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過客之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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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秒的對視,短暫到未有外人覺察。

程安之低眸看自己裙擺,這條禮服裙用了最好的麵料,她隻穿過那一回,多年過去,嶄新如初。

她絕非故意在今天的場合穿這條裙子,她很多年不愛美了,懶得去買新裙子。她也以為他不會來的。

再一抬頭,紀司北英挺的背影融進熱鬧世界,三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迎住他,他又成了焦點。

靳柏楊打完一圈招呼後,遞了塊奶油蛋糕過來。

程安之道了聲謝,用小叉子戳蛋糕上頭的水果點綴玩。

"心裡有事?"靳柏楊看著她亂動的手指。

程安之扭頭看向他,燦爛一笑:"我收到offer了,九月去米蘭。"

"恭喜。"靳柏楊起身端了兩杯雞尾酒過來,"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程安之接過酒杯,坦誠道:"我酒量差到爆,我意思一下。"

玻璃杯相撞,程安之的舌尖裹了一丁點酒精,澀感卷進口腔。

她上回喝酒是年前紀司北找她要酸奶那次,她以為他要跟別人結婚了,借著醉意裝模作樣恭祝他一番。

事後回想,百般唏噓。

"什麼時候變得會喝酒了?"梁雲暮穿復古款西裝,戴金絲邊眼鏡,公子哥做派十足。他款款走近程安之,碰了她的酒杯一下。

程安之又飲了一小口。想起陳夕純私底下吐槽梁雲暮是騷包花蝴蝶,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你氣色好多了。"梁雲暮盯住程安之的眼睛。

她化了淡妝,摘了眼鏡,眼眸清亮起來,禮服裙加身,梳了個露額頭的發髻,姣好身段美人臉,自然比寒冬中的那副寡淡的裝扮要惹眼許多。

況且她那天不在狀態,從看見鋼筆的那一刻起,神就沒了。

"別跟我生分,撇去那家夥不談,我還是你小梁哥。"梁雲暮仍拿出舊時哥哥對妹妹的關愛態度。

"好。"程安之露出兩顆酒窩,問道:"學姐最近怎麼樣?"

"月份大了,要比之前辛苦。"

兩人寒暄時,靳柏楊走遠。

他迎麵撞見一位高挑的女士,穿絲絨質感的旗袍款禮服,戴一整套昂貴珠寶,半倚在餐椅上,眉心微微發皺,視線落在他身後。

他回頭,那是程安之跟梁雲暮所在的位置。

莫非是梁公子的哪位舊情人?

他剛想替學姐陳夕純費一番腦筋,另一位優雅的女士靠近,對審視梁雲暮的這位美女說:"穿的跟朵小白花似的,裙子款式也過時了,真不合時宜。"

"她可不是小白花。"顧斯宜紅唇親啟,露出一抹輕笑,"誰知道她裙子哪兒買的,沒認出牌子。"

得,不是沖梁公子去的,是沖今晚全場最不用力的程姑娘去的。

程姑娘果然是有故事,不在人群中央,精致的賓客們卻依然拿她當談資。

耳邊又傳來兩位女士的對話——

"一晚上沒打照麵,看來紀司北對她是冷情冷意了。"

"誰知道呢,他心思藏得深。"

"你別灰心,如今程安之哪兒哪兒都比不上你……"

靳柏楊踱步走了,聽得好沒意思。

不遠處,紀司北坐在一張單人沙發裡,深灰色西裝籠著這副自帶風流的軀殼,不動聲色地流淌出清貴之感。

他手裡沒酒,眼中無情,空空地看著十米遠的大屏幕,上頭正閃過這次晚宴幾位贊助商的logo。

來之科技在其列。

大家看出他懶怠寒暄,幾番叨擾之後,留給他安靜空間。

靳柏楊丈量他跟程安之之間的距離,料想這對舊情人今晚應該都食不知味。

如此別致的兩個人,必然不像普通俗世情侶那樣,書寫潦草結局。

倏然間,紀司北回了頭,視線對上正打量他的靳柏楊。

靳柏楊靠近,落座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真沒想到你今晚會現身。"

紀司北眼尾湧上淡笑,"好久不見。"

大屏幕上來之科技的廣告又一次閃過,靳柏楊想起來之新年禮盒的設計,說:"來之的設計風格一向清冷,新年禮用了蜥蜴元素,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品牌部的同事花了些心思。"紀司北說完,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靳柏楊笑道:"我看過另一位插畫師畫的小蜥蜴,也挺有意思。"

紀司北輕抬一下眼皮,"你那兒人才多。"

"知道我手底下不缺有才華的藝術家,也不見你們來之找我合作。"

"以後會有機會。"

"司北,老太太晚上叫我去紀家一趟,待會兒我跟你一塊兒走。"顧斯宜翩然而至,瞧靳柏楊坐在對麵,朝他頷首一下,又往紀司北身側靠近幾分。

"這位小姐是?"靳柏楊問紀司北。

"顧斯宜。"顧斯宜搶在紀司北開口之前自報家門。

靳柏楊瞧一眼紀司北的神色,平靜中透出一絲若無若無的倦感。他斷定這位姓顧的姑娘這入不了他的眼。

"顧小姐,剛剛聽你們談論全場唯一穿白色的那位女士,如果我沒看走眼,她身上的裙子跟紀先生的西裝出自同一位設計師之手。"

莫名其妙的男人,莫名其妙的一席話……

顧斯宜眼光急急落在紀司北的臉上。

"我沒猜錯吧,紀先生?"靳柏楊偏偏還要去求證。

紀司北的眼睛裡忽然盛滿笑意,他全然不看顧斯宜,沉靜地跟靳柏楊對視。

靳柏楊知道自己多嘴了,但他無所謂。

隻是紀司北的眼神讓他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了。

"對。"這個深沉到令人生畏的男人卻開了口。

他哪裡是留意設計師風格的主兒,一個"對"字昭示著他知道程安之那條裙子的來歷。

靳柏楊斂眸淡笑,餘光撇見顧斯宜的姿態,她生生從紀司北身側退開半步。

"司北,安之的裙子不會是你送的吧?"顧斯宜故作鎮定,當是老朋友之間的隨口一問。

"是。"

"……"顧斯宜尬住。

靳柏楊瞬間覺得這出戲變得有意思起來。

梁雲暮遠遠看著紀司北這邊的情形,問程安之:"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不了吧,我嫌冷。"程安之隱喻道。她指的是紀司北每次瞧見她之後的冰山臉。

梁雲暮嗤笑一聲:"哪兒冷?我瞧那邊熱鬧得很。"

程安之跟梁雲暮靠近的時候,靳柏楊紳士地讓了個位置出來。

"坐吧安之。"梁雲暮讓程安之坐在了紀司北的對麵。

程安之跟顧斯宜打了個招呼後才落座,坐下後理了理裙擺,始終沒看紀司北。

"安之,你裙子很漂亮。"顧斯宜靠坐在紀司北所坐的沙發邊緣。

"謝謝。"程安之這才看了紀司北一眼。

紀司北的視線落點很低,在她被裙擺遮住一半的腳上。

她穿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是從簡樂悠那兒順過來的。

原本他送的那雙更相襯的藍色高跟鞋,在當年搬去蘇城的路上遺失了。

她又動了動裙擺,瞧著他挪開了視線。

這是氛圍很奇怪的一個"閒扯局",人物關係復雜,並不是都熟悉,有人之間有暗湧,有人想看好戲,在場的幾位都有越聊越吃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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