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2 / 2)
陛下在宮外,定是有了心儀女子,連定情之物都互贈過了,難怪方才陛下生氣呢。
得趕快把這消息告訴陸大人。
想明白這些,王居易拭了拭額角細汗,快步往宮門走去。
天邊一抹夕陽掙紮著,釋放出最後一束餘暉,在結隊行走的宮人身後,拉出長長剪影,整齊投印在深紅色宮牆上。
殘月高掛,夜幕四合。
滿春花香彌散在夜風裡。
被勾走魂魄的青年大張四肢,躺在寢宮寬大舒適的雕花木床上。他雙目緊閉,腦海中還回盪著謝秋水白日裡的話。
你就沒想過,那個大美人不會再回來?
有的想法,自己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可一旦被人提出,它就會像紛亂思緒中跑出來的一個小線頭,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你麵前,挑釁著你的神經,勾引著你去拉那個線頭。
江楚反復調整著呼吸,試著吸氣吐納,默念心法。
煩躁淩亂的情緒逐漸平穩,慢慢擰成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漩渦,牽引著江楚的神識踏入漩渦,越卷越深。
終於,漩渦之後,他看到鬆鶴躺在一片桃花樹下的藤椅上,桃色花瓣落了他滿身。美人雙眸微睜,朝江楚笑了笑,站起身,開始一件件脫i衣服。
江楚的視線停留在他雙i腿之間,用一個格外費解的眼神,道:「靠,你臉長得這麼美,這玩意兒怎能如此猙獰。」
「想不想試試?」樹下美人沖他勾魂一笑。
試試?!江楚一愣,接著皺起眉頭,手指一勾,「你過來,讓你試試朕的。」
「你過來。」美人又笑。
江楚頓時煩悶,心惱怎這般麻煩,過去就過去。
遂抬腳上前,不料一腳踏空,眼前一黑,猛地坐了起來。
再看四周,桃花、美人皆是虛幻泡影,他正坐在那張龍榻上,錦綢軟被半掛榻沿。
「陛下。」近侍太監聽到動靜,入內掌燈。
「什麼時辰了?」
「回稟陛下,剛過寅時。」
「朕無事,退下。」
江楚就這麼坐在榻上,綢被蓋到月要腹位置。攤開手心,那枚瑩白玉佩在昏黃的燭光裡散射著幽冷短光。
他恍惚嗅到了鬆鶴身上獨有的雪鬆味。
這是那日泡溫泉,他趁鬆鶴不注意,在他月要間摘下的。
凝視著玉佩的那張臉顯得無比失落,英氣俊美的眉宇間灌滿了挫敗。
意氣風發、無往不勝的獵鷹,心被一根無形的細線提起,停在半空,上不去,落不下。
這種怪異的心境持續彌漫擴散,在無形中形成一隻手,慢慢包裹他的心髒,而後猛地手指一手,五指攥緊。
突然,被丟在桌案上的傳聲石藍光閃過。
江楚驀地抬眼,蔫聳的眸中銳光一閃而過。他掀開綢被,光腳下地,兩步走到桌案前,心形傳聲石被修長指節捏著,指腹掃過靈髓石。
「抱歉,近日外出匆忙,忘記帶傳聲石了。」溫柔低音緩緩從傳聲石裡流出,帶著幾不可察的一絲倦意,「晚上喝了魚片粥。」
聲音結束,江楚眉宇間陰鷙一掃而空,就連心尖上皺起的焦躁都被撫平了。
「方才我在夢中看到你了。江楚坐回榻上,對著一塊石頭唇角掛笑。
鬆鶴回復很快,如江楚所料,問他夢到了什麼。
「夢到你在一件件脫下衣服。」江楚閉眼,又回憶了一遍夢中的旖旎畫麵。
「是在脫i衣服。」
江楚:?!
這麼直接的嗎……
伴隨著低聲喃喃,江楚聽到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響。
不僅如此,鬆鶴每脫一件,就會告訴江楚,現在脫了外袍、月要帶、裡衫,直到褻i褲。
江楚的情緒再一次被鬆鶴點著了。
獵鷹滿血復活,精神抖擻,蓄勢待發。
距離鬆鶴回來還有半個月,從洛州都金羚,馬不停蹄至少半個月,加在一起就是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時間,太久了,江楚等不了。
美人明明就是在邀請他,快來品嘗我。
握著傳聲石的指骨一緊,江楚眸光動了動。
朕要去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