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線索、重逢、離別(1 / 2)
在劉園離開後,病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案子仿佛仿佛進入了死胡同。
金平安瞳孔黯淡,呆呆的望著床單。
田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安,看開點,他們可以無法無天一時,不可能無法無天一世。
我們可以無時無刻都盯著他們,但他們不可能無時無刻都提防著我們。
他們現在能掩埋真相,但總有被我們抓住把柄的一天。」
「那……這需要多長時間,這其中又會出現多少受害者?」
金平安問道。
「嗬嗬。」
一聲飽含諷刺意味兒的輕笑從旁邊傳來。
「那你說該怎麼辦?世上從沒有不需要犧牲就能達成的偉業。
不管你調不調查,他們都會繼續著自己的惡性,有空在這裡自怨自艾,還不如早點行動起來。」
信使的諷刺非常尖銳。
正如他所說,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繼續追查下去。
「信使。」
田浩神色認真的看著他:「平安的年齡還沒到我的一半。」
「那又怎樣。」
信使並沒有把金平安還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決心要把案子查到底,那就趕緊行動起來。
無論你腦子裡怎麼想,現實都不會為你有一丁點的改變,與其在這胡思亂想,不如用實際行動轉移注意力。
如果你對這個社會絕望了,就聽老老實實聽剛剛那個副隊長的話放棄調查。
正如田浩說的那樣,你的年齡還沒人家一半,隻是一個幼稚的小屁孩而已,大人的世界本來就不是你這個年齡段的人該插手的事。」
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屬多愁善感的年齡段,也是最容易受人影響或蠱惑的年齡段。
金平安雖然要比同齡人稍微成熟一些,但歸根結底社會閱歷擺在那裡。
遇上這種事,會絕望會無奈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他們隻看到了眼前的挫折和麻煩,並為之懊惱悔恨,卻並沒有看向更遠處的景象。
如果事情真的一點轉機都沒有的話,田浩這群人早就一個接一個辭職了。
信使瞥了眼田浩:「你還要陪著這小子演多久苦情劇?他沒你想的那麼纖細。」
田浩本想等金平安心情平復了,再開口討論案子,結果卻被信使粗暴的打斷。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田浩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雖然王友才被釋放了,但還是留下了案底,王升失蹤,陶君跑路,兩人都在他手底下工作,他終究脫不了乾係,將來我們查到相關線索後,隨時可以將他拘傳。」
還有這事?
金平安神情錯愕的看著田浩。
他在名義上雖然是刑警隊顧問,但本質就是一個線索工具人,對警方的各種辦案手段完全不了解。
更不清楚還有拘傳這種手段。
但拘傳歸拘傳,沒有證據,就算把人抓過來也沒用。
想到這裡金平安的腦袋又耷拉下去。
「你是打算繼續躺在床上挺屍,還是抓緊時間去搜集證據?」
信使問道。
「可是線索……」
「失蹤的王升和跑路的陶君難道不是線索嗎?」
金平安緩緩睜大眼睛。
「我早就料到你們這邊起不了什麼作用。」
信使用看派大星的表情看著金平安二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抓捕王友才會是這種結局。」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王友才會去別墅?」
金平安握緊拳頭:「老田為了這次抓捕都停職了。」
「當然是利用他們去吸引那群人的注意力。」
信使的語氣十分冰冷:「警方突然將王友才抓捕,那群人肯定會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件事上。
會思考他們是不是哪裡露出了馬腳,這樣就沒心思去追查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
田浩喃喃低語道。
「王友才和王升是同鄉,從輩分上算他應該管王升叫叔,按道理來講,同鄉關係要比陶君這個外人更值得信任。
仔細想想,好端端的王升,為什麼會被他們處理掉?而王友才為此還不惜找人假冒王升活動,以此掩蓋王升的失蹤時間。」
說道這裡田浩仿佛明白了什麼,眼神逐漸明亮。
「根據我對王友才的調查,他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看在親戚關係上,王升在他那的待遇,比一些企業的高管都強,所有場子的大小事物都由他負責。
另一邊根據王升的資料檔案顯示,他曾在部隊待過幾年,直爽的性格讓手下的保安,對他的評價都非常高,而王升本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吃裡扒外的貨色。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使得兩人反目成仇,讓王友才不惜冒著巨大風險也要除掉王升呢?」
有的人身處光明卻心向黑暗,有的人身在黑暗卻心向光明。
都提示到這份上了,就算是金平安也想到原因。
「你是說,王升手上有能夠錘死他們的證據?」
信使點點頭:「這隻是我的猜測,但可能性非常大。」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啊!」
金平安的情感波動和記憶力跟黑猩猩有的一拚。
剛剛還是要死要活,一副『生吃個人我很抱歉』的模樣,這會兒就變成了唱著好運來,跳著小蘋果的廣場舞大媽。
兩種模式的無縫銜接都把田浩看傻了。
兩三年下來都沒看穿金平安大馬猴的本質。
就這你這觀察力還當什麼刑警,回家種地去吧。
「早說有用嗎,我隻是打聽了下王升的身份,就被那群人跟蹤調查,換成警方過來……嗬嗬。」
金平安憂心忡忡的說道:「可王升已經失蹤快三個月了,就算有證據也早就被他們銷毀了吧……」
「誰也說不準,但他們到現在都在意王升的事,證明他們大概率也沒找到王升藏起來的證據。」
信使從窗戶邊離開朝著門口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
金平安急忙喊道。
「我去哪跟你有關係嗎?」信使回了一句。
田浩緩緩站起身,神情凝重的看著信使:「如果找到證據,你打算怎麼辦?像七年前那樣?」
信使把手搭在門把手上說道:「我想怎麼做又跟你有關係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向以前那樣和警方合作……」
「然後呢?看看你們現在的慘樣,停職的停職,記大過的記大過,誰會把關鍵證據交給你們這群人?」
信使冷笑一聲:「為了不影響你們那邊的進展,我可是一直都在拖著調查進度。
現在,理想主義者們的行動已經結束了,我會用自己方式把這件事調查清楚,所以接下來輪到我了,沒意見吧。」
聽到這話田浩的精神瞬間緊繃:「千花不是內華!現在也不是七年前,你不能……」
「我跟他們沒什麼深仇大恨,不至於做到七年前那種地步。」
信使打開房門:「我隻是會把證據交給靠得住的人而已,誰讓你們不爭氣呢?」
伴隨著關門聲,病房內隻剩下心有不甘的田浩和床上挺屍的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