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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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的突然回國打亂了蘇綏的安排,他自然是不能再繼續逗留在這兒了,給周路陽使了個眼色後,對著電話說:「您在機場等著我,很快就來。」

那頭傳來女人悅耳的聲音,每個字的末尾都帶著上挑的笑意:「好。寶寶路上要注意安全。」

蘇綏掛掉電話,起身準備離開。周路陽見狀,也跟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雙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真誠的看著青年。

「是、是要去機場接阿姨嗎?我,我開車來的,我可以送你去!」

他太迫不及待的想表現了,扌莫了半天車鑰匙都扌莫不出來,急得又快要哭出來。

蘇綏站定,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這個醉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送我?就現在這樣?確定不會把電線杆認成紅綠燈嗎?」

「可是,可是我想替學長做一些什麼事……」

「不需要,你老老實實等著趙老板營業完把你帶回去就行,別給人民群眾添麻煩。」

蘇綏說著就要走,周路陽快一米九的大個子,可憐巴巴地跟在他後麵,小心翼翼的問:「那……《白月光》……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出演嗎?」

「周路陽,你聽著,」蘇綏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表情是少有的嚴肅,「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你演這麼多年戲了,公私分明這一點,不用我教你吧?」

「你的意思是……」周路陽漆黑的眼睛裡燃起一絲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的意思很簡單,不會因為和你的這些事就影響電影拍攝。《白月光》不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牽扯到整個劇組的付出,我沒有你那麼任性,不會拿著別人的心血開玩笑。」

也不管周路陽聽到以後會怎麼想,留下這麼句話後,蘇綏就離開了時空酒吧。

他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腦子都還是混亂的。

寧清這一趟回國悄無聲息,電話裡三言兩語的,也問不出什麼有效信息來,蘇綏實在想不到她這次回來的目的。

從十四歲被唐慢書收養後,直到出國,這期間整整四年,蘇綏都沒有見過寧清一麵。

是後來和顧嶼安一起到意大利留學,長大成人了,才偶爾見過寧清幾麵。

記憶被時間拉得太長,中間是許多年無法被彌補的空缺,他甚至都快記不清這個明媚美艷的女人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師傅,現在幾點了?」蘇綏忽然出聲問了一句。

「啊?我看看哦,晚上十一點,到機場的話可能要十二點了吧。著急趕飛機嗎?我可以開快點!」

司機師傅很熱心,一腳油門就要踩下去,忙被蘇綏阻止了:「沒事,不用開太快。」

「好嘞!」

話雖如此,但整體車速還是提快了不少。

蘇綏扭過頭,隔著車窗看向深夜的京城街道,即便十一點,也依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近近遠遠的霓虹投射到玻璃上,倒映出一片光怪陸離。

抵達首都機場時,車載屏幕的時間定格在十一點半。

蘇綏掃碼付款和打開車門的速度都尤其的慢,在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情緒作祟下,他似乎沒有那麼快想見到寧清。

他站在首都機場的廣場上,前方龐大的建築群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蘇綏漫無目的的到處找著寧清的身影,單薄的背影融入在嘈雜熱鬧的人群裡,又帶著一點格格不入的孤獨感。

「寶寶!」

忽然一聲熱情如火的女聲將蘇綏拉回人世間,他下意識地應聲扭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媽?」蘇綏遲疑地喊了一聲。

他抬起頭,眼前的女人一頭黑色的大波浪,雪膚紅唇,眼神明亮閃爍,有著不被年齡束縛的少女感。

她穿著件givenchy的cut-out鏤空鉚釘風衣,身材姣好,一雙大長腿又直又細,踩著十幾厘米的細高跟鞋,將將和蘇綏平視。

這無疑是個成熟美麗,明艷亮麗的大美人。

寧清聽到那聲媽媽,開心的把眼睛笑彎成月牙,捧著蘇綏的臉看了又看,而後又心疼的蹙起眉頭:「寶寶瘦了,下巴尖尖的,還是多一點肉才好看。」

當著大庭廣眾的麵,這麼大的人了還被叫寶寶,饒是一向淡定的青年也忍不住紅了臉,有些害羞的躲開了。

蘇綏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回道:「拍戲要瘦一點,上鏡更還原。」

蘇綏六分像寧清,四分像他父親,全挑了父母臉上長得最好的地方長。一個人的身上同時有著溫柔動人的女性美,兼或明朗大氣的男性美,讓他比單一性向更多了份復雜的吸引力。

這麼兩個養眼的大美人站在一起,吸引了許多過路人頻頻回頭,更有甚者拿出手機拍照,熱烈的討論著他們是不是電影明星。

寧清常年身居國外,自然沒什麼人認識她。但蘇綏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他才剛憑借喬律言一角爆火,視頻網站的黃金位置放的都是他和周路陽的版頭,這張臉早就被觀眾們眼熟得不能再熟。機場人流量這麼大,很快便被人認了出來。

「哇,這是喬律言嗎????我超級喜歡他的哎!」

「還真是!劇裡麵是西裝,看起來很溫柔很帥,沒想到他私底下這麼嫩!」

「我靠,真人比照片還帥!脫離角色濾鏡也好好看!」

「啊啊啊啊啊啊綏綏!!居然在機場遇見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他旁邊那個是誰?好漂亮啊!」

「蘇綏更漂亮!媽呀這輩子能同時見到兩個美女,值了值了!」

原本還算井然有序的人群瞬間就被蘇綏的突然露麵引爆,除了驚訝於他的顏值以外,還有部分人在竊竊私語的談論著寧清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聚集,都有些影響到機場的秩序了,就連地麵執勤的安保都趕了過來疏散人群,免得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蘇綏趁著機會,趕緊帶著寧清從重重人群中突圍出來。兩人一路小跑躲到了接近出站的地方,這才算是勉強脫身。

「寶寶你現在好火!」寧清不但不覺得剛才的經歷很可怕,還反過來誇贊蘇綏,「他們都是你的粉絲嗎?」

即便已經被叫了好幾聲寶寶了,蘇綏還是有些不習慣,微微紅著臉,說:「也不全是……更多的隻是湊個熱鬧。」

「以後會越來越紅的,到時候就都是你的粉絲了。」寧清一副星星眼的崇拜模樣。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著急地問:「我做你的第一個粉絲是不是來不及了?」

蘇綏在這種時候,不合時宜的想到了唐慢書認真的向自己討要粉絲名,一時有些出神,而後淡淡的笑了笑,對寧清說:「是有點來不及,第一位『糖酥』是叔叔。不過,您可以當第二個。」

提到唐慢書,寧清撇了撇嘴,似乎嫉妒有人奪走了自己在蘇綏心中第一名的位置。

「好吧好吧,看在唐先生幫我養孩子的份上,也還勉強可以接受。」

蘇綏頓了頓,想要問她這次回來的目的,但剛張了張嘴,寧清就東張西顧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媽媽去趟洗手間,很快就回來,寶寶先在這等一會兒我。」

她提著小香包、踩著細高跟也如履平地,很快就沒了影子。

「哎媽——」蘇綏喊都喊不贏她,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別叫我寶寶……」

他都多大了,早就不是那個要抱在懷裡的小孩子。

一轉身,猝不及防和人撞了一下,兩個人都往後趔趄著倒退了幾步。

蘇綏手裡還提著行李箱,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他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把人給撞了,趕緊去扶對方。

那人戴著頂黑色的鴨舌帽,口罩也是同色係的kn95,把一張臉藏得結結實實,隻露出一雙淡黑色的眼睛。

碰撞間他懷裡的文件夾散落一地,一邊躲避著蘇綏的觸碰,一邊蹲下身一張張的撿回來。動作間毛衣的袖子被卷上去了一點,左手露出幾條交橫錯雜的傷疤,有新有舊,在一雙骨節勻稱、修長細瘦的手的襯托下,顯得非常突兀。

似乎感覺到了投在自己手腕上的目光,男人有疤痕的那隻手縮了縮,有了顧忌之後,原本利落的動作也變得有些畏手畏腳。

蘇綏見狀,把行李箱放在一邊,也蹲下來幫他撿。

但這人有些奇怪,眼神躲躲閃閃的,好像很怕與人接觸一樣,蘇綏一靠近點,他就往後退,非常迫切的想要趕緊離開。

「不好意思。」

蘇綏邊說邊幫他撿散落一地的紙張。而聽到他的聲音後,原本還急匆匆的男人忽然頓了一下,愣在原地不動了。

「好了,都幫你撿起來了,應該沒丟。」

蘇綏自顧自的說著話,沒有注意到這人的異常。他也沒仔細看手裡的一遝紙張都畫了些什麼,直接遞給男人:「給你。」

但伸出去的手過了好半晌,也沒感覺到有人接過,這才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時,他們都認出了對方是誰。

「綏……綏綏?」

遲疑的、驚喜的、害怕的、忐忑的,短短的幾個字裡,糅雜著無數復雜的情緒,像蛛絲網一樣一圈一圈的糾纏在一起,叫人不知從何理起。

他因為抬起頭而露出的脖子上的白鴿項鏈更加讓蘇綏確定了他是誰。

「顧嶼安?」

但對於蘇綏而言,除了剛開始的驚詫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過多的情感。

與之相反的,顧嶼安卻無比激動。他拉下口罩,終於能夠讓人看清楚臉的全貌。

好看是好看,但卻是帶著點陰柔的長相,臉頰和嘴唇一樣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真的是你,我、我居然還能再見到你。」

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顧嶼安的眼睛裡就蓄滿了淚水,把淡黑的眸子顏色染得更黑了一些,跟完全成熟的葡萄似的。

蘇綏也沒想到過,這輩子還能再遇見他。

他在顧嶼安期待的眼神中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那眼睛裡的亮光在等待中慢慢暗下去,才緩緩開口。

卻是一句不帶任何懷念的、平淡的,「好久不見。」

顧嶼安苦笑一聲,在心中默念,整整一千二百三十五天,蘇綏,我們何止是好久不見。

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可眼前這人沒開口,顧嶼安便也不敢將自己的心聲傾訴出來,唯恐惹了他不快,隻得全部爛在心裡。

「真、真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你。」他不確定自己說什麼才能夠不惹蘇綏生氣,隻好乾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搭訕常用的廢話。

「是挺巧的,首都機場這麼大,86架飛機,700多條航線,誰都想不到會剛剛好,就在3號航站樓碰見你。」

蘇綏倒不是那種會故意拿對方的話反刺回去的人,不會說些什麼「真不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你」之類的話。

可顧嶼安明白他的意思。

蘇綏是想說,首都機場這麼大,86架飛機,700多條航線,我從來就沒想過會再遇見你。

正常人在闊別多年後再次遇見當初愛的轟轟烈烈的初戀,要麼餘情未了還有所期待,要麼就恨得痛徹心扉,但沒有哪一個會像蘇綏這樣,眼睛裡明明倒映著顧嶼安的影子,心頭眼裡,卻一絲一毫的波瀾都未曾掀起。

他隻是用一種異常平靜的態度對待顧嶼安,就像是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普通熟人那樣,無論是正向的還是反向的,都沒表達出一點特殊對待的意思。

果然。

顧嶼安原本還存了一點僥幸的心思,但在蘇綏這種磨人的平靜中,這一點奢侈的僥幸也逐漸消亡。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和蘇綏的重逢,但沒有哪一次,是在這麼大的首都機場,讓他們像無數個陌生人偶遇的方式那樣產生交集。

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心髒像是被綁上鐵鉛溺水的人一樣,一點一點的往更深處沉了下去。

兩人就這麼站在過路旁,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古怪的氣氛令偶爾路過的幾個外國旅客也忍不住側頭看上幾眼。

好在寧清很快就回來了,一出聲就打破了安靜的有些出奇的氛圍。

「寶寶,我好了,走吧——」她忽的頓住腳步,禮貌的打量了顧嶼安幾眼,轉頭看向蘇綏,「這位是……?」

蘇綏知道顧嶼安害怕跟人接觸的毛病,不等他自己結結巴巴的介紹自己,率先道:「顧嶼安,我的——」

顧嶼安的心髒瞬間被揪到最高處,堪堪懸在嗓子眼,像絞刑架上的死刑犯,等待著行刑者的判決。

蘇綏頓了頓,繼續道:「我的同學,在意大利念書的時候,我們關係還不錯。」

這樣的判處結果並不意外,可仍舊讓顧嶼安的心髒疼的縮緊,嘴唇在那一瞬間更加蒼白。

他永遠都記得在三年前,蘇綏懷揣著怎樣的勇氣在夜色中堅定地向自己奔來,無數次在所有人麵前肯定過,他們是最誌同道合的戀人。

可三年後,也是由蘇綏來否認了過往他們曾擁有的一切,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通通都隻用一句話來概括。

『顧嶼安,我的同學。在意大利念書的時候,我們關係還不錯。』

最懂得怎麼去愛的人,果然也最懂得怎麼殺人誅心。

偏偏顧嶼安已經失去了辯駁的資格,當初是他親自放的手,如今當然由蘇綏說了算。

所以就算月匈口那個地方再痛,他也強裝著笑意,點頭應下蘇綏給予他的新身份,對寧清說:「阿姨好,我是蘇綏的……同學。」

隻是不管做過多少次心理建設,在開口那一霎,仍舊無比艱難,差一點就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你也是學美術的,對嗎?綏綏當初畫得可好了,可惜後來就放棄了走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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