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開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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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越州,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土地更是肥沃,百年來多有移民來此謀求生計,那王顯忠便是一個絕佳的例子。可是自從法蘭西人從清國手中奪得南越之後,越州便是政權更替,兵禍連接,民生凋敝,土著排外。見到這種境地,很多流浪到越州的移民,不得不又重新踏上流浪遷移之途,其中的大多數人,奔向了一個新的傳說之地——美利堅。

所以這艘從越州海港出發,經夏威夷到舊金山的英國郵輪,在這些漂泊無依的流浪者心中,便說是一艘希望之舟,也不足為過。

啟航後的這幾日,天氣十分的晴朗可人,所以,在這郵輪的甲板之上,人過一百,形形*。那一等艙的有錢人,自然是在一等區裡喝茶聊天,或者遠眺海景,又或者在躺椅上吹著海風,耐心的曬著太陽;而那些住在下等艙的人,自然隻能在下等區裡玩鬧喧嘩,或是遊戲,或是議論。比起這些來,朱丘幾個小孩子的玩意,倒是特別的尋常,並不引人注目。

要說特別引人注目的,便是經常聚在朱丘不遠處甲板上的那些人。剛上船的幾日,這些人便每天圍在一起禱告,相互喃喃不休的訴說著,前日更是達到*,不吃、不喝,隻是禱告。日落之時,一個白袍老者,灰發長須,肅立於前,手捧經卷,誦讀禱文,引導眾人。直到日盡西山,一聲羊角號後,這種奇怪的活動方才結束。

方信孺對那日的情形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日,朱丘沒有授課,隻是讓他們在旁觀看這些人的儀式。這樣的東西,對方信孺來說,委實要比枯燥的授課好玩的多——這話要是徐錫麟聽見,想必是不會同意的,因為他小時候的私塾,比起朱丘這個,才真的叫枯燥。

但是方信孺在昨天終於有些收心了,因為那些人在昨日,也開始上課,教授眾人的,便是儀式上那個穿白袍的老者,而在下麵圍坐的一眾孩童之中,年紀最小的,看起來不過和妹妹方梅差不多大——卻也在正正經經的跟著那老者學習經義。方信孺不禁有些忐忑:自己已經是這麼大了,如果學問不如一個小孩,豈不是要很難為情?

朱丘自然不知道方信孺心中的這些小九九。他見到那些人前幾日的行動,心中推算,便知道自己猜的多半是對的,等前日看到那老者披上白袍,唱起禱文,心裡便更加堅定了接近的心思。但是,總是缺少一個合適的機緣。今日湊巧,唱起那首《想念家和母親》時,朱丘見那些人中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微微啜泣,心中便有了計較。但是等他將那一曲《Do

aDo

a》教完,仍不見有人來,朱丘本自狠心,準備主動過去搭訕了——若是他這番做作,被個成年人知道,一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這時,卻突然聽到那個滄桑的聲音問道:

「少年,你、如何會唱我們族中的歌謠?」

朱丘驚回頭,見果然是那個老者,心裡便暗暗舒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對那老者笑道:「不敢欺瞞拉比,是我母親教我的。」

拉比聽到朱丘的回答,眼睛亮了起來,繼續問道:「你的母親,是猶太族人嗎?」

朱丘搖搖頭,說道:「不,我的母親是漢族人。漢族,是清國的一個大族。我母親說,這首歌,是我的父親所教。我的家族幾十年前曾在美利堅流浪,父親說,我的祖母是一個猶太人。」

拉比聽到朱丘前麵的話,眼睛裡的那絲神采,逐漸淡了下去,但是朱丘最後一句話柳暗花明,拉比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這麼說,你的父親,是我的族人了。他呢?在船上嗎?」

朱丘又搖搖頭:「幾年前,父親為了引開世仇,已經離開我們了。這次我們去夏威夷,也是去尋他的。哦,對了,我是朱丘,還沒請教拉比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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