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玫瑰莊園(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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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啟,讓他說話。」

遊宣開了口。

薩麥爾漆黑的眸子輕眯了下,似乎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但還是指尖微動,解除了在莊明身上的束縛。

剎那間,哀嚎聲響徹了整棟安靜的古堡。

薇薇安嬌氣的伸手捂住了耳朵,不滿的看著在地上躺著的那生物。

現在的莊明已經不足以被稱之為人了。

他的四肢盡數歪曲,骨骼被碾壓的粉碎,即便是這樣依然保持著清醒,筋脈被硬生生扭斷的劇痛持續不斷的席卷他的腦海,他卻沒有任何能夠解脫的可能性,隻能硬生生的承受著這非人的痛苦。

遊宣的腳下是鏡麵,無數被困在鏡中的鬼手拍打在鏡麵上,那一張張帶著怨念的臉朝著這裡貼來,無聲的訴說的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殺了我……」

莊明咬緊牙關,勉強吐出了這三個字。

他連聲音都是泣血的,每一分每一秒所經歷的煎熬都近乎讓他陷入昏迷,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是極端清醒的,就連視力和聽力都被無限放大。

莊明甚至能聽到身下這鏡子中鬼影們的哭訴,各種各樣嘈雜淩亂的哭聲湧入耳內,混亂不堪。

他近乎崩潰。

遊宣稍稍垂了下眸,淺褐色的眼底倒映著莊明的模樣。

他似乎是笑著的,刀尖直指鏡麵。

「早知道是現在這樣,又何必對我出手呢?」遊宣問。

莊明已經說不出話了,懸掛在半空中瀕臨窒息的霧滿如同死人般,頭顱無力的垂下,脖頸的位置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殺了我。」莊明喉嚨乾澀到了極致,他痛到連聲音都是擠壓的,從喉間溢出。

薇薇安隨意的撩了下自己的頭發。

「你要是不想動手,可以讓我來。」薇薇安道,她看向身下那無數慘白的鬼臉,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有點不大敢靠近,手中那把利刃卻握的更緊。

遊宣側眸看去。

「我自己處理。」他說。

薇薇安應了,她早就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捏著自己的裙角飛快的逃離了布滿怪物的鏡麵,卻又被陰暗角落中冒出的無數鬼手嚇了一跳,最終還是強行按捺下心底的那股驚悚,站在了薩麥爾的身邊。

遊宣抬了下手中的那把劍。

「如你所願。」遊宣緩聲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莊明的脖頸處爆出了團猩紅的血漬。

他徒勞的張著口,血液從七竅流出,明明是痛到極致的表情,卻意外的帶了幾得意解脫的快/感。

係統播報隨之彈出。

【《玫瑰莊園》副本玩家莊明已淘汰】

碩大的紅色屏幕閃爍在所有人麵前。

莊明的身影逐漸化為無數漆黑的碎片,如同塵埃般消散在半空中。

遊宣隨意的甩了下手腕,手腕上燦金的鎖鏈隨之顫動了兩分,刀上那猩紅的液體順著刀尖滑落,最終和地毯融為一體。

他目睹著莊明的消散,再次垂眸時,卻看見了鏡麵世界中截然不同的畫麵。

遊宣太陽穴小幅度的抽動了下,眼前的視線仿佛被蒙上了層白霧,讓他看不清畫麵中的內容。

他安靜的垂著眸,不知道盯了多久,眼前的那片霧氣終於散去。

映入眼簾的是眼前這棟富麗堂皇的古堡。

城堡似乎才建立起來沒多久,它孤獨且寂靜的矗立在森林的最深處,通過樹葉的縫隙才能勉強看到這城堡的全貌,很高大,帶著絕對的奢侈。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起,遊宣就在這被薄霧所籠罩的古堡中看見那扇門被緩緩打開。

身穿襯衫的少年從門中走了出來,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束成高馬尾垂在身後,黑色月要封襯的他身材修長,衣服上甚至還帶著尚未乾涸的血漬,他順著長長的階梯走下,來到了那一片荒蕪的土地前。

此時的土壤中還沒有盛開那純白的玫瑰,是片死寂。

遊宣還是第一次看見薩麥爾是這幅裝扮。

他的裝扮自從千年前就沒有變過,似乎在成為伯爵的那一刻,薩麥爾的生命便定格在了那個瞬間。

薩麥爾看著不遠處荒蕪的土地,漆黑的眸子很輕的眯了下,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抬了手,不小心牽扯到了月匈前的傷口,遊宣便看見他那好看的眉頭輕皺了下,卻還是沒有放手。

遊宣通過鏡麵看著他,忽然,那貧瘠的土壤冒出了陣陣綠色。

綠色蔓延的速度極快,短短幾秒後,便遍布了這近千畝的土地。

遊宣親眼看著那幼苗一株株長大,成熟,最後開花。

數以萬計的純白玫瑰在頃刻間遍布了整座莊園。

薩麥爾也再也無力維持原本的模樣,個子矮了幾分,漆黑的發絲被燦金所覆蓋,膚白如雪,又恢復成了遊宣最為熟悉的模樣。

遊宣聽到了他所說的那句話。

「我會讓這裡永遠開滿鮮花,等待你的到來。」

這就是《玫瑰莊園》名字的由來。

……

遊宣站在鏡麵上愣了許久。

薩麥爾幾乎是瞬間便注意到了他的異樣,趕緊到了他身邊,垂眸看著鏡子中那無數張猙獰的鬼臉,眉間很是不耐的擰了下,拉住了遊宣垂在身側的手。

「怎麼了?」薩麥爾問。

遊宣抿了下唇,二人手腕上那燦金的鎖鏈觸碰在一起,發出輕微的聲響。

「沒事。」遊宣握住了他的手。

溫熱的體溫順著冰涼的手鑽入指縫,薩麥爾有些被燙到了,他卻沒有要鬆手的打算,隻是握的更緊了幾分,在和遊宣視線接觸的瞬間,他就發現了什麼。

「你又看見了?」薩麥爾耳根有些發燙。

遊宣嗯了聲。

薩麥爾現在開始後悔了。

他就不該把記憶全放在鏡子裡。

總有種隨時隨地都可以被人窺探隱私的感覺。

薩麥爾咬了下舌尖,究竟看到了什麼東西,卻又不敢問。

他這股不滿卻總不能發泄在遊宣身上,兜兜轉轉,那冰冷的視線還是落在了懸在半空中的霧滿上。

鏡麵世界中那無數鬼影已經嗷嗷待哺,等待它們的王給予它們最為新鮮的血液。

而此時它們的王乖乖的被一個闖關者牽著,絲毫沒了那股呼之欲出的戾氣。

薩麥爾看向遊宣。

「我可以隨意處置她嗎?」薩麥爾問。

遊宣嗯了聲,眼神沒什麼溫度:「這是你的世界,你可以隨心所欲。」

薩麥爾有些滿意的勾了下唇,鬆開他的手,沖著樓上抬了下下巴。

「你先去休息,我陪她好好玩玩。」他說。

遊宣知道,現在的薩麥爾好不容易有了發泄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肆意一番。

他垂眸看著二人手腕上依然存在的鎖鏈,稍微搖晃了下。

「你確定這個能走那麼遠?」遊宣問。

薩麥爾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二人距離很近,近到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平白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曖昧。

遊宣垂下頭,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根,薩麥爾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湧入鼻息,氣息所觸及到的地方都不可避免的帶上了陣酥麻。

「這不是普通的鏈子。」薩麥爾彎了下眉眼,聲音很低,「有了它,我們可以感知到對方所感受到的一切……比如現在,我就很想口勿你。」

遊宣的的確確是感受到了的。

他還感受到了,薩麥爾覺得薇薇安很礙事,想要一腳把她踢進玫瑰園裡。

遊宣輕勾了下唇,在他唇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口勿。

「回去再說,現在人多。」

薩麥爾這才頗為不舍的鬆開了手。

——

遊宣和薇薇安上樓的時候,暗處那些若隱若現的怪物已經不見了蹤影。

似乎是因為薩麥爾的命令,它們全部聚集在了霧滿的身邊,再也不用被窒息痛苦所束縛的女人發出陣陣近乎無力的哀嚎,身上被數不清的鬼手抓出道道血痕。

霧滿再也沒了剛見麵時的那股跋扈,反而狼狽的不成樣子。

遊宣上樓的時候,所看見的最後一眼就是霧滿那崩潰的眼神。

隨即,整個一樓被黑霧所籠罩,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那是絕對的寂靜。

薇薇安頗為好奇的托腮站在二樓扶手處,打量著那團濃鬱的黑霧。

「你不好奇霧滿到底會怎麼樣嗎?」薇薇安問。

遊宣挑眉:「你想看?現在進去還來得及。」

薇薇安趕緊搖頭:「算了,我還不想死的那麼慘。」

她整理了下自己拿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染了血的小洋傘,盯著遊宣的側臉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開了口。

「你……知道我是男的後就不覺得惡心嗎。」

遊宣正打算回去休息,在聽到這句話後,邁出的步子停了下來。

「為什麼這麼問。」遊宣問。

薇薇安遲疑了下。

她抿了下唇,垂在身側的手揪住衣角有些局促的摩擦著。

「有很多人都這麼說過我。」薇薇安小聲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女生,但他們都說我惡心,就連我爸媽都因為這件事跟我斷了關係,我就沒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剛剛因為太著急了,所以……」

她眼角不自覺的泛著抹微紅,說到最後,連聲音都是顫的。

遊宣盯著她看了片刻。

「這種事沒什麼重要的吧。」遊宣說,「你就是你,不要被別人的話左右。」

男人溫潤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響起。

薇薇安癟了下嘴,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怎麼都不肯落下來。

她費力的抬手擦了下自己的眼角,再次抬眼是,眼裡已經是一片潮意了。

「等到這個副本結束……我可以跟你一起組隊嗎。」薇薇安小聲問。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溫柔的隊友。

遊宣笑了下,沖著她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鎖鏈。

「被拴著呢,你估計得經過他的同意,畢竟就連我都打不過他。」

薇薇安馬上止住了淚。

她盯著那鎖鏈看了許久,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

「算了,我也打不過。」薇薇安放棄了。

在最終boss出現之後,所有的鏡麵像是被鎮壓般,恢復了正常。

遊宣回到房間後,打開窗戶,看到了窗外所搖曳的白玫瑰。

微風襲來,席卷著淡淡的花香落在屋內,讓人感受到無比的心安。

某一瞬,遊宣似乎看到了那個站在玫瑰花叢裡的少年。

數不盡的玫瑰在他身邊生長,纏繞,深綠色的花莖在他身上留下道道鮮明的血痕,他卻像是沒有痛覺般,站在花叢中,任由鮮花在自己身上長成。

他在用鮮血滋潤它們。

遊宣伸手觸了下月匈口,總感覺那裡隱隱傳來陣極不明顯的刺痛。

玫瑰莊園……嗎。

遊宣垂了下眸,緩緩闔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屋內的門被人推開。

謝啟活動了下自己有些酸痛的四肢,一打開門,就看見了在床上沉睡的那人。

他邁開步子的動作頓在原地,下意識的伸出手,嗅了下自己身上的氣味。

滿滿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謝啟擰眉,他不想讓這股腥臭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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