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授勛儀式如約而至,帝都禮堂盛況空前。
喻識端坐在喻家的席位上,身邊不時亮起閃光。
大概是因為沒有和陸家人坐一塊,鏡頭特意把他團團包圍,似乎想要從他臉上找出點不同尋常的跡象。
可惜媒體們要失望了——喻識始終笑容得體,就連筆直優美的坐姿都沒有偏倚半分,仿佛一幅上世紀的古典畫。
除了月匈前的家徽變回了喻家的,一切和往年他以陸虔夫人的身份出席時沒有一絲區別。
他太知道在這種場合他應該怎樣做,哪怕是不斷盤旋環繞的鏡頭,也休想找出絲毫破綻。
一直到長長的開場主持過去,主角出場,鏡頭才轉移了目標。
喻識臉上的笑意忽然就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
主角不止一個。
陸虔站在禮堂中央,不緊不慢地敘述北禦星的發展,各層各級,分門別類,如數家珍。一反常態,以前陸虔的公開演講都會重點講述北禦星軍隊的情況,今天卻囊括了北禦星行政總署各個部門。
但更引人矚目的是陸虔身邊的人。
樣貌年輕,眉眼清和,站在陸虔身後一步,不露鋒芒,卻讓人無法忽略。
他從沒見過那人,但認識那人身上的衣服。
年輕人穿的是軍事要塞直屬醫務部門的製服,肩上掛著鮮亮的橫槓,意味著他已經成為了某個分部的領導者。也許是醫務部下的某個研究分隊。
前幾個月陸虔的確一直忙著北禦星的職級改革,醫務署的新規似乎……
喻識想不下去了。
他目光緊緊盯在台上的人身上,腦中被一句話牢牢占據:
這人一定是個oga。
沒有什麼原因,隻是一種直覺。
喻識握緊了手裡的水杯,以掩飾自己方才手指的顫抖。
果不其然,不出幾秒,他就聽到了陸虔沉穩有力的聲音:
「北禦星區級新法保證所有公民的平等權益,廢除了延續上百年的性別限製,倡導能者居之。」
「我們迎來了北禦要塞領導層的第一位oga。」
領導層?
那就不可能是研究分隊,應該是更高一級。
「白非池先生將作為醫務署機動研究部部長介紹下一年的工作計劃。」
全場嘩然。
媒體這才如夢初醒,小型報道機嘩啦啦向白非池湧去。
第一位升任要塞領導的oga差點被鏡頭淹沒——那些媒體麵對喻識時的克製已經全然不見,閃光驚響猶如狂轟濫炸。
而台上白非池張弛有度,遊刃有餘。
喻識喝了口冰水,涼意漫徹。
機動研究部。
外部媒體不清楚,他卻相當明白,這是獨自隸屬於軍事署特別行動隊的部門。
打個比方,醫務部像是裝著各色奶瓶的寶盒,機動醫務部就是掛著小奶瓶的尖刀,常年隨軍出巡。每個機動部成員都擁有士兵級別的身體素質。
因此機動部長期由alha和beta占據。
北禦星倒是早早取消了對oga的法規限製,但是孕育了十多年,才在陸虔的極力推動下,真正出現了這麼一位oga部長。
對了,機動研究部,那是陸虔的心腹部門。
縱然他對陸虔身邊的人幾近一無所知,但這種基本關係還是知道的。
「他長得挺像你。」
身邊冷不丁傳來哥哥的話。
見喻識扭頭往自己看過來,好像還微微癟起了嘴,喻丞立刻補充:
「隻是有點像,我們枝枝比他好看多了。」
這話倒是發自真心。
北禦星的風沙顯然沒有因為白非池是oga就柔和一些,就在此刻,他的側臉上還交錯著幾道淺褐傷痕。而喻識麵上半分粗糲都沒有,如珠光內蘊,一看便是養護多年的一張臉。
「我沒見過他,」喻識語氣莫名,「陸虔沒帶我去過邊防區。」
「他不帶你去是對的,」喻丞脫口而出,「邊防區宿舍規製統一,不允許帶私人家具,你哪裡能受那種苦?」
「……可白非池也是oga。」喻識微微低著頭,壓下心中的不適,刻意顯出一種天真的悶悶不樂,「我也是。」
喻丞果然沒放在心上,隻是哄起了象牙塔裡的弟弟:
「他和你怎麼能一樣呢?他是極北區的平民,你是我們喻家的oga。」
「極北區?你早就知道他?」
極北區是北禦星裡邊境最近的區域,以前是獨立共和國,前幾十年才被收編,民風強悍,地處邊緣,資源貧瘠,卻連接著北部外星域最肥沃富饒的能源礦星帶。
「有所耳聞,他是唯一一個接受五年期封閉手術的oga,測試成績比一般的alha還要高,難得。」
也許是天氣太悶熱了,哥哥略帶贊賞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嗡嗡的,聽不明晰。
或許是方才喝下的冰水太涼,他感覺腹部一陣刺痛。
喻識頓時失去了繼續問下去的心情:
「還要多久結束?」
「還剩授勛儀式,先是陸虔的勛章,然後是白非池的。」
「他也有勛章?」
「說是有個oga的專屬獎章,是為了表彰他在東部研究項目裡的貢獻而設。」喻丞不禁感慨了一番,「陸虔在北區的確做得不錯。」
「那誰給他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