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酸菜魚、麻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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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安靜了一瞬,張霖眼皮抽了抽。

張霖擔憂道:「掌印,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蘇家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既然發現了,必然要拔掉……可是如今您將這事接下,難不成真的要大海撈針,去找蘇昂?」

陸淵淡定開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好似一點也不在意,閒適地坐著,甚至閉上眼,靜靜養神。

張霖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裡更是不安,但卻又不好多說什麼,隻得把滿肚子的話咽了下去。

馬車緩緩離開北鎮撫司,駛入繁華的京城主街。

此刻,已經過了晌午。

主街之上,人聲鼎沸,車馬絡繹不絕,兩旁的小攤小販,都已經出了攤兒,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馬車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張霖忍不住抬起車窗,向外麵看去,隻見外麵道窄人多,堵得水泄不通。

「外麵如何?」陸淵睜開了眼,問張霖道。

張霖答曰:「掌印,前麵小吃攤兒太多,隻能容一輛馬車過去,所以要費些功夫,等過了這一段,應該就好了。」

陸淵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小吃攤兒?」

不知怎的,陸淵突然想起,上一次去參加婚宴之時,也是在這條路上——宋雲凝用竹簽戳著一個糖油粑,遞到他麵前。

那軟糯,香甜的滋味,似乎還縈繞在舌尖,久久不散。

陸淵下意識抬起車窗,外麵一陣油香飄來。

街頭小販一抬眸,隻見攤前的華蓋馬車裡,露出一張神清骨俊的臉,他連忙殷勤道:「公子,新鮮出爐的麻花!您要不要來點兒?麻花擰一擰,煩惱去無蹤啊!」

陸淵垂眸,看了看小販攤位前的炸麻花。

炸麻花一根壓著一根,整齊地堆疊著,油香四溢。

張霖詫異地看向陸淵……掌印什麼時候開始吃零嘴了?

不對,這已經不是掌印第一次買零嘴了。

上一次,掌印讓他去買糖油粑粑時,他便那糖油粑粑到底是掌印吃的,還是宋小姐吃的。

小販見陸淵在看麻花,笑道:「公子要不要來一份?就算自己不吃,也可以買給家人吃!姑娘和孩子,都喜歡得很!」

陸淵笑了下,便對小販道:「來一份麻花。」

小販一聽,立即眉開眼笑地掏出了油紙,仔仔細細地抱了一份麻花,呈給了陸淵:「多謝公子惠顧!」

陸淵隨手扔了一片金葉子給他,便放下了車窗。

小販見了這金葉子,驚得眼睛都直了,一個勁兒地道謝。

張霖忍不住道:「掌印,您那片金葉子,都能買十個麻花攤兒了。」

陸淵卻道:「千金難買心頭好。」

-

東廠,明心齋。

此刻,宋雲凝正在院子裡等著消息。

雪團兒卻不停地圍著她打轉兒,還輕輕贈上了她的裙子。

宋雲凝蹲下身來,將它抱起,道:「你是不是餓了?」

「汪!」

雪團兒輕嗚一聲,宋雲凝伸手,扌莫了扌莫它背後的絨毛,道:「走,我們去吃點東西。」

宋雲凝說罷,便將它抱到了屋簷下。

陸淵不在,宋雲凝不會進他的書房,而是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下,然後,送袖袋之中,掏出了一塊肉乾。

肉乾一拿出來,雪團兒立即張口接住,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宋雲凝屈身坐著,將頭靠向膝蓋,靜靜看著雪團兒。

「你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一個小球便能讓你開心好半天,如果做人也能這般簡單快樂就好了……」

宋雲凝的前世,生活在一個大家族,家族裡人雖然多,但是氣氛融洽,熱鬧溫暖。

可自從來了這個架空的朝代,她不是隨著王氏顛沛流離,便是寄人籬下,夾縫中求生存。

如今府上變故,王博蒙受不白之冤,她便竭盡全力地奔走相救,甚至投到了東廠。

宋雲凝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正常……她如今能做的,便隻有等。

雪團兒吃完了肉乾,滿意地舔了舔嘴巴,趴上宋雲凝的膝頭。

宋雲凝順勢將它飽了起來,扌莫扌莫它的下巴,逗它:「吃飽了?笑一個。」

雪團兒仿佛聽懂了似的,果真咧了一下嘴。

這一笑,讓宋雲凝的心情都好了幾分,道:「連你都會笑,有些人卻不會。」

宋雲凝想起了陸淵。

他與人說話時,雖然常常笑著,卻總是笑不及眼底。

他仿佛有一張無形的麵具,遮住了自己的真實情緒,也阻擋了外界的攻擊。

滴水不漏,堅不可摧,無論遇到何種情形,都能從容應對。

雪團兒懵懂地看著宋雲凝,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宋雲凝笑了笑,用手溫柔地為它梳理毛發,雪團兒便乖乖地趴在了宋雲凝的懷裡。

就在這時,似笑非笑的男聲傳來:「宋小姐倒是說說,到底是哪些人不會笑?」

宋雲凝微微一愣,側頭看去,陸淵和張霖,也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回到了明心齋。

宋雲凝連忙站起身來,嚅喏道:「沒……沒什麼。」

雪團兒從宋雲凝懷中下來,它落到地上,似乎有些不滿,抱怨似的「汪汪」兩聲。

宋雲凝忙問:「掌印,今日情形如何?」

陸淵道:「平陽縣的案子,已經確認與你舅父無關了,他是被孫鴻知構陷的,如今孫鴻知已經伏法,房書祝收押詔獄待審。」

宋雲凝麵上一喜,道:「那我舅父是不是可以釋放了?」

陸淵沉默一瞬,答道:「還不行。」

宋雲凝愣了下:「為何?」

陸淵還未開口,張霖忍不住道:「宋小姐,王大學士曾私下接觸亂黨,被孫鴻知揭露了出來,如今陛下龍顏大怒,要將此事徹查到底!」

宋雲凝不敢相信,道:「怎麼會這樣?」

宋雲凝自昨晚等到現在,原本滿心期待地等著好消息……但如今王博,似乎又陷入了一個更大的漩渦。

張霖盯著宋雲凝,問:「你可了解過這件事?」

宋雲凝微驚,忙道:「什麼亂黨?我從未聽舅父提起過。」

陸淵看了張霖一眼,道:「罷了,既是私下見的,王博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張霖嘆了口氣,道:「掌印,此事因王博而起,他不給任何線索,若是宋小姐也不知道,那可怎麼辦?」

「蘇昂現身,對皇上來說,如芒刺在背,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若找不到蘇昂,隻怕最終倒黴的就是我們!」

陸淵瞥了他一眼,道:「張霖,你今日話有些多。」

張霖唇角微動,但礙於陸淵,卻也不敢再說了。

宋雲凝聽了個大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正色道:「掌印,這事我確實不知……若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還請掌印明示。」

陸淵笑了聲,道:「宋小姐若真想幫忙,不若幫咱家解決一下午膳的問題?」

宋雲凝與他對視一瞬。

她知道,對陸淵而言,這是公事……自己不宜過問太多。

於是,宋雲凝便斂了斂神,低頭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去端來。」

說罷,她又看了張霖一眼,張霖仍然麵色不佳,沒有看她。

宋雲凝便轉過身,回後廚去了。

-

張霖一聲不吭地站著,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臉,此刻看上去,更加冰冷。

陸淵側目看他,道:「你一貫穩重,今日是怎麼回事?」

張霖抿了抿唇角,道:「小的失言。」

陸淵沉聲道:「知道失言,還要說?」

張霖抿唇一瞬,嘆道:「掌印,小的就是不明白,我們借著平陽縣的案子,已經卸掉了東閣學士府,又將內閣的一把利刃——戶部尚書給拿掉了,本來收獲頗豐……可您為了救王博,又讓自己卷入了抓捕亂黨的漩渦之中,這可是皇上的禁忌!觸碰這件事,對我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張霖難得地有些激動,額角上還有些青筋暴起。

陸淵卻笑了笑,道:「就算不救王博,這抓捕亂黨一事,不是分到錦衣衛,便是分到東廠,都在咱家掌管範圍內,有什麼區別?」

張霖一怔,他雖然覺得不妥,卻也知道他們八成逃不掉的。

「張霖,我知你在顧慮什麼,但你卻不明白咱家在想什麼。」陸淵又道:「至於蘇昂……我們能不能找到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對不能落在內閣手裡。」

陸淵目光深沉,張霖與他對視一眼,終於明白過來。

他神色平靜了許多,連忙點頭道:「是,掌印。」

陸淵見他想通了,也露出笑意,道:「別成日裡冷冰冰的,那不會笑的人,說的就是你。」

張霖:「……」

須臾之後,宋雲凝便回來了,她不但自己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宗良。

宗良端著一個青花瓷盆,直徑約莫一尺,比平日裡用的餐盤,大了不少。

陸淵坐在八仙桌前,定睛一看,隻見這青花瓷盆裡,盛著不少白嫩的魚片,還浮著些許酸菜、乾椒,滿滿當當的一盆,看起來十分豐盛。

宋雲凝道:「這是我新做的酸菜魚,請張公公試菜。」

張霖麵無表情地走上前來,用銀針試了試,一切如常,遂退了下去。

陸淵掃了一眼桌上的酸菜魚,又看了宋雲凝一眼。

宋雲凝雖然沒說什麼,但她眉宇之中,也掛著一絲失落。

王博已經洗刷了冤屈,卻依舊關在詔獄……若換了旁人,隻怕要哭一場。

陸淵道:「張霖,去看看青楓和無憂回來了沒有。」

張霖應是,轉身出去了。

陸淵道:「宋小姐今兒是吃了苦瓜麼?看到你這樣,咱家都食不下咽了。」

宋雲凝怔了下,連忙收起神色,道:「我這就回去。」

說罷,一福身,正準備告退。

陸淵卻道:「等等。」

陸淵說罷,從袖袋之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放到桌上。

宋雲凝看了油紙包一眼,那油紙包鼓鼓囊囊,看起來十分普通,也不知包著的是什麼。

陸淵低聲道:「打開看看。」

宋雲凝有些意外,問:「給我的?」

陸淵猶疑一瞬,無聲頷首。

宋雲凝便上前一步,拿起了油紙包,輕輕打開——油香味兒撲麵而來,醬黃焦脆的麻花,握在手中,還有些溫熱。

宋雲凝詫異出聲:「掌印怎麼會帶麻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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