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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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淑賢還沉寂在表哥為她殺人犯戒的悲痛中,根本沒有聽到薑令窈的聲音。

薑令窈也並非對她說話,她問的是段南軻。

段南軻此刻已起身,在她身邊的椅子上落座,垂眸看著剛剛書寫好的證詞。

他一頁頁翻著,最終目光落到了蘇淑賢的話上。

蘇淑賢說,薛定山從老家回來,就變了個人,脾氣喜好似乎還相同,但人卻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

作為枕邊人,作為他孩子的母親,她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了解薛定山的人。

蘇淑賢的意思是,薛定山一切看似正常,實則卻迥然不同,因為薛定山對她百般羞辱,所以她多住寺院和佛堂,同薛定山少了來往。

段南軻道:「若薛定山是故意的呢?」

薑令窈眼睛一亮:「薛定山故意讓妻子遠離自己,不靠近自己,這樣無論他做什麼,都沒有另一個人盯著看著,不會露出破綻。」

「多年過去,即便他跟蘇淑賢已經成了陌路,因此他不用再做什麼,蘇淑賢也不會靠近他,他擁有了他想要的清淨。」

段南軻淡淡點頭:「是以,看來他必有其他隱瞞。」

薑令窈道:「還要再去書房一探究竟。」

之前在書房,因為凶案未破,他們不能隨意亂動房中的東西,現在案子既已經告破,倒是可以仔細排查一番。

段南軻嗯了一聲,轉頭看向蘇淑賢。

蘇淑賢整個人沉浸在莫大的哀傷中,隻哀哀切切地痛哭著,似乎要把這幾十年的悲傷都宣泄出來。

薑令窈嘆了口氣,道:「蘇夫人,你還有薛公子和欣月,還有伯府這麼多人。」

蘇淑賢頓了頓,默默用帕子擦了擦臉,到底沒有繼續哭下去。

但她麵上皆是紅痕,眼睛布滿血絲,滿臉都是頹喪。

「謝你勸慰,」蘇淑賢低聲道,「大人,伯府中人除了我的陪嫁,皆隻聽薛定山一人,薛定山不在,也都是管家聞禮操持,說實話,我跟耀祖和欣月皆不能在家中做主。」

「無論薛定山做了什麼,皆與我們母子三人無關,也與其他下人無關。」

蘇淑賢雖很悲傷,卻也很清醒。

她把話說得非常清楚:「我們母子三人當真什麼都不知,如他真的做過什麼作奸犯科之事,那便隻有聞禮或歸隱寺得知。」

薑令窈有些驚訝:「夫人如何知道薛定山有異?」

蘇淑賢嘆了口氣:「我猜的,年輕時我試探過,但他跟聞禮太過機敏,每次都藏得很好,這麼多年我都沒發覺他到底私下都在所什麼事,時間久了,我就不那麼在乎了。」

「隻要不牽連全家,便隨他去了。」

蘇淑賢心如死灰,年輕時也曾覺察薛定山有異,但她無論如何努力都沒能知道他背後到底是什麼,又私下做些什麼,為了她跟兒子的平安,她便沒有繼續追查。

如今人都死了,蘇淑賢自沒有什麼隱瞞。

蘇淑賢看向薑令窈和段南軻,看著這一對麵容不同,卻氣質極其相似的年輕夫妻,好似再看自家的兒子兒媳。

「段大人,薑大人,我之前說過,隻求保住性命便好,還請兩位大人幫忙斡旋。」

她明明是長輩,此刻卻用了敬語。

段南軻垂眸片刻,才道:「夫人,伯府以後如何,要看查出的證據,不過夫人也請放心,陛下仁慈,不會遷怒無辜。」

蘇淑賢便未在懇求。

段南軻安排楚朽年再給幾人做一次供詞,便跟薑令窈重新回到主院的書房門前。

兩個人是獨自前來,除了主院門口看守的緹騎,整個竹園裡便再無旁人。

還未進書房,薑令窈便頓住了腳步。

「我知道這書房何處奇怪了。」

「你看,單看書房門與茶室門,以及茶室的大小,書房理應有這麼大。」薑令窈行至一處牆麵,在上麵劃了一下。

段南軻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位置……你是說書櫃之後還有空地?」

薑令窈點頭,語氣裡多少有些興奮。

「對,那個書櫃安排的很不合理,明明書房並不寬敞,還非要弄一麵牆的書櫃,把書房襯托的越發狹小,也正因此,進入那間書房的人會下意識覺得是因為書櫃占地,所以書房變小,不會以為後麵被隔出來領一個空房,導致書房被一分為二。」

段南軻緩緩吐出口氣:「薑大人,實在是聰慧至極。」

薑令窈淺淺一笑,兩個人便快步繞進書房,一左一右站在了書櫃之前。

他們仔細在書櫃上上下搜尋,爭取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可這空房要如何進入?」

段南軻讓薑令窈往後退開幾步,他自己上前,打開其中一個書櫃櫃門,雙手放在橫隔板上,雙手一發力,作勢要把書櫃整個拽出來。

段南軻常年習武,雖看起來並不粗壯,卻精乾有力,他發力時下盤穩穩紮在地上,若是舉物,甚至能舉起裝了水的水缸。

但此刻,書櫃卻紋絲未動。

段南軻試了兩次便果斷放棄:「書櫃被釘死在牆上。」

他把四個書櫃全部試過,確認全部都被釘在牆上,都無法撼動分毫。

折騰了這一會兒,段南軻額頭都出了汗,眉頭也漸漸蹙起。

「應該不是這麼打開的,」段南軻道,「若每次進入空房都要這般驚天動地,主院人再少也會有人察覺。」

薑令窈點點頭,目光在書櫃上的每一個東西上滑過。

最終,她目光落在了中間靠左那個書櫃上的鎏金觀音佛像。

書櫃中也有其他的擺件,但隻有這一樣是供物,薑令窈上前兩步,仔細盯著這觀音佛像看。

段南軻也站在她身邊,兩個人幾乎並肩站在一起。

薑令窈看了看段南軻,然後便伸出手去,碰了碰佛像。

「不能動,同書櫃連在一起。」

薑令窈眼睛一亮,她雙手握住這佛像,然後嘗試旋轉。

左轉轉不動,但當她右轉時,佛像發出哢嚓一聲,向右側轉動起來。

隻聽細微的摩擦聲響起,有什麼東西在牆後轉動。

段南軻眉峰一皺,他乾脆利落挽住薑令窈的細月要,帶著她往後飛快躍了兩步。

待兩人同書櫃拉開三四步的距離,最左側書櫃緩緩旋轉,旋開一條可供一人穿行的窄門。

薑令窈睜大眼睛,看向段南軻,段南軻也正低頭看她。

兩個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

外書房裡並無任何可以搜尋的東西,也就是說,秘密都藏在這個密室裡。

薑令窈深吸口氣,道:「咱們進去。」

段南軻點點頭,他鬆開手,把薑令窈擋在身後,率先走到密室門口。

隨著外麵的風送入密室中,裡麵放著的燈盞幽幽燃起,微弱的光亮從中透出來,好似地獄來的鬼火。

薑令窈緊緊拽著段南軻的胳膊,墊腳往裡麵看。

「裡麵是什麼?」她問。

段南軻從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的飛鏢,探入門中利落一甩。

隻聽一道破空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飛鏢刺入牆上的聲響,其餘再無其他。

段南軻回過頭:「大概並無危險。」

薑令窈道:「進去吧。」

案子查到這裡,似乎隻要進入這一扇門,他們就能找到真相,洗去家中多年來的冤屈。

此時,無論是薑令窈還是段南軻,兩人皆是滿心堅定。

段南軻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叮囑薑令窈戴好麵紗,他自己也戴上之後,這才輕輕踏入房門內。

出乎兩人的意料,書房後麵的密室隻是一條悠長的走廊,除了牆上幽幽燃著的壁燈,什麼都沒有。

而在走廊盡頭地上,則有另一道鐵門。

薑令窈壓低聲音道:「看位置,此處鐵門大概是地道入口,而地道的方向應該就是後麵的假山。」

這正陽伯府,當真如同迷宮一般,休憩得如此嚴密。

兩人來到地道門口,見上麵又掛了一把鎖,段南軻冷笑一聲:「這薛定山倒真是做賊心虛。」

他並未出去找鑰匙,直接取下身上的繡春刀,把那把細長的玄鐵刀從刀鞘中抽出。

待薑令窈後退兩步,隻看到刀光劍影閃過,呯的一聲,地道門上的黃銅鎖從中斷裂成兩半。

段南軻並未收回刀,直接用刀鋒輕輕一挑,把地道門挑開。

潮濕黏膩的氣息撲麵而來,裡麵夾雜著一股難聞的黴味,讓人幾欲作惡。

薑令窈退到門邊,取下壁燈拎在手裡,然後便快步來到段南軻身後:「進去吧。」

隨著幽幽的燈光照亮前路,兩個人一步步下了地道。

同薑令窈猜測的一般無二,這條地道確實通往主院□□假山竹林處,因此地道挖得並不算神,大約隻行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走到了底。

底下又是一條不算長的地道,順著地道往前走,最終來到一扇房門前。

這一處倒是並未落鎖,兩人對視一眼,段南軻直接用繡春刀頂開了門。

渾濁的臭味撲麵而來,那是積年累月累積下來的罪孽。

兩個人皆屏住呼吸,快步踏入房門中。

隨著光亮爬進黑暗的如同地獄的地牢中,一個匍匐在草甸子上的乾瘦人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地牢裡其實並不顯得如何髒亂,除了門口的一組舊桌椅便是另一側被關在木柵欄之後的牢房。

牢房裡有兩個陶盆,一個草甸子,和一條陳舊又粗長的鐵鏈。

鐵鏈另一頭,沒入了地上那個受乾人影的腳上。

薑令窈有些駭然:「這是誰?」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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