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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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那天直到最後,許行霽也沒有接電話。

反而是打掃衛生的保潔發現了瘋子一樣的王森,嚇得差點要找經理報警,王森才撒謊說自己耍酒瘋走錯廁所了連忙走人。

就是走的時候,還不忘在盛弋躲著的洗手間隔間前麵狠狠吐了口痰。

「什麼人啊?」保潔大聲罵道:「真沒素質!」

聽著保潔在外麵罵罵咧咧的嘟囔,隔間裡的盛弋抱著肩膀緊緊縮在牆角,就好像在母親懷抱裡的孩子一樣。

無助,沒有安全感,甚至明明知道王森走了,她還是不敢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保潔打掃的聲音沒了,她也走了,盛弋還是在隔間裡不敢出去。

像是受傷後的應激反應,她實在太害怕走出去到門口這些過程中,王森會不會埋伏在哪裡等著報復她——偌大的飯店裡有太多可以藏著等她的地方了,就像一個處處危機的監牢。

在這過程中手機響了很多次,可盛弋就像沒聽到一樣,眼神放空,隻呆呆地待著。

現在不管是誰的電話她都不想接。

直到有人敲門,外麵有人嘀咕這裡有人麼,這門鎖了快半小時了,盛弋才從自己的冥想中回過神來。

她如夢初醒,倏地站起來推開門,在外麵人的驚呼聲中飛快的跑出去,頭也不回。

「什麼啊……」她隻聽到那人疑惑地嘟囔聲:「該不會是精神病吧?」

精神病?嗬,她現在倒是真的很想變成什麼都不懂的精神病,這樣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盛弋沒有回去飯桌上,她包也不想要了,一路狂奔,不要命的跑出去飯點才覺得終於稍微安全了一點點,然後攔了個出租車回家。

下車時給司機支付錢的時候才看到有一串的未接來電,有方經理的和同事的,還有袁栗燭的,偏偏沒有許行霽的。

盛弋有些諷刺的笑了笑,掃碼支付了車錢。

回到家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狠狠地揉搓被王森碰過的胳膊和大腿,用了力氣,最後搞的通紅一片。

在霧氣弄的幾乎看不見人影的氛圍裡,盛弋的眼睛和胳膊一樣紅。

她剛剛很想哭來著,可一直都沒有哭,直到現在眼淚才和著水珠一起掉下來。

洗完後穿著睡衣,頭發也沒擦的就光腳來到客廳,所行之處,一路都是濕漉漉的痕跡。

盛弋停在客廳陽台前的三角鋼琴前麵,猶豫了一下伸手打開了琴蓋,指尖掠過黑白色的琴鍵,雖然沒有按下去發出聲音,但上麵的水珠讓盛弋手指仿佛被電到,連忙縮了回來,然後拿起軟布仔仔細細的擦了擦。

這是她結婚後從盛家唯一帶出來的一樣東西,其餘的什麼都沒拿。

隻是盛弋一次都沒彈過琴,許行霽看到鋼琴好奇的問她會不會彈的時候她也隻說不會,搞的後者以為這玩意兒隻是個擺設,是個龐大一些的裝飾品。

其實盛弋其實是會彈的,隻是她母親莊青死後她就一次沒有彈過。

小時候她被莊青逼著坐在鋼琴椅上不情不願的彈,越來越熟練,可還沒等到真正熱愛起來,媽媽就不在了。

從那以後,盛弋就再也沒有想要彈琴的欲望,直到今天,才莫名的有了些。

可能傷心的情緒總是要通過一些渠道抒發出來,要不然是要憋壞的。

久違的坐在鋼琴椅上,盛弋腦海中想起小時候莊青拿著戒尺打她的畫麵,手指有些青澀的按著琴鍵。

在陽台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下,她彈的是月光鳴奏曲,是她之前練過次數最多的樂譜,分明每一個音符都應該刻在腦海裡了,但實在太多年沒碰過琴,竟然好似忘的一乾二淨。

如果莊青還活著,一定對她很失望。

自己沒聽她的話繼續彈琴,反而是不孝的扔掉了所有的琴譜,徹底肆意妄為,放棄了她從五歲開始學了七年的技藝。

現在找,還能找回來麼?

答案是應該還可以。

腦子裡的音符漸漸地排列成規整的樂譜,從心裡傳遞到指尖,從生澀到熟練,十根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著——畢竟是曾經在淚水和疼痛中練習了多年東西,不會的時候沮喪的想哭,真的成功結束了一曲又隻想歡呼。

月光鳴奏曲是一首基調比較輕緩,可彈出來又有一種淡淡的憂傷的曲子。

直到最後幾個章節,音調才稍稍有幾個重音。

可盛弋今天彈奏的這首,輕音很輕,重音很重,聽起來就格外顯得悲涼。

不知不覺,她已經淚流滿麵,淚水和披在背後濕漉漉的頭發一起,一個勁兒的向下淌。

衣服都濕了,身上也很冷,但盛弋彈琴彈的忘我,沒有察覺。

甚至門口傳來動靜,有人進來她也沒察覺。

盛弋隻是在彈琴,她好久沒彈琴了,她好想彈琴,專注的,不顧一切的……直到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室內重歸安靜。

女孩兒全身的力氣仿佛都泄了,她呆呆地坐在鋼琴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想起突兀的掌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許行霽邊鼓掌邊走向鋼琴邊:「原來你會彈琴啊,還彈得這麼好,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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