼上,這路公子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曲素柔自發的到桓鈞天旁邊坐下,二人默契的什麼也沒說。

「不行!我不同意!」桓宓忽然拍桌而起,麵紅耳赤的對著路翩翩道,「我才不會嫁給你!你想都別想!」

路翩翩看了桓宓一眼,正要說話,離王製止了桓宓,「不得無禮。」

「可是父王他……」

「退下。」離王低聲嗬斥桓宓,「孤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便是聖旨。隻是不知路公子為何偏偏要求娶我的女兒?」

「要知道孤一句話可就能將路公子提攜為一品重臣,比肩宰相;即使不喜權力,也能擁有金銀萬貫,可富甲一方。」

離王加重了語氣重復,「為何偏偏要選我的女兒呢?路公子。」

牢獄內,一隻白貓身形矯健的在地道中穿梭,循著氣味最終在桓長明的門前停下,從鐵杆之間鑽進去,氣喘籲籲的來到桓長明麵前,「有……有一件天大的事……」

幾日滴水未進,桓長明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了一場,毫無生氣。獨他那張臉依舊明艷,即使在陰暗的牢裡,依舊熠熠生輝。

他啞聲問:「什麼事?」

這件事將貓兒震撼到無法用口述表達的地步,隻見它眨了眨眼,貓瞳湧出一道藍光對準虛空,幾息前發生的場景便重現於桓長明眼前。

桓長明仰頭看向這道光幕,隻見路翩翩一身白衣跪在殿前,背挺得筆直,飄飄欲仙似的少年郎,眼神澄澈的注視著離王,緩聲說。

「九公主金尊玉貴,少言初見時便對其一見傾心,在心下暗發重誓,此生非卿不娶。隻望陛下能成全少言一片誠心,讓少言有幸做那能與九公主攜手到老之人。」

世人皆知八公主桓宓是離王最小的女兒,無人知曉離王還有一個排行第九的女兒。

但路少言,卻一清二楚。

明明一清二楚,卻還說他是金尊玉貴,對他一見傾心。

月色西沉,桓長明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中,那上麵的神情看不真切。

場景還在繼續,離王鐵青了臉,壓著怒氣問路翩翩,「你要娶她?你可知她是何來歷?」

路翩翩道:「不管她是何來歷,我想娶的隻有長明公主一人。」

桓宓的臉上仿佛被重重扇了一個耳光,表情猙獰的極其難看。

宴上又是一片死寂,但牢裡的桓長明卻低笑出了聲音,「哈哈哈……」

貓兒聽他發笑的聲音嘶啞,格外的滲人,它害怕的毛都豎了起來,連忙收了術法,「就是路翩翩在家宴上說喜歡你,想娶你。」

「離王答應了你們的婚事……」

桓長明的笑聲頓了一息,緊接著開始放肆大笑,貓兒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獄卒前來嗬斥桓長明的笑聲也沒停下。

直到他笑的累了靠著牆壁,口中發出似詛咒一樣的喃喃:「哈,路翩翩……」

作者有話說:

歪,這裡又瘋了一個攻,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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