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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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化十五年夏,燕京花又開。

在一片暖意融融,奼紫嫣紅裡,剛落成的武安公府開始了新的一日。

薑令窈早晨醒來時,就覺得有人在看她,她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你怎麼還在」的話,唇角卻淺淺勾起,露出一個笑來。

另一道嗓音響起:「天色尚早,娘子就要趕我走?」

薑令窈哼了一聲,倒是沒說話。

兩人安靜躺了一會兒,薑令窈才踢了踢段南軻的小腿:「今日你也要去北鎮撫司吧?」

段南軻雖是堂官,但他這個錦衣衛頭子要盯著燕京大小事,因此被宣化帝特赦不用每日盯著上早朝,基本上就是日日都在北鎮撫司坐鎮。

段南軻握住她的手,道:「要去,娘子呢?」

薑令窈倒是不用想,她道:「昨日馬蹄巷有個案子,順天府請大理寺協同辦案,我今日要去順天府。」

段南軻微微一頓,扭頭看她:「你師妹不是很得賞識,怎麼這次要請你協同?」

「她去郊縣辦案了,這幾日都回不來,」薑令窈坐起身來,推了推段南軻,「瞧瞧幾時了?」

段南軻也坐起身來,掀開帳幔瞧了一眼,道:「卯時過了,起來吧,好幾日沒練劍了。」

薑令窈同他成親之後,被他帶著也隔三差五在家中舞劍,練身健體,精氣神比之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略一思忖,薑令窈便道:「好。」

夫妻兩人便起床洗漱,換了勁裝常服,便一起下了樓來。

武安公府位置極佳,後有假山竹林,前有亭台樓閣,加之裝飾不追求奢華,反而有種古樸大氣之感。

兩人還年輕,原籍家中父母長輩俱亡,後入薑氏、段氏,兩家皆已有自祖宅,這偌大的武安公府便隻有他們兩人居住。

雖略顯空曠,卻並不如何寂寥,夫妻二人都不是安靜性子,在家中也經常是舞劍跑馬,對弈品畫,在府中各處都玩鬧過。

他們所住的漣漪齋便坐落在後院花園之側,春夏時節,隻要推開臥房的隔窗,就能看到滿園繽紛顏色。

兩人下了樓來,便直接去了花園,在花園中的小武場比劃起來。

剛學劍時,薑令窈用的是竹劍,隨著她劍術越發精進,也從竹劍換成木劍、玉劍,乃至現在的真劍。

從花園之畔穿行而過,能聽到裡麵呯呯聲響,清脆而有韻律。

兩人舞了好一會兒劍,又打了兩套拳法,這才擦著汗回了二樓臥房,各自洗漱更衣,一起悠閒的往一樓的膳廳行去。

還未進門,行雲便迎麵走來,笑道:「郡主,方才家中來了人,說是大少爺和二少爺近來都歸了家,讓您跟姑爺兩日後騰騰空,回家用一頓家宴。」

薑令窈立即高興起來:「大哥二哥都回來了,倒是選了個好時節。」

行雲已經出嫁,頭上盤著規整的發髻。她笑著來到薑令窈身邊,替她打開膳廳的門,又道:「回家的儀禮我已備好,郡主晚上回來看看可要改。」

薑令窈點點頭,沒再說著話,倒是問段南軻:「如今已是七月天,大嫂可就是這幾日?」

段南軻頓住了,好半天才道:「我如何得知?」

一聽這話,薑令窈便笑出聲來:「這倒是了,你可不會算這個。」

段南軻:「……」

薑令窈自己掐指算了半天,這才道:「若是記得沒錯,大嫂就是這幾日了,聞竹,你這幾日讓人盯緊些,若是家裡有了動靜,速速讓人稟報。」

聞竹應了聲,轉身去取賬簿,回來道:「夫人,公爺,今年莊子上的管事又買了一百畝地,準備種豐年稻,馬場也新進了三十匹駿馬,過幾日就能抵達。」

薑令窈一邊聽,一邊接過段南軻遞來的豆漿,用油果兒在裡麵沾了一下,淺淺咬了一口。

甜豆漿全部浸潤了油果兒,酥脆的外皮增加了軟軟糯糯的豆漿甜味,好吃極了。

薑令窈很吃舒坦地嗯了一聲,看段南軻已經開始吃雞絲湯麵,不由感嘆:「你就愛吃這一口。」

段南軻點點頭,半碗麵下肚才覺得舒坦,對聞竹道:「知道了,家裡的生意你辛苦了,待得莊上馬場都安頓完,你再去雇兩個管事,專門打理這兩處的賬簿,你隻負責審查便是。」

聞竹應聲,退了下去。

現在薑令窈的香料胭脂鋪子,已經由行雲接手,行雲打理日常生意,薑令窈閒來便做些新的胭脂,也好增添些新氣象。

一晃兩年過去,當年看中的那個分店開了張,在郊縣也開了一家分店,生意可謂是越發紅火。

夫妻兩人這日子越過越好,賺的錢數都數不過來,日子倒是一如往昔,從不鋪張浪費,很有早年喬伯年的風骨。

他們兩人主掌刑名,燕京大小刑名事宜皆要過問,當年憑借兩樁十五年前的冤案而名聲鵲起,這兩年來兩人連破奇案,為燕京百姓洗清冤屈,即便也經常又百姓笑稱他們是黑白雙煞,走到哪裡哪裡死人,卻也並未有害怕敵視之意,反而一見到兩人抵達案發現場,立即便覺得有了主心骨。

薑令窈其實還好,身在大理寺並未有如此多的是非,段南軻作為一介錦衣衛能被百姓愛戴,實屬難得。

若非兩人還年輕,怕又要升官,穩坐朝堂。

薑令窈吃完了油果兒豆漿,又吃了一籠蝦餃,最後墊補了一個煮雞蛋,這才覺得吃飽了。

段南軻見她胃口越發好,不由笑道:「隻看每日膳桌的剩飯,我就能評判案情是否復雜,是否要咱們薑府丞絞盡腦汁破案。」

薑令窈笑著瞥他一眼,看了看他第二碗瘦肉粥,道:「段都督,你也辛苦了。」

夫妻兩個揶揄幾句,用過飯又消了會兒食,便一起換了公服準備出門。

薑令窈那邊的案子今日要跑一整日,兩人騎馬出了武安公府的大門,薑令窈便道:「晚上我不一定回來用晚食,若是酉時正還不歸,你就先吃。」

段南軻嗯了一聲,陪著她溜達著出了巷子。

兩人沒走多遠,就行入熱鬧的市集,順天府衙就在市集盡頭,段南軻自要先送她。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各家店鋪都已開張,街邊售賣鮮菜、鮮花以及雞鴨魚肉的攤位已經有了不少客流,問價聲、寒暄聲不絕於耳。

有的母親領著孩子,穿梭在大街小巷,問她是否要吃糖。

這是燕京每一日的日常,是尋常燕京百姓的生活。

薑令窈很喜歡這般的煙火氣,一路行來,看到一家攤位上竟有新鮮出爐的鍋盔燒餅,便叫跟在身邊的聽雪買了兩斤,讓段南軻帶一些去衙門。

這一條悠長的街市裡,皆是臨近百姓,對於經常過來上差的薑令窈和段南軻,百姓早就相熟,此刻見了他們也都是笑著招呼。

「薑大人,早啊,又來順天府啊。」

「段大人,是來送人還是來辦案的?」

百姓們爽朗的笑容和問話,讓兩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他們同路過的相熟百姓閒話幾句,耽擱了一會兒才來到順天府衙門前。

兩人翻身下馬,薑令窈幫段南軻正了正發冠,道:「去忙吧。」

段南軻垂眸看向她,即便已經成親兩年,兩人之間還是有著新婚時的甜蜜,這一對視,竟有些難舍難分。

正巧鄭仵作剛到衙門口,見兩人如此,輕咳一聲:「年輕人啊。」

薑令窈麵上一紅,瞥了段南軻一眼,伸手推了他一下:「快去吧。」

段南軻勾唇輕笑,沖她點點頭,待她身影消失在順天府大門內,才翻身上馬離去。

夫妻二人白日裡皆是各忙各的,待到晚膳過去,段南軻在院子裡乘涼讀書,一本史書翻過十來頁,薑令窈才披星戴月而歸。

待她洗漱更衣後坐到院中,段南軻才把放涼的綠豆湯推到她手邊:「案子棘手?」

薑令窈徐徐喝了半碗綠豆湯,才長舒口氣。

「案子倒是不算太難,難的是,死者家中牽扯了多名官員,有主政一方也有在京為官,這案子查起來當真困難。」

段南軻一下便明白過來,案子不難差,但人情難斷。

他略一思索,便道:「若還無法縷清頭緒,便讓姚大人申請錦衣衛協同辦案,錦衣衛出手,他們便不敢再造次。」

薑令窈卻淺淺一笑。

七月盛夏時節,滿園皆是碧色,繽紛綻放的花朵爭奇鬥艷,努力燃放著夏日獨有的美麗。

薑令窈坐在花叢中,眉目如畫,笑顏如花,端是美麗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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