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1 / 2)
「我並未當你是孌童。」
江楚繼續逼近,唇角掛著自信滿滿的笑,「隻是想和你一起,探索別樣的樂趣。」
鼻尖相擦,雪鬆的香味濃鬱冷冽,二人的吐息彼此膠著,難舍難分。
眼看就要雙唇相貼,江楚垂眸壓下。
下一刻,腕間一痛,江楚猛地睜開雙眼,眸光中流露不可思議的驚詫。
形勢陡然翻轉,在一息間,江楚後背抵上粗糙樹乾,兩隻手腕被鬆鶴一把抓住,高高舉起,壓過頭頂。
這個姿勢,讓江楚第一次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可惜。」鬆鶴湊近江楚臉頰,附耳過去,低低笑了一聲,吐息盡數落在江楚耳畔,就像是美人蛇吐著信子在他的心尖上一舔而過,激起他一陣顫()栗。
「鬆某不喜歡沒有感情的遇望。」鬆鶴緩緩的,往江楚耳畔呼氣。
江楚又是一陣顫()栗。
腦間空白剎那。待他回過神來,鬆鶴已經鬆開他雙手,後退幾步,徐徐轉身往前走。
鬆鶴走出幾步,停下腳步回望,月光順著他的長發灑下,周身沐光。
他眨了一下眼睛,「不是要為我引薦一位姑娘嗎?」
江楚怔了怔,隨後,聳動肩膀嘆了口氣,提步跟上。
他走過鬆鶴,在前邊引路,帶著鬆鶴往謝秋水那邊去,一路上,思緒翻湧不停。他的腦中,來來回回、翻來覆去回盪著鬆鶴方才的話。
不喜歡沒有感情的遇望是什麼意思?
當朝男子無不三妻四妾、尋花問柳,甚至許多高門女子,也都養著人俊嘴甜的麵首。這是一個真心不值半文錢的世道。
鬆鶴是把那個斷袖書生的故事當真了?
江楚眉心隆起,有些煩躁,書生殉情的故事是他編出來騙這些讀書人的,這世間,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追逐愛情,似他母後那般,都沒有好下場。恣意隨性,尋世俗極樂,才是真長久。江楚慢慢走著,拉下唇角,罕見露出幾絲苦笑。
剎時,江楚的腳步頓了頓,險些打一個趔趄。
一個驚悚的念頭自他心底悠悠升起。莫非鬆鶴,是想和他談感情?!
談感情!
這個想法讓江楚驚出一身冷汗,彼此鼓個掌,一起沉淪放縱,這樣不好嗎?
謝秋水講過句話,他特別贊同——
智者不墮愛河。
「你沒事吧?」聽到動靜,走在前邊的鬆鶴回頭看過來,眸光輕輕跳動一下,伸手扶上他的胳膊。
江楚凝視著鬆鶴,探究的目光第一次望進那雙琥珀色的眼底。
這是他第一次,不帶任何多餘的想法、冷靜得打量這個年輕人。
鬆鶴的眼睛很漂亮,琥珀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水蒙蒙的,閃著碎光,他不笑的時候,眼尾稍稍上揚,勾魂攝魄。
偏偏他什麼都沒做,眼波平靜似水。
江楚在這一剎意識到,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誰。
靠,派去天盛的暗衛,樂不思蜀了嗎。
江楚想罵人,體內那股皂熱此刻變成了無處發泄的煩悶,怒火在他體內不斷翻滾、沸騰,咆哮著要噴薄而出。
偏他還不願發作,怕嚇到鬆鶴,隻好繼續披著這層多情人設的皮,伺機表演。
「沒事。」江楚收起思緒,搖了搖頭。
詭異的氣氛在昏暗夜色下猖獗彌漫。
「嘿,金主男神。」謝秋水坐在假山後邊,身前是竄著火舌的燒烤架,她右手揮動著蒲團扇,左手翻著肉串。
她的身邊,圍坐著幾個勾欄女子。
江楚抽出月要間折扇,往謝秋水那邊一指,道:「就是這位奇女子。」
鬆鶴順著方向看過去,展顏一笑,頗為贊同。
二人心照不宣,對於方才的尷尬收場,都緘口不再多言。
「這位是鬆鶴,來自天盛。」江楚走到燒烤架一米距離站定,避開嗆人煙霧。
謝秋水把手中烤熟的肉串分給幾位姑娘,放下蒲團扇起身,朝鬆鶴拱手行了一個男子的禮節。
隻聽她開口道:「奇變偶不變。」
鬆鶴怔了一下,拱手回禮,不知如何作答。
就見圍坐一起的姑娘紛紛站起。
「勾三,股四。」
「今年過節不收禮。」
「我在馬路邊。」
……
姑娘們一人一句,堪比天語。
鬆鶴徹底怔住,這個發展走向是他從未遇過的,他向江楚投去無措的目光。
這讓江楚瞬間找回自信,他伸出手臂扶上鬆鶴後月要,玩笑般把人往懷裡帶了帶,解釋道:「別理她們,這是謝秋水交給她們的任務,每次見人先對暗語,說是在找人。」
江楚話落,無比自然的放下手臂,背於身後,並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