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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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伯府前麵還在擺宴席,無論是正陽伯夫人還是公子都在忙,段南軻便讓錦衣衛去花園中盯著兩人,看其是否有何不妥,然後便直接在正陽伯府主院的一樓茶室裡開始審問。

他們先問的是負責主院的嬤嬤小廝,由段南軻和薑令窈主審,姚沅旁聽。

其中一位管事嬤嬤便道:「這三日伯爺都在齋戒,晚上都要宿在書房,夫人自然是在二樓單住的。哦對了,昨日亥時,府中特地請了了空大師講經,一講就是大半個時辰,夫人、少爺、少夫人和聞管家都在。」

這個講經的時間,恰好就是薛定山最後可能死亡時。

難道這幾人都跟薛定山的死沒有關係?他們猜測的為財殺人亦有可能?

這個嬤嬤也就知道這麼多,又換了一名小廝審問,他倒是說:「昨夜講經時,小的過來明間添燈,發現伯爺書房裡的燈突然亮了。」

薑令窈眼睛一亮,問:「何時你可記得?」

小廝仔細回憶一番,才道:「就是講經要結束時,大約在子時初刻,當時是夫人想起主院明間尚未點燈,便讓小的趕緊過來看看,怕伯爺從書房出來太黑,會被絆倒。」

段南軻問:「你們在何處講經?」

小廝道:「府中有佛堂,就在主院往前的明心堂,一般都在此處辦法事,夫人也經常住在佛堂,很是心誠。」

正陽伯這一家子看來都很虔誠。

薑令窈同段南軻對視一眼,薑令窈便問:「你可確定是子時初刻亮的燈?這位千戶大人正在寫證詞,稍後會簽字確認。」

小廝被她嚇了一跳,白著臉想了半天,才道:「正是那個時候。」

小廝看眼前這幾位官爺,也就薑令窈瞧著和善許多,想了想,小聲道:「其實……其實伯爺不喜主院有太多小廝下人伺候,往常隻有跟在夫人身邊的張嬤嬤,李嬤嬤,還有就是伯爺身邊的王管事,小的這種仆役都不住主院,隻有伺候伯爺夫人時才會前去主院待召。小的當時進主院是一片漆黑,剛來到書房門口便看到裡麵突然亮了燈,所以小的便記在了心裡。」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已經過了日落時分,甚至都到了半夜時,伯府的主院也沒亮燈。

因為夫人等都在明心堂,主院隻有伯爺在書房,不需要點燈。

薑令窈不動聲色問:「你來主院時,伺候伯爺的王管事可在?」

小廝很果斷:「王管事不在,他出門替伯爺買玉液酒去了,書房裡隻有伯爺一人。」

這位正陽伯薛定山可真奇怪,身邊不要人伺候不說,獨自一人在書房裡修習佛法,齋戒數日,但偏偏還讓自己的貼身管事出去買酒,怎一個怪字了得。

薑令窈見這小廝實在不知更多,便道:「去把你們王管事請來。」

待得小廝出去,薑令窈才對另外兩人道:「了空大師講經的時間特別巧合,剛好就是正陽伯死亡時間,但根據那小廝口供,在子時初刻時書房裡還亮了燈。」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薛定山有可能沒死,也有可能是凶手在裡麵點燈。

這一下就把薛家這些主家都排除在外,使其失去了作案時間。

段南軻點頭,道:「根據口供,確實是如此,但尚不能定論。」

倒是姚沅聰明了一回,道:「可為何伯爺一直不點燈,偏巧到了子時才點燈?亦或者伯爺當時已經睡下,到了子時才醒來?」

這也是另一個思路。

薑令窈蹙起眉頭:「可那房裡卻隻能擺下一組茶桌茶藝,並無可安置軟塌之處,伯爺為何執著於在書房齋戒度日?」

薛定山在五城兵馬司還有差事,他不可能無故曠差,因此他為了這個齋戒,要提前告假,得上峰批準才可。

大費周章,就為了在書房裡一日日熬著?

薑令窈有些不解。

姚沅倒是突然笑道:「大概正陽伯比較虔誠吧。」

虔誠的人,做什麼都不奇怪。

薑令窈同段南軻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深意。

這間書房,看來必要好好再查。

此時,那位在門口見過一麵的中年管事也已等在門外,錦衣衛緹騎把人領進屋中,他便兀自紅了眼睛,普通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我們老爺真的死了?」他的聲音都帶著哭音。

薑令窈注意到,整個伯府的人都叫薛定山伯爺,隻有他叫老爺。

薑令窈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正陽伯確實已經死了,你可是他的貼身管事?昨日你在何處?」

王管事眼淚婆娑,一臉悲戚,卻還是道:「老爺一貫喜歡玉液酒,但平日要素齋禮佛,很少吃酒,特地趕在五十大壽時才解解饞,平日從不多飲。」

「老爺在書房禮佛時喜靜,不許下人們多打擾,他又並非那等喜歡旁人伺候的人,不需要下人們跟在身邊。因此我便直接出府買酒,但我回來時老爺似乎已經睡下了,書房裡黑著燈,我就沒有再去打擾老爺。」

薑令窈道:「你什麼時候去的?為何那時候去?」

王管事神色一變,他看了看姚沅,最後看向坐在主位的段南軻:「大人,這……怕大人責罰。」

段南軻很是和言語色:「是夜禁之後出的府吧?」

王管事訕訕一笑,道:「還是大人料事如神,那家酒鋪白日我已去過一趟,但玉液酒賣完了,說落日後又能到一批。」

「了空大師在府上,也不好老出門買酒,我又想著早點讓老爺吃上酒,熱熱鬧鬧過個生辰,這才過了夜禁又去了一趟。不過大人,我可對天發誓,我隻出門大約兩刻便回,並未乾擾燕京治安。」

段南軻淡然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繼續說。」

王管事低頭擦了擦眼淚,有些愣神:「大人,說什麼?」

段南軻眼神凝成冷寂的刀鋒:「說說為何你貼身伺候正陽伯,他昨日便已死去,可一直到今日午時都無人發現。」

段南軻往前傾了傾身,定定看向王管事:「你早晨不要伺候正陽伯?伺候他洗漱更衣用早食?屋中的冰山不需要更換?他不需要如廁?」

這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把王管事砸蒙了,他愣了愣,才道:「大人,我可以解釋。」

段南軻身上的氣勢陡然一鬆,他往後一趟,悠閒靠在了椅背上:「說。」

王管事顧不得表演什麼悲傷忠仆,他抹了一把臉,道:「大人,我們老爺不喜人貼身伺候,但凡他在書房之內,都不許下人隨意進出,我少時就是老爺書童,卻也不被允許頻繁進出。」

「大人可看到書房門口有兩個高幾,那就是用來擺放瓜果點心,餐食茶水的,若是老爺在書房忙碌,我便把東西放到高幾上,老爺忙完了自會來取。」

這正陽伯也太謹慎了,自己的貼身書童都不讓進書房。

王管事繼續道:「我平日都是在邊上的側房裡等,老爺需要我,我便去伺候,老爺不需要,我就安靜等待。」

「尤其是齋戒,老爺更不許咱們隨意進出,昨夜老爺還出來同了空大師一起用了齋飯,我得了老爺的令,進去書房打掃乾淨,換了冰山茶水點心。」

「當時老爺就道,今日的早食就讓我放門口,若他餓了便吃,若他不餓,便在巳時直接撤掉。」

薑令窈突然問:「你以為誰會殺害正陽伯?」

王管事正沉浸在回憶中,猛地被她這麼問了一句,下意識道:「聞管家。」

這話說完,王管事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他似很是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出賣聞管家。

薑令窈也好似來了興致:「聞管家為何要殺害伯爺?聽聞聞管家在正陽伯很是得勢,幾位家主都很依仗他,他又為何要殺伯爺?」

王管事猶豫片刻,不敢吭聲了。

薑令窈看了段南軻一眼,段南軻就輕輕拿起驚堂木,狠狠砸在了桌上。

隻聽啪的一聲,把那王管事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王管事抬起頭,就看到段南軻冰冷的眼神,他越發害怕,終於還是低下了頭:「我隻是偶然間聽到聞管家同人說話。」

「大概是兩三年前,我有一次路過府中的偏僻竹林,聽到他同另一個人說話,說……說他現在還不能死,爵位還得靠他維係。咱們得留著他,圖謀以後的榮華富貴。」

王管事麵色慘白:「我以為,他說的就是老爺。」

說完王管事便使勁磕了幾個頭,結結巴巴道:「大人,我真的隻知道這麼多,我連管家想做什麼都不知,他同誰說的我也不知,真的隻是突然聽到而已。」

段南軻漫不經心問:「你聽到此言,告沒告訴正陽伯?」

王管事麵色蒼白,沉默良久,似有些不知要如何回答。

片刻之後,王管事一咬牙,才道:「我沒有告訴老爺。」

段南軻都不需要問為何,王管事就自暴自棄招供了:「我為何要告訴老爺?我從小伺候老爺,後來又陪著老爺來京中趕考,這麼多年一直此後在老爺身邊,便是林州薛家祖宅大火,不僅燒死了老爺的父母,也燒死了我的爹娘,我都沒有埋怨老爺,甚至陪他回鄉丁憂,可老爺對我呢?」

「我不應該當管家嗎?我難道不是老爺身邊的貼心人,我才是老爺的心腹啊!」王管事痛心疾首,話語裡有著深切的怨恨。

「所以我想,要是聞管家真的動手才好,老爺必能抓到他圖謀不軌的證據,這樣聞管家就不能在留在伯府,我就能當管家了。」

這人心思倒是深沉,不過人有點蠢,也就成不了什麼事。

段南軻道:「你還有什麼沒交代?薛家的事你知道不少吧?」

王管事一咬牙,小聲說:「大人,我知道老爺的一個秘密,還請大人莫要告訴少爺和夫人。」

「老爺……老爺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並未當真給少爺請封世子,甚至請封的折子都一字未寫。」

這倒是個大消息,也著實令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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