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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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高約五尺,比我要矮了幾寸,如此看來這棚船倒還勉強能住。」

薑令窈先是翻了翻床鋪,又看了一眼方桌,最後打開箱子。

箱子裡隻有兩件舊衣,一床冬日的薄棉被,其餘再無他物。

這間門棚屋可謂是家徒四壁,一點值錢物件都無,若說有什麼特殊之處,便隻有桌上的一盞紙燈。

這屋裡上上下下都是舊物,隻有這紙燈是嶄新的,紙燈是六麵燈,每一麵上都繪了一叢繡球花,看起來極是細膩。

薑令窈捧起這盞燈,裡裡外外看了一圈,也未在燈上尋到匠人印記,便轉身問段南軻:「段大人,屋中隻這一盞燈特殊,不如先取回縣衙,暫做證物。」

段南軻眯著眼瞧了瞧,道:「可。」

待得兩人從小珍棚船出來,段南軻才道:「我觀那杏花嬸,總覺她對於小珍之死太過悲傷,小珍雖是她家所救,但通她家並無關係,這兩年也並非日日都來往,但那位杏花嬸卻哭得難以自已,反復說是因自己之責,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錦衣衛審的犯人多如牛毛,無論是嫌疑人、犯人還是證人,他幾乎都能一眼看出破綻,就如同杏花嬸這般,悲傷得太過,也是一種與常人不同的破綻。

薑令窈腳步微頓,她卻微微蹙起眉,不太贊同段南軻的話:「同情弱者,傷心逝者,我以為極是尋常,難道杏花嬸對於小珍的被害不應該難過?」

段南軻也頓住腳步,兩人便在安靜的漁村中對望。

薑令窈的鳳眸狹長委婉,眼頭微垂,眼尾上揚,笑時有流光溢彩閃現,不笑時卻又那麼沉穩堅定。

此時她定定看著段南軻,眼中的否決之色異常明顯。

段南軻卻並未因此而生氣,相反,他臉上笑容不墜,就連那雙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似對薑令窈的反駁毫不上心。

他道:「尋常人應當傷心難過,但杏花嬸有些傷心過度,對於尋常人而言,她隻是略有些出格罷了。」

「喬大人怎會因此事生氣?」段南軻笑著看向薑令窈,「本官隻認為應該再詢問杏花嬸,看她是否還有其他故事未曾說明,如此,可好?」

段南軻雖未同薑令窈生氣,但他作為錦衣衛,必有錦衣衛的為官之道,有錦衣衛的審問方式,也正因為反駁他的人是薑令窈,他才會解釋一句。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薑令窈第一次見段南軻如此堅持,他的堅定和理智仿佛都刻在骨骼上,在他嬉皮笑臉的外表之下,包裹著極致的理智和淡然。

她知段南軻在錦衣衛肯定有不短時日,她隻是想不到,段南軻可以如此冷酷,如此清醒。他以錦衣衛多年的審問經驗評析著每一個人,即便是杏花嬸為小珍痛哭,她表現得更悲傷,哭得情難自已,也都可以作為錦衣衛審案的因由。

別人的動情至深,別人的痛苦難抑,到了段南軻這裡,都成了嫌疑。

但他說的有錯麼?薑令窈卻不知再要如何反駁。

在她心底深處,卻隱隱有些不安,她不知段南軻這般下去是對,還是錯,她也不知自己以後,會不會也變成他這樣的人。

薑令窈沉默看著他,她不知要如何回答,也不知要不要回答,她突然意識到,即便兩個人現在可以並肩破案,可以一起為死者伸冤,卻依舊隻是陌生人。

他們或許不會成為同路人。

薑令窈的沉默令段南軻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他深深看了一眼薑令窈,決定不再同她在此事上多糾纏,轉身便大步往前走。

一陣風兒吹來,拂過薑令窈略有些溫熱的麵頰,也拂去了她心中的煩躁。

薑令窈長長舒了口氣,也未在此事糾結,快步追了上去。

兩人來時還算有說有笑,回時卻冷漠以對,待回到村口時,薑令窈正想叫住段南軻,問他是否還要去接杏花嬸,卻遠遠就聽到杏花嬸的痛哭聲。

她的哭聲在安靜的村子裡顯得異常刺耳,那聲音裡的悲痛不似作偽,嗚嗚咽咽,痛苦至極。

薑令窈隻能聽到她哭著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薑令窈定睛一看,隻見杏花嬸就靠在巡鋪之外,一個年輕的小巡捕正手足無措站在她身邊,勸也不是哄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

兩人還未來得及上前,那小巡捕就看到大紅的飛魚服,立即嚇得麵無人色:「大人,我不是故意告訴她案情,隻是她太可憐,我……我忍不住就說了。」

不等段南軻問,巡捕自己就招了:「我隻說死者死在花壇裡,杏花嬸就哭起來。」

「我別的一句話都沒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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