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緣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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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孟栩然說這話的時候,那些短暫相觸的記憶如潮一般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

揉雜了難以言喻的情緒,波瀾洶湧,沖擊力十足,讓薄明煙出現了好幾秒鍾的空白。

兩次蛋糕都給了同一個人,而這個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身邊,與她十指相扣,與她心意相通。

緣分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薄明煙感覺,她與孟栩然就像是繞出了一個莫比烏斯環,從她經過和永巷順手幫了某個小可憐那次,是相交的起點。

後來,許多年前的小可憐歷經漫長時間的堅韌成長。

也一樣,在她無比狼狽的時候,幫了她一把。

也一樣,將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她撈了回來。

歲月的長河川流不息,兜兜轉轉,無論怎麼繞,該有交集的人還是會再次重逢相遇。

世界很大,大到裝在小小手機裡的親人連一麵都難見。

世界很小,小到在幼年有過片麵之緣的陌生人之間的羈絆,也可以變得深切長久。

天色不知不覺地就暗了下去,街道兩旁的路燈一盞盞地亮起,孟栩然抬眸望著薄明煙,她眼睛裡揉進了對麵的燈光,被映得星亮。

那些光點裡,倒映出了薄明煙的身影。

薄明煙緩著糾纏雜亂的情緒,她鬆開了牽著孟栩然的手,而後,走近了兩步,張開雙臂將對方擁攬進懷裡。

從驚訝得不知道怎麼呼吸,到驚喜得月匈口起伏不定,薄明煙什麼都不用說,僅僅一個擁抱,就足以讓孟栩然的心跳和呼吸的節奏,全被撩亂。

滿腔的歡喜都快漫出來了,鼻尖卻越來越酸,孟栩然的眼底水光瀲灩,視線都被眼淚暈染得模糊。

像那個夏天的午後,她在車裡窒悶得喘不過氣,擋風玻璃前的柏油馬路被高溫炙烤出熱浪,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睛被淚水和汗水糊住,整個世界都在她的視線裡褪色,她好像變得輕飄飄的,飄向黑暗的深淵,直到她看見了薄明煙。

站在陽光裡的薄明煙,攜著光堅定地闖入了她的世界。

薄明煙柔軟的指腹摩過孟栩然的臉頰,掌心托住對方的後腦勺口勿過去。

孟栩然長睫顫了顫,她閉上了眼睛,眼淚從淚痣上滑過。

在爬山之前薄明煙吃了糖,她的唇很軟,還殘留著奶糖的甘甜。

孟栩然想起了那兩塊奶油蛋糕,軟軟的,甜甜的,綿密又濃鬱。

餘香繞心頭,經久不能忘。

-

白天還是艷陽高照,晚上突然降了溫,還下起了雨。

雨滴剛飄下來時,兩個腦袋空空手牽著手漫無目的地閒逛、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人還沒什麼感覺。

等雨大了,才反應過來。

一下雨,孟栩然這個嬌氣包就不樂意繼續逛了。

家裡還有梅子酒沒喝,孟栩然覺得前幾天的日料店做得壽司還挺好吃,兩人便去打包了壽司和刺身回去。

回到家後,洗了澡換了更舒適的居家服,薄明煙將壽司和刺身重新裝了盤,擠好了芥末和醬油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不想吃貓毛伴壽司,孟栩然把小滿關在了房間裡,隨後將之前買的梅子酒翻找出來,拎著兩個酒杯走過來:「不用開車了,可以喝了不?」

薄明煙開了電視在挑電影,隨意地瞥了一眼孟栩然放下的梅子酒,釉色酒壺很漂亮,她拿起來細看了看,瓶身上沒有標注酒精度數:「這個酒多少度?」

「忘了。」孟栩然眨了眨眼,眸子靈動地轉了轉,「不高,我喝一點感覺都沒有。」

薄明煙點了點頭,信了她的嘴。

孟栩然挑了一部電影,兩人邊看邊吃邊喝,梅子酒的味道很不錯,喝起來像飲料,薄明煙一喝完孟栩然就給她滿上,薄明煙注意力在電影上,也沒留意。

電影裡的主角不是完美人設,做了很多錯事,但後來慢慢彌補了回來。

薄明煙想到問:「你擔心我不喜歡你的黑歷史,說的就是初中舉報滅絕師太那件事麼?」

「那不過是其中一件,還有很多很多。」孟栩然把壽司塞進嘴裡,被芥末嗆得眼淚汪汪,她想去拿杯子喝水時,腳下一崴,滑坐到了地板上。

「地上涼。」薄明煙想拉孟栩然起來,一動身,隻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像是酒勁上了頭,她手下意識地撫上了額頭。

「有地暖,不涼。」孟栩然扭身,伏在她大腿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笑出了聲,「滿滿,你是醉了麼?」

「你不是說你喝沒什麼感覺麼?」薄明煙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麼覺得,酒勁有點大呢?」

「是呀。」孟栩然奸計得逞地笑說,「我酒量好嘛,你是不是忘了?」

薄明煙是忘了:「乾什麼故意灌我酒。」

孟栩然解釋:「這樣萬一你對我過去又好奇,又問我黑歷史,我跟你說,你第二天就會斷片不記得了。」

薄明煙問:「那如果還記得呢?」

孟栩然想起了上次某人沒斷片的事了,拿起剩下的一瓶的梅子酒,給薄明煙倒滿一杯:「那一定是不夠,來,再喝一點。」

「……」

薄明煙勾起了唇角,配合地把那杯喝了,故意逗孟栩然:「那如果我喝完了還是記得呢?」

孟栩然用指尖戳她腿上的軟肉:「那……那我施點魔法,你能不能不記得?」

說完,她有模有樣地「媽咪媽咪哄」,薄明煙偏開頭,很低地笑了好一會兒。

那瓶梅子酒喝完,薄明煙的腦袋幾乎不太能轉了,她問了些孟栩然問題,但具體問了什麼,沒一會兒就忘了。

孟栩然嘀嘀咕咕說了很多,薄明煙倒是記得清楚。

自那天以後,孟栩然被孟瑤接回了家,她身體很弱,性格變得很陰鬱。她時常夢到自己被像隻小狗一樣栓著,她甚至羨慕路上自由奔跑的貓,也總是夢到自己在悶熱封閉的環境裡呼不上氣。

她討厭直接害她遭遇不幸的奶奶,也討厭間接讓她承受一切的姐姐。

為什麼姐姐可以和父母在一起?為什麼奶奶照顧姐姐的時候,姐姐沒有被這麼對待?

她每天都在家裡鬧,她快瘋了。壓抑的情緒充斥著她心裡每一個角落,她的身體幾乎承載不住。

她不想見到奶奶,見到奶奶她就鬧著想死,所以奶奶一個人在老房子裡住了很久,老人家摔了跟頭,半身癱瘓。

她也不想見到姐姐,所以也沒有得到很多關懷的傅珺雪,在她回去後沒多久就主動去了外地上學,後來更是直接出了國。

直到做了心理乾預治療,孟栩然才逐漸好轉。

隨著年紀的增長,隨著對薄明煙的越加了解,孟栩然就越是覺得那樣的自己,很惡心,她開始嘗試變得更好,做個好人,但很清楚,曾經做的壞事是抹不掉的。

孟栩然說:「我是不是很……壞。」

靜默了片刻,薄明煙揉她的頭,沒有對孟栩然當初的所作所為做出評價,她隻是說:「這不是黑歷史,這是人之常情。」

「生而為人,擁有七情六欲,我們就沒有辦法做到完美。」

孟栩然仰起頭。

似若桃花的眼睛覆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她想把裡麵的水汽洇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

孟栩然向來是想哭就哭的,薄明煙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很久以前,和傅珺雪合租的時候,聽傅珺雪說過一嘴,說能讓孟栩然哭出來的事就都不是大事,就怕她明明想哭還要忍哭。

薄明煙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蜷成小小一團的西瓜頭、奄奄一息的一尾魚。

她傾身,抬起手在孟栩然泛紅的眼尾抹了一下。

「我的孟嬌嬌,需要多強大,才能活成如今小太陽的模樣。」

沒有厭棄,沒有惡心,隻有心疼,快要濃鬱得讓人緩不過來的心疼,薄明煙沉靜地看著孟栩然,低下頭,很輕很柔地啄她的淚痣,親她的臉頰,口勿她的唇瓣。

孟栩然被她親口勿得心癢難耐,摟過薄明煙的脖頸,深深地回應。

熱烈的擁口勿裡,溢著芥末的辛辣,眼淚的鹹澀,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孟栩然感覺自己也喝醉了,她腦袋很空,她的眼裡,心裡全是滿滿。但喝醉的滿滿,和她截然不同,她被她牽著,進了屋,驚跑了小滿。

她被抵在門上,腳都落不著地,幾乎不能呼吸。

薄明煙的五官看著淩厲,口勿卻是和她的性子一樣溫溫柔柔的,但今天與從前不一樣。

就像是要將所有的情緒都與孟栩然共享,就像是要品嘗孟栩然的鮮活,就像是也要讓孟栩然感受她的存在一般。

她口勿得很重。

-

孟栩然微微張著唇,控製不住地從鼻間溢出輕嘆,抬起月要的同時她仰起了下頜,臉部輪廓線緊繃著。

隨著聲音落下,屋裡暖黃的燈光應聲亮起,是不傷眼的夜間模式,光線昏昧,但也足夠讓這一方被照得明敞。

孟栩然不適應地眨了眨眼,她眼裡氤氳的水汽凝聚成一滴從發紅的眼尾落下,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穹頂之上的鏡麵裡倒映出旖旎的景象,隔著距離,不算特別清晰,但也不模糊,能看見架在薄明煙肩上,

在半空中晃盪的她的腿。

孟栩然腦中轟然,死死咬著嘴,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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