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方簡也不知怎麼想的,也許是借酒裝瘋,才認識不到五分鍾就把自己粉紅豹似的掛人家脖子上。
她聞到薑小萊衣領裡鑽出來的沐浴液和洗衣液香味,帶著脖頸皮膚下透出來的熱氣,混雜成她身上的專屬味道,明顯跟夜場經年不散的餿啤酒味兒區分開。
像打了一針鎮靜劑,方簡徹底沒了脾氣,剛才握著酒瓶要給人腦袋開瓢那股狠勁兒全不見了。
「我可能醉了。」方簡笑嘻嘻說著,兩腿往下沉,徹底把她當作睡覺時離不開的海豚抱枕,身上酒氣混著甜膩的蜂蜜後調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小萊沒有嫌棄亂七八糟的她,攙著她穿過大廳,從前廳右側的包房走廊拐個彎轉到衛生間,踢開隔間門把這醉鬼往裡推,「自己站好。」
「我不太行,你幫幫我吧。」方簡抓著她手不放,呼吸很重,想把她拉進來,壓在牆角好好地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
「我還有工作。」小萊掙脫她,正要關上隔間門,方簡手攀上門框,兩個人隔著巴掌寬的門縫,方簡醉紅著一張臉問她:「幾點下班?」
「打掃完畢,還要點名。」小萊說著已經走遠,對麵第一個小隔間裡提了拖把去洗手台邊的水池沖洗。
方簡解決後「噠噠」挪過去洗手,發現薑小萊的技巧真是無處不在,她把自己藏在洗手台後,手僅僅抓著拖把頭,抵在水池一角沖洗,這樣飛濺的水珠便不會打濕她的褲腿和鞋麵。
方簡很認真地搓洗手指,趁此機會去觀察小萊的褲子和鞋。
應當是夜場統一發的女士係帶牛津鞋,那上麵一點汙漬也看不到,褲角應當也特意裁剪過,不長不短,剛好能蓋住鞋子又不會堆疊在鞋麵。
她的兩條長辮子與這身製服也不顯違和,頭發太多了,一個腦袋的頭發頂人三個腦袋,後腦勺脖頸處是梳不起的一層卷絨絨。
規整嚴肅,也不失可愛,特立獨行,亦能融於世俗。
藏在製服下的月要和腿每一處皮膚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賞心悅目,既不過分累贅,也不過分羸弱,整個人都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像山崗上一棵剛長成的白樺樹。
真是很特別的女孩子。
外麵驟然響起高昂的歌唱聲,又被自動回彈的隔音門掐斷,有人急匆匆跑進衛生間關上門嘔吐,方簡扯了兩張擦手紙,轉而看鏡子裡小萊飽滿的側臉,「我去外麵等你嗎?」
水流聲太雜,方簡沒聽見她應還是沒應,反正不管,就要等。
方簡坐在原來的位置看領班在t字台上訓話,薑小萊被埋在人堆裡看不見,酒勁兒上來,她開始犯困,頭枕著包閉眼假寐,沒過多久,她被人晃醒,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睜開眼,是薑小萊微蹙的眉頭,「方簡,別在這睡,會感冒的。」
方簡坐起來,手按按沙發,「沒睡,等你呢。你們沙發還挺軟的。」
「你找我有事?」小萊問她。
方簡挎上包,「跟我走吧。」
「去哪?」
「停車場。」
已經快三點,網吧飄出泡麵香氣,電玩城還在「biubiu」打魚,慢搖吧門口躺了個醉鬼,兩手墊著腮幫子睡得香甜,蹲在電梯口哭著打電話的女孩眼線暈開,兩條黑眼淚淌到下巴。
小萊帶方簡進了量販tkv旁邊的消防通道,隔壁隱約傳來伍佰的《痛哭的人》,方簡恍然想起,「你之前是不是叫我名字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拉開消防門,小萊回頭看她,「你之前說過。」
「啊?我說過嗎?」方簡曲腿攥著包帶賠笑,「可能真的醉了,我忘了。」
到停車場,消防門關閉,耳邊難得清靜下來,小萊仍不悅地蹙著眉,「你有什麼事。」
也許是車庫太冷,小萊的聲音聽起來也更冷了,方簡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手指一下,「到車上說。」
車是爸爸淘汰不要賞給她玩的,早就停產的黑色悍馬h3,車很高,上起來挺費勁的,方簡拉開後車門爬進去朝她伸出手,「來。」
小萊沒接,自己攀著扶手上去,方簡也不介意,屁股往裡挪挪,順便把鞋踢了。小萊關上車門,往椅背一靠,目視前方,冷酷到底,「說。」
人都騙過來了,還有什麼可說的,抓緊辦正事吧。方簡湊過來解她的馬甲扣子,小萊沒動,問她:「做什麼?」
方簡不答話,很快就把她馬甲脫了,小萊還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勁,想她隻穿了一件吊帶裙,也許是冷,還配合著抬手。方簡一邊解她的襯衣扣子一邊在她耳邊說話:「我漱口了,也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