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某種常人難以想象的天賦,比如說有人隻要用鼻子聞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手扌莫一下就知道物品的質量與材質,也有人,比如說野田光奈,有一雙靈敏到讓自己都有點頭疼的耳朵。
她能夠聽到各種微小的聲音,也會像是通過本能一樣,分辨出這些聲音來自於哪裡——這聽起來好像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然而當她走到人群嘈雜的地方,這種特別的天賦幾乎可以說是一種處刑。
她隻能被動接受,除了用耳塞以外幾乎沒有辦法過濾掉那些完全不重要的繁雜信息。用耳機播放音樂也不是不行,可電流通過耳機的那種細微嗡鳴也會被她捕捉,難受得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
野田光奈覺得佐久早聖臣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能夠倒是能緩和一些,當然不是說他像是個人形隔音板,隻是當他在場時,她覺得自己的注意力會轉移一部分。
「今天小聖參加比賽了麼?還是單純的訓練?」
「訓練,明天是練習賽。」
「這樣啊。」
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身邊的竹馬,雖然是從小聽著佐久早聖臣的聲音,但野田光奈偶爾還是不習慣他略有些低沉、卻也格外磁性的聲線。讓她更糾結的是每次聽他喊自己名字,耳朵都會因為接收到空氣中的震動而微微發癢。
很奇怪,明明聽了那麼多年,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她卻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你今天來我家。」
「啊?」
「吃晚飯。」
「……」
本來還打算著今天回家之後試試看昨天自己去買清潔劑時看到的新口味冬陰功泡麵,野田光奈瞬間又用書包抵住下巴,聲音裡多了點不情願:「那也太打擾真夕子小姐了吧?」
「你又想要吃泡麵?」
「沒有沒有。」
感覺到他語氣裡隱藏著的殺意,野田光奈立刻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這麼想:「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我超期待去小聖家吃飯的!」
對著心虛的青梅佐久早聖臣也懶得再戳穿,下車後走到門牌上寫著「佐久早」的家,野田光奈看他不樂意動手的模樣索性從自己包裡拿出鑰匙打開門,對著裡麵格外歡快地告知自己的到來:「真夕子小姐,我過來吃晚飯了哦。」
「光奈你來了呀,哎呀,聖臣在後麵?不過要稍微等一下哦,還有點沒做好。」
「沒關係啦,我知道的。」
正在廚房裡做飯的佐久早真夕子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聽說光奈選拔又是第一,恭喜呀!」
「還好啦,謝謝真夕子小姐的祝賀。」
「回來,洗手。」
聽著佐久早聖臣帶著點不耐煩的聲音,野田光奈先用爪子蘸了點玄關處放好的免洗洗手液,下一秒就被拉住了衣領。
「我知道,我知道的!」
野田光奈立刻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絕對沒有逃避清潔工作的意思:「馬上就去衛生間洗手,洗滿一分鍾,絕對是用科學洗手法!」
放手後看野田光奈跌跌撞撞跑去衛生間,佐久早聖臣也不會真的去看她是不是說到做到,前往廚房對母親聲音放輕:「需要幫忙麼?」
「那就麻煩聖臣幫忙把東西放去桌上啦。」
在廚房的佐久早真夕子輕笑著看這對青梅竹馬幾乎是一麵倒的壓製模式,將晚飯放在了桌上後坐了下來:「光奈接下來一輪對外公開的比賽,是在下個周末,對吧?」
「嗯?嗯,是哦。」
野田光奈點了下頭,拿著筷子表情很是認真:「下個周六下午,我因為是第一的關係又是排在最後一個,真夕子小姐要來看麼?」
「我就不來啦,聖臣那天好像有比賽?比賽結束了如果光奈還沒有結束,要去看看麼?」
「嗯。」
也不知道這一聲「嗯」到底代表什麼,佐久早聖臣隻是簡單點了下頭。野田光奈笑眯眯的夾起炸好的天婦羅,也不管什麼「食不語」的規矩,在自家竹馬愈加頭疼的表情中對著佐久早真夕子大肆誇贊,逗得這位從小熟識的阿姨笑得合不攏嘴。
「哎呀,光奈這麼說我都要害羞了。」
「怎麼會啦,真夕子小姐不要害羞,手藝超棒人又溫柔還那麼好看,我超喜歡真夕子小姐的。」
不輕不重地瞥了身邊的少女一眼,佐久早聖臣輕哼著將自己麵前分好的飯菜全數掃盡。等到飯後幫母親洗好碗,過了半個小時他才再度開口:「我送你回去。」
「好哦,那就麻煩小聖了。」
飯後半小時散步有利於消化,對於佐久早聖臣那掐得死死的身體管理能力野田光奈早已習慣。隻不過不同於身邊的竹馬,野田光奈走起路來總是踢踢踏踏的,仿佛「乾脆利落」四個字隻在琴鍵上出現,與平時的她根本無緣。
「光奈。」
「什麼?」
兩個人並排在路上走的時候野田光奈總是覺得和在電車裡的時候不太一樣,自己好像並不會聽到什麼旁的聲音,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很多事情處理不過來,隻需要這麼安安心心往前走就可以了。
隻不過佐久早聖臣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有點少見,一般來說都是要說些什麼比較嚴肅的事情,讓野田光奈總是有種奇怪的心虛。
「哎呀。」
原本貼著路邊走的少女一個不穩似乎要從上麵晃下去,早就準備好地佐久早聖臣無言地把她往裡推去,隨即自己也走上了人行道,堅決不讓她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又想要腳扭傷?」
「沒有啦,不要緊的。」
野田光奈眨了眨眼,索性用著人行道的地磚開始玩跳格子:「小聖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嘛?光奈我每個問題都會好好回答的哦。」
「你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