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最近嚴平秋每天會和燕也然通話,了解苗苗的情緒狀態,同時也在傳達自己的態度變化。通過這段時間燕也然的強硬隔絕,她已經做足了功課。
就算不用江棄在旁守著,燕也然也知道,差不多了。
於是他想安排苗苗和嚴平秋見麵。
結果李苗苗的反應非常奇妙:她並不是抗拒和她母親溝通,但她就是磨磨蹭蹭,一拖再拖。
一開始燕也然覺得她是需要更多的時間緩緩,畢竟曾經那麼多年,她和嚴平秋的問題都一直被擱置,現在突然要麵對,大概也會緊張。
所以他就陪她等。
一等又是好幾天。
江棄起初對李苗苗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催過。
他不希望在燕也然麵前表現出過度的占有欲或控製欲,於是假裝平和地守著他們。
盡管他每次想要碰一碰燕也然,總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打斷,他也十分寬容地表示:「好,你們先聊。」
但江棄非常清楚,這丫頭現在的狀態好得很。
她每天見縫插針地打斷自己和燕也然相處,有八成原因是報仇——因為那天在江邊,燕也然為了江棄把她丟在了公園。
江棄覺得這事兒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到,忍了。
但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小丫頭不僅收斂,反而越發依賴起燕也然。
他的忍耐終於快要到臨界點。
這天趁著李苗苗去廁所的工夫,江棄把燕也然拽到一旁,緊著眉心問:「還有多久?」
他不是沉不住氣,隻是他太想和燕也然獨處了。
每天隻能看著,不能親不能扌莫不能碰,眼巴巴地看燕也然對別人笑,心裡一陣陣的煩悶。
燕也然應該是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並沒有敷衍,很認真地告訴江棄:「我今天就會帶她去見嚴阿姨的。」
燕也然今早和嚴平秋談過了,現在雙方都已經冷靜,是最佳的溝通時機。就算江棄不問,他也會這麼做。
「好。」
江棄心裡暗自鬆了口氣,他憋了好幾天,這會兒難得有了獨處的機會,說完就低頭親了親燕也然的額頭,說,「等處理完她的事,我們就回去。」
「你是不是著急回去?」燕也然往江棄懷裡縮了縮,抱著他道,「我昨天看你一直在接電話,公司很忙吧,要不然你先回去,我解決好就——」
「不忙。」江棄的唇抵在他耳邊,一點點順著耳廓口勿著,輕聲打斷說,「我陪著你。」
燕也然傻乎乎樂了一下:「嗯嗯,會很快的。」
久違的親昵,哪怕隻是淺嘗輒止,心裡也有些意動。
燕也然小心地仰起頭,下巴抵著江棄的月匈口,思索著這種情況背著李苗苗算不算是一種不負責。
畢竟是他說要照顧李苗苗,結果趁人家不注意在這兒和江棄偷偷親熱,感覺有些輕浮。
但江棄就沒有想那麼多。
看他苦惱地抿著唇東想西想,心裡麵一癢,低頭就親了下去。
有些心情一觸即發,燕也然腦子也乾脆燒成一片漿糊,什麼都不管了,勾著江棄就加深了那個口勿。
但這畢竟是杯水車薪,江棄忍了這麼久,總想索取更多。
他的手不自覺便撫上了燕也然的背,再緩緩揉至敏。感脆弱的腺體,剛碰了一下,燕也然就小聲哼哼,好像很舒服,笑嗬嗬地往他身上湊了湊。
他們本來也想點到即止,隻是不小心就打發了太多時間。
明明感覺還沒太久,就忽然聽見門口傳來響動。
燕也然很敏銳,又或者說,他本來就心虛,所以隨時做好了停下的準備。但江棄使了點壞。
明知道下一刻李苗苗就可能要進來,他卻偏要再耽擱一秒。
手兜著燕也然的後腦勺,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很大聲,分明是故意。
很快聽見闖進來的李苗苗大喊:「哎呀我的媽呀!」
「啊……」
燕也然心髒普通狂跳著推開江棄,臉上是一種藏也藏不住的害臊。
江棄淺淺勾了勾嘴角。
也說不上是不是一種幼稚,反正他心裡挺爽的。
他已經被李苗苗壞過很多次好事,每次都是親密未遂,總該得逞一回。
嚴平秋真正和李苗苗見上麵並且兩母女安穩坐下來說話,已經是第十天的頭上。
原本江棄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但不得不說,這次他也算是幫了一個小忙——
當燕也然要帶李苗苗去見她媽媽的時候,小丫頭死活不乾,抱著燕也然的胳膊不撒手。
江棄就那麼盯著她。
非要說的話,他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平和。
隻是倚在門旁,如同一尊渾身上下散發著不正義氣息的黑臉神像,總給人感覺下一刻他就要黑化墮魔了,目光直勾勾地鎖在李苗苗勾著燕也然的那雙手上,一言不發。
於是李苗苗所有想撒嬌的話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兒。
最後知道這種無限期的拖延沒有意義,就蔫頭耷腦地說:「好吧好吧,知道了。」
最終的結果還算令眾人滿意。
嚴平秋沒有食言,她聽取了李苗苗的訴求,她答應不會再逼她學醫,也不會再說「考不上就再復讀一年」這樣的話。
她這次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改變母女關係,所以盡可能地把姿態放低。
嚴平秋唯一拒絕的事,是李苗苗說:「我想去x城和然然哥待在一起。」
這不僅是嚴平秋拒絕,江棄也拒絕。
好在燕也然雖然對李苗苗好,倒也不至於完全地縱容。他認為要先解決要緊事,別的都可以容後再說。
於是最終的協商結果是,李苗苗先好好準備這一次的高考,以她最真實的成績考她最想去的學校和專業,醫大不適合她,就不再強求。
等高考結束的暑假,嚴平秋可以送她去x城和燕也然一起玩。
等嚴平秋和李苗苗都心滿意足了,坐上車和燕也然依依不舍道了別。
江棄才得了機會,從後麵走上去捉住燕也然的手,冷不丁問他:「你跟她玩什麼?」
或許是以前的江棄總是表現出冷酷的態度,以至於他突然這樣別扭的樣子,燕也然覺得十分新鮮。
「江棄,你知道她是小孩子吧?」燕也然有些好笑地問。
「嗯。」
燕也然點點頭,又問:「那你知道她對我的那種依賴,是出於她當下不穩定的情緒狀態吧?」
江棄想了想,說:「這個我不確定。」
燕也然頓了下,隨即笑起來。笑得很樂嗬,眼淚都快飈出來。
「笑什麼?」江棄臭著臉。
「好啦,江棄,我知道你想表達你很在意我,你很希望在沒有第三人打擾的時候和我呆在一起。」
燕也然作出了然於心的欣慰姿態,勾著江棄的脖子,安撫道,「但是不用假裝吃醋,這麼幼稚的事情,一點都不像你會做的,而且你的反應太誇張啦,裝得一點都不像。」
江棄:「……」
他為什麼要假裝吃醋?
他就隻是看李苗苗纏著燕也然,心裡暗暗不爽,這有什麼好裝?
他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獨占燕也然,這有什麼誇張?
可燕也然看上去是真的不信,捏著他的下巴還開玩笑,道:「江棄是酷酷的,不會瞎吃醋。」
「是嗎。」江棄沒有反駁,但也沒有應下。
江棄覺得他酷不酷不影響他吃醋。
但燕也然覺得江棄表現得那麼浮誇,和以往反差那麼大,一定是在調侃他。
這事兒他們沒有真的往心裡去。
至多不過是當成他們重歸於好後的第一次調情失誤。
江棄的助理買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這麼著急,是因為江棄有個十分重要的會議,已經拖了三天。
江棄原本不想那麼早,怕燕也然休息不好,但燕也然說:「不要因為我耽誤正事,我壓力好大。」
「對我來說你才是正事,」江棄剛這麼說,就被燕也然輕輕瞪一眼,隻好認了,「好,那就明早。」
從r市回到x城的時候,天氣逐漸冷下來。
從三十多度的炎夏驟然轉至冷風乍起的初秋。
回到那套熟悉的公寓裡,燕也然把那包並不怎麼滿當的行李打開。
裡麵的衣服已經不應季了,但他還是把它們規規整整地拿出來,疊好,放到櫃子的角落。
江棄站在旁邊,好幾次伸了伸手,都被燕也然輕輕推開。
他以為是燕也然不想麻煩他,就說:「然然,我可以幫你,你休息吧。」
燕也然頭都沒有回,一邊整理一邊說:「但是你剛才都在亂來,還想悄悄扔掉它們,我都看到了。」
江棄:「……」
他想了想,解釋道,「有幾件衣服確實可以換掉了。」
他說的比較委婉,其實他想把燕也然的這些衣服都換掉。
因為每一件都洗褪了色,每一件都帶著肉眼可見的斑駁痕跡。
但是因為提及這些,又怕讓燕也然感覺他在找茬,就隻能悄悄把他覺得不能再穿的藏起來。
誰知道燕也然記性怪好。
江棄丟哪件他就找哪件。
「穿著做事很方便,丟了多可惜。」
燕也然說到一半,幽幽抬頭,故意問江棄,「你不可以像上次丟戒指一樣把我的衣服丟掉,不然我會很生氣。你說過不能再讓我生氣的,所以絕對不可以對我的衣服下手。」
「知道了。」江棄答應的倒快,說,「你喜歡就都留下來。」
燕也然是窮日子過慣了,喜歡把一些東西保存起來以應付一些不時之需。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衣服太舊了,和江棄走在街上的時候,要不是他們緊緊牽著手,簡直像兩個次元的人。
江棄穿著體麵的整肅合身的襯衣,而他穿著起了許多小球的t恤。
燕也然節儉慣了,一下子讓他扔掉,他又有些為難。
但他感覺出來,江棄想要為他做點什麼,於是他折了個中,對江棄說:「不過最近降溫,好像也可以買些新衣服。」
江棄一直沉悶的臉色忽然鬆快:「嗯,我們去買。」
他們兜兜轉轉,好像回到原點。
但是這一次,對於彼此來說,卻是非常不一樣的心境。
同樣在這所公寓裡,曾經的燕也然不安,惶恐,小心翼翼。
而現在的燕也然,坦然,興奮,暗自期待。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江棄有點古怪。
從江棄吃苗苗醋之後,他的各種反應越來越不像自己。回到x城非但沒有收斂,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跡象。
燕也然起初還覺得,這是江棄故意表現出和平日很大的反差,在緩和他們這一次的復合氛圍。
因為帶著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所以當江棄連起床洗漱出門買菜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的時候,他覺得這是江棄在給他安全感。
當他在電腦前安靜地挑選新工作投放簡歷,江棄突然把他從沙發上抱起來揉進懷裡的時候,他覺得這是江棄在和他調情。
江棄之前耽誤了很多工作,因此白天會很忙。
但是最近他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和燕也然打電話,聽到聲音後才會安心地繼續工作。
下班回來時,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立刻撈起燕也然往臥室去。
燕也然好幾次覺得自己腦子都是懵的,剛從江棄懷裡分開不到一會兒又被抱住。
終於有天,他和江棄坦白,說:「我承認最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安的。但是最近我真的很開心了,所以以後可以不用再做到這種地步。」
「哪種地步?」江棄好像很不解。
燕也然想了半天,說:「就是,有點吃不太消的地步……」
「你討厭這樣嗎。」江棄好像情緒低落,說話時聲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