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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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沒有拒絕,」紀芙薇輕聲道,「其實也是默認了她這一舉動吧?」

這是至少要放過長安公主的意思。

如果恩人不信任她,認為長安公主牽扯在謀反中,那他肯定不會同意讓自己跟著她參加宴會的。

至於汾陽王是不是無辜——

這一點不光紀芙薇在疑惑,朝中大臣、大臣家眷等,所有人都在疑惑。

「奴婢不敢妄言。」

辛夷垂眸,乖巧地替她拿開茶點,把地方讓給連翹來繼續補妝。

「你有心了。」紀芙薇點點頭,知道他們對任何關於皇帝的意圖都非常謹慎,哪怕他們伺候多年,已經能琢磨幾分陛下的意思,他們也不會隨意開口。

「你是哪年進宮的?」紀芙薇瞧著銅鏡裡映出來的站在後麵的心意的身影,麵上是一抹贊許的笑。

「……」辛夷眼睛裡多了一絲驚喜,這是主子要用她的意思了。

她所求的正是如此。

旁的高枝她不期盼,能跟在紀姑娘身邊卻是正好。

周圍婢女皆有幾分羨慕,能被安排在紀芙薇身邊的,大都是沒有特別大的野望和必得呆在皇宮裡想法的人。

這是眼見著辛夷要起來了,但她這本事、這才智,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學來的。

辛夷是嘉安七年進宮的,東太後曾經規定了宮女太監們的最低入宮年齡是8歲,她便是卡著這年齡線,才有從官妓變為宮女的可能。

如今是弘樂十三年,她在宮裡已經呆了快十四年,按說22歲也是能成姑姑、獨當一麵的年紀了,可因為她罪女的身份,鮮有可能被放出宮,想出頭也難,哪怕她天生聰穎,善讀好思,近乎過目不忘。

此時顯露一二的本事,實現了她一直以來能出宮親自照拂家中姊妹的願望,辛夷方顯露出鋒芒來。

蓮心姑姑比不得,但餘下的婢女裡頭,她還是想爭一爭這個頭名,至少能出個頭、冒個尖兒。

天冬忠心歸忠心,但能力有限,比不得辛夷靈活。

紀芙薇也品出來這份婢女們之間小小的「爭權奪利」了。

就算辛夷過目不忘,能記得以前的事情,想辨認眾多夫人小姐們的麵孔,知道他們家裡的八卦,還能打探外頭朝堂有關的傳聞大事,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你好好辦差,自不會少了你的。」紀芙薇給了辛夷一個準話,同時又安撫地拍了拍天冬的手背,「我身邊還是天冬你來伺候著……你待蓮心姑姑也該孝順些。」

「奴婢省得。」天冬立馬應是。

一眾宮女對蓮心姑姑都很客氣尊重,但既然提到了「孝敬」,那就是更不一般的仔細照顧了。

天冬對此並無異議,本就是蓮心姑姑給她的機會,她自然會好好孝順老人家。

過了一道紫藤花做的簾幕,轉過取景巧妙的抄手遊廊,紀芙薇跟著領路的小婢女到了賓客所在的花園,眼下這兒可是熱鬧得很。

「來了來了。」長安公主與她招招手。

紀芙薇對她已經生不起好感,但說強烈的惡感倒也沒有,總歸麵子上過得去就成。

長安公主麵無異色,依然是笑嗬嗬的富貴模樣,周圍人皆吹捧著她,來賓數百人,各自有自己的圈子,林家的夫人和小姐們各分各處招待著客人。

「來,璿兒,給你個任務,領著紀姑娘與你的朋友們玩耍一番可好?」

「自然沒有問題的,我們璿兒最是能乾不過,」鄭三夫人笑著接了長安公主的話,言語熟稔,「這是我們羽璿,鄭家五小姐,我二女兒。」

紀芙薇瞧著年輕,旁人也料想不到她是已經嫁人多年的婦人。

實話說,她與那些夫人也說不上話,這些人的圈子要麼隨了夫家,要麼是自閨閣起就結交的友人。

那邊正好林四夫人來請去一道陪老太太看戲,這是年輕姑娘們不太耐參與的部分,隻有待嫁中的和未來要做宗婦的嫡長女、長女姑娘才會慢慢地融入進去,性子活泛的是尤其坐不住。

像是鄭羽璿這些小姐們,自幼嬌寵長大,最是天真無邪,對那些戲曲早就爛熟於心,尤其是做客在別人家,唱的曲目自然也要湊著老人家的喜好口味,有意思的男女情愛故事極少,多是講婆媳孝道的,聽多了便覺得沒勁兒了。

她們都不是家裡嫡長女,不必承擔最大的壓力,落在後麵的擇婿也極少會選上某些人家的嫡長子、世子一類。

既然以後不做「大夫人」,那少操心少學習的部分便多了,在閨閣時她們便要過得輕鬆些。

鄭羽璿是被從投壺那兒拉過來的,她也沒弄清楚情況,隻憑著自的理解,認為是母親給她找了個新玩伴,想讓她進她們的圈子裡。

「我自然能辦好的。」她自信道,「公主放心,母親放心。」

說完,她便笑著拉走了紀芙薇。

紀芙薇沒有拒絕,順著意思跟在後頭。

鄭羽璿模樣生得不錯,性子雖然有幾分跳脫粗疏,但十四五歲的姑娘最是單純無邪,看得出來是被嗬護著長大的。

「你是哪家的?」

「原是紀家的,名芙薇。」

「紀家?」鄭羽璿一愣,「是與我家宣德侯府齊名的那個宣平侯府紀家嗎?」

紀芙薇點點頭,麵色平靜。

鄭羽璿說話直爽,有時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刺人了,但她卻是無心。

「我怎麼不記得紀家有你這般年歲的……」她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目光停在婦人髻上,「你應是比我略大一些?我記得紀家比我大的好像隻有四小姐紀花梧?她不是剛定親嗎?再後麵的……好像是紀茹桐,那個庶女?」

叫她一噎,紀芙薇抿了抿唇,有一瞬間她想脫口而出,紀花梧也是庶女,是媵妾越氏生的。

但轉念一想,鄭羽璿會有這樣的認知,也是因為紀夫人紀唐氏在外一直帶著紀花梧,像帶著嫡女一般的帶著,親生女般仔細照顧,所以旁人幾乎都以為這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她又為什麼要和一個鄭家的小姐較這個勁兒呢?

想到這裡紀芙薇便平靜了下來,心裡雖然有些不利爽,但她麵上功夫還成,在向家練出了裝樣的功夫。

「唔,你等等。」鄭羽璿看著她的麵孔,「仔細看來才覺得,你確實與紀家人生得很像,隻是你太漂亮了,反襯得原本能說是好看的紀家人格外平凡,我都想象不到……」

「茵茵,你說是不是?」鄭羽璿看向旁邊兒的玩伴。

宿茵茵,皇商宿家的嫡女,鵝蛋臉、藕節臂,在一眾以弱柳扶風的纖弱和瘦削為追求的貴女中,她是不多的保有幾分富態的貴氣的女孩子,還稱不上是豐腴,但確實是老人家很喜歡的會覺得有福氣的模樣。

她瞧著與紀芙薇年紀相仿,打扮也偏近成熟,鄭羽璿與她說話口口勿頗為親昵,她自也不見外,麵對紀芙薇等貴女也未曾露怯。

「正是呢。」她笑得很好看,嘴邊一對梨渦,甜得像是抹了蜜,「紀姑娘氣質可真好,果這是柔枝嫩葉、花顏玉樹的美人。」

「可我怎不記得紀家有這麼個姑娘……」鄭羽璿還在迷惑。

宿茵茵先與紀芙薇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紹,又親切地表示是頭一回見,兩邊難免生疏,一會兒一起玩玩遊戲就熟悉了。

宿茵茵可比鄭羽璿會做人得多,她雖然瞧著是鄭羽璿的小跟班,但實際上能力很強,隻是遜色在了出身上,總免不了落人一成,但她這般落落大方又很會做人的模樣叫人看在眼裡,也會高看一眼,往後擇夫婿估扌莫也能再向上一二。

紀芙薇被她一通說的,心裡原有的那幾分「瑟縮」便消散了不少,眉眼也舒展開了。

鄭羽璿發現不了,但宿茵茵確實心細如發,是照著大家宗婦的標準培養出來的長袖善舞的姑娘。

紀芙薇本身對這些是有幾分敏感的,錯自然不在她,但她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傷疤一次次揭開來讓人瞧熱鬧。

如果可以,誰願意整天告訴別人自己是被家人無視、放棄,最後送去沖喜還差點殉葬的姑娘呢?

前兒聊天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

尤其關於紀芙薇寡婦的身份,像長安公主幾乎就不提及的,循著上頭意思,既然是「紀」姑娘,那就隻說紀家有關,武國公向家這頭純算個給她提身份的點綴,能不多提就不多提。

不過現在避無可避,紀芙薇自覺自己也該有點心理準備。

畢竟,她早該預料到這可能的尷尬。

「紀家還有個三姑娘,你忘了?」宿茵茵輕輕地拍了拍鄭羽璿的手,「隻是三姑娘身子骨不好,這才一直未能得見。」

「啊!」鄭羽璿瞪大了眼睛。

「那個嫁去武國公家,給向二沖喜的——」

「瞧!」

宿茵茵直接提高了音量,直接打斷了鄭羽璿後麵的話。

接著,她頗為欣喜地鼓掌,高聲稱贊:「林五姑娘的投壺技術可又精進了幾分,我瞧著這個頭名,你得讓給她了。」

「那哪裡可以?!」鄭羽璿當下反駁。

話題被轉移開,鄭羽璿已經跑過去要和人決一勝負了,宿茵茵給紀芙薇露了個不好意思的笑。

怕她尷尬,宿茵茵主動與她走在一道,和她介紹她們圈子裡的姑娘及身份,還邀請紀芙薇試了幾個小玩意。

得知紀芙薇不善詩書,不愛對詩文、行酒令,宿茵茵隻當是她身體不好,也不勉強,給她尋了個靜住,還時不時地自己或是打發人來和她說話,倒是真尋到了幾個能一起聊衣服做女紅的貴女。

「宿姑娘倒是很靈巧,心也善。」正好無人,紀芙薇忍不住感慨。

「倒也不然,」辛夷小聲地告訴她,「這是宿姑娘的手段,當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心細如發,有這玲瓏心腸,做到麵麵俱到的。」

「看樣子,她似乎不是第一次給鄭姑娘描補了?」

「可不是。」辛夷告訴她,「皇商家用錢打開門路,原估計是鄭三夫人給自己女兒尋了個有錢又肯撒錢的玩伴或者說跟班,但沒有想到,宿姑娘是個機靈人,也不是料想中那種『冤大頭』,反而漸漸地主導了場麵,暗地裡把人心都籠絡了去。」

「或不說籠絡,至少大部分的、這些身份遠高於她的貴女,對她的印象都不是太差,能結個善緣就是好的,對宿家這樣的門第,是絕對不虧。」連翹也小聲地補充。

紀芙薇這才明了。

「太辛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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