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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被嘲弄得節節敗退,滿臉憋屈,他突然意識到相裡亭正冷眼看笑話,轉過血絲密布的眼朝相裡亭看去。

正對上相裡亭黑白分明的雙眸,清醒,冷靜,含著笑意與不加掩飾的惡意,仿佛一眼將他看透。

相裡亭閒適地抱臂旁觀,看完了戲,心情頗有點微妙。

他這塑料弟弟身上的茶味好濃啊,一個大男人來這套,嘖。

相裡亭盯著人群中孤立無援的李誠,笑了笑,以閒談的口口勿道:「我聽剛才有人說,他們找你問路的時候問的是李平家在哪,說這家出了個狀元。」

李誠僵住沒吭聲。

相裡亭直接戳穿:「李誠,你是不是以為這些人都是來找你的?」

「畢竟在你眼裡,我沒再上學念書,已經種了好幾年地,想考上大學根本不可能。」

周圍的人都很有素質,沒人起哄,隻是那一道道打量的眼光像極了一場沉默的淩遲,一刀一刀剜在李誠所剩無幾的自尊上。

隱秘的心事被戳中,尊嚴撕裂成血淋淋的兩截,李誠死死咬著牙,仇恨的目光釘在相裡亭身上。

「你胡亂揣測什麼?相裡亭,你以為你站在道德製高點上了?」

李誠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指控不但沒有讓相裡亭難堪,隻聽相裡亭輕笑一聲,反而更為興奮了,直接小嘴抹蜜一頓輸出。

「是啊,所以下麵我就要對你指指點點了。」

「最近在趙家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吧?生活不如意最容易引發癔症,但是人呢總要回歸現實,認清現狀。」

「倒也沒必要拉著個臉,你這人雖然人品、能力沒一樣拿得出手,但是你好玩啊,有事沒事多來這兒搭個戲台子表演。」

相裡亭心裡怎麼想的嘴上也就怎麼說,隨心所欲,直接讓李誠啞火了。

李誠雙眼撐大,被人群擠到角落中粗喘著氣,心中恨意洶湧。

隔著比肩繼踵的人群,李誠看到相裡亭被眾星拱月地簇擁起來,微笑著與人談笑風生,麵對領導專家的詢問遊刃有餘,分毫看不出一點畏怯和土氣。

這一刻,李誠終於明白,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失去和相裡亭平等對話的機會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大,直到他再也看不見相裡亭的背影。

……

市縣領導事務繁忙,很快就離開了,隻是心中記掛著農村的教育問題。

麥香村生產隊不乏上不起學,中途輟學的學生,這些人中又有多少個好苗子和相裡亭一樣被耽誤了呢?

一定要重視起來啊,好好培養,說不準又是一個相裡亭。

之後,京城日報的記者來到相裡亭跟前,記者朝麵前比他小了很多歲的年輕人投來欽佩的目光,不光是腦袋好使,就連懟人都那麼犀利,他最欣賞這樣的人了。

采訪完相裡亭,記者又小跑到外邊,找到麥香村的村民。

「嬸子你好,相裡亭八年來一直在生產隊乾活,他是怎麼在高考前的這段時間實現逆襲的呢?」

「這娃娃特別愛看書,誰家有書不要了都給他,他下工回去再累也看。」

「記者小夥子,你別看相裡亭現在俊俏,以前真是被他媽趙艷芳給壓榨慘了,瘦得快皮包骨,身上沒二兩肉。八月剛下發高考消息的時候還在地裡暈了過去,送鎮上衛生院了,就是隊長和陳知青送他過去的。」

「來吃點兒小蘿卜,這個品種就是相裡亭研究出來的,我們麥香村特產,別處可沒有!」

院內人走了不少,也清淨了些,相裡亭和幾位農學方麵的專家教授圍著圓桌坐下,腳旁放著幾個火盆供暖。

「這種小蘿卜對環境的適應度很高嘛,咱們北方冬天這麼冷居然也能長出來,而且生長周期短,還不減土壤肥力,可真不錯。」

「你在作文裡邊提到的玉米增產方法,我看很有可行性,可以詳細說一下嗎?」

「相裡亭同學……」

一直到夕陽向晚,橘紅餘暉遍灑,他們才意猶未盡地停住話頭,起身告別。

相裡亭送走最後一個人,關上大門伸了個懶月要,回身咕咚咕咚灌了一搪瓷缸的溫水。

雪天冰冷,皮下血管中的熱血卻在激盪沸騰,腦海中風暴與浪濤四卷,相裡亭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

今天這一番談話,他收獲良多,並且有了幾個很好的構想,相裡亭確信,這些構想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實現。

「二……」

李芙見相裡亭忙完了,小鳥展翅般張開雙臂,就要朝相裡亭撲過去,結果被親爸揪住了後衣領,嘴也給捂上。

「你二叔正在思考正經事,別打擾他。」

「噢。」

相裡亭將靈光乍現的點子記到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避免自己忘掉,又轉了一圈筆,寫下補充,隨後才合上本子。

轉頭見李平彎下月要在收拾院子,相裡亭也拿起掃帚清掃,說道:「哥,今天辛苦你和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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