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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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薑流雲說出那句話之後便暗暗留意馬赫斯的神情,見他一隻腳後撇,保持著一個可以隨時可以轉身就離開的姿勢,而目光落在翡翠板上時如同之前的奈特一樣警惕又防備,單看對方此刻的姿態,完全不像是為了翡翠板而來。

然而眼前這外表看似年輕的吸血鬼已然作為雄獅神在埃及活了千年,閱歷極為豐富,若對方有意偽裝,他也未必能看得出來。

並非是薑流雲慣以惡意揣測旁人,而是多年的經歷告訴他,真實的善意究竟有多彌足珍貴,也許世上有些人能夠輕而易舉就能獲得旁人的善意,但那其中絕不包含他一個。

自從他離開苗疆之日起,得到的惡意遠遠大於善意。

尤其如今他手中還帶著曾經引起了埃及一番動盪的翡翠板,已然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這個時候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所以相比起馬赫斯甫一見麵便無來由的友好,還是奈特與塞莎特出現時的劍拔弩張更讓他放心一些。

馬赫斯眉頭皺了皺,低低道:「為了翡翠板……這東西比圖坦卡蒙更危險。」

他很快意識到這句帶著一些評判意味的話語此刻已然有些逾矩,停頓一下,接著道:「我的母親不久之前和奈特見過麵,我想奈特應該告訴過你這塊翡翠板的危險,它能蠱惑人心,連我等族類也無法逃脫它的蠱惑。而且守護它的怪獸沙特與它之間存有難以斬斷的聯係,一旦沙特從帝王穀中逃脫,一定會順著翡翠板的牽引來找到你。」

有關翡翠板的危險性在薑流雲這裡已是老生常談了,但自從他用寒冰將翡翠板覆裹後,那蠱惑人心的鳥怪再也沒能冒出頭。

而怪獸沙特,也早就死在了他手上,靈魂遁回了翡翠板中。

薑流雲此刻更關注的是馬赫斯言語中不經意間透露出的其它信息。

之前沙特死亡之時塞莎特也在場,馬赫斯卻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塞莎特和巴斯特都是拉米亞所轉變的吸血鬼,依娜法蒂所說她們曾經也是如同姐妹一般的親密關係,而方才她們各自的追隨者和兒子卻一見麵便言語不和大打出手,由此看來投效了法老王的塞莎特已然與過去的夥伴們分割開來。

這其中或許還存在著其它恩怨別情,但薑流雲無意深究。

總歸確定了這四個女吸血鬼的勢力並非團結得如鐵桶一快便好,她們都是存活了數千年的老吸血鬼,無論是力量還是閱歷都比奧利斯港那群新生兒強太多,單打獨鬥還好,若是她們聯合起來,他絕不會是對手。

薑流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未能立刻開口,凱厄斯早已不滿馬赫斯一出現便仿佛和異族青年十分親近一般的態度,飛快插口道:「這是我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他臉色帶著陰沉的冷笑,藍綠色的雙眼警告的盯著眼前的男吸血鬼,「莫名其妙忽然出現的家夥,還是少開口的好。」

這話一出,馬赫斯這才首次將目光移向他。

凱厄斯和薑思鈺兩個大活人杵在那裡,身上還帶著新鮮的血汗味,馬赫斯與娜法蒂自然不會注意不到他們。

但埃及的吸血鬼地位超然,也向來並不將人類放入眼中,何況這裡的主事者無疑正是身為同類的異族青年,因而馬赫斯從頭到尾都未將注意力分薄於異族青年身邊的兩個人類身上。

此刻聽到凱厄斯充斥著濃濃不善意味的話語,馬赫斯卻並沒有動怒,暗紅的雙眸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目光輕淡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對薑流雲道:「他是你準備養肥的『糧食』?」

他顯然已經留意到薑思鈺與薑流雲肖似的相貌,因而說這句話時,巧妙的繞過了小少年,隻提及了銀發男人一個。

那平淡卻仿佛含著無形的輕蔑與漠視的目光足以激起任何人心中的血性與怒意,尤其凱厄斯的脾性向來乖戾躁烈,這段時日又一直糾結於自己和異族青年的身份迥異力量懸殊,此刻陰差陽錯被馬赫斯擊中了心底的痛處,憤怒頓時化成燎原的大火,頃刻間撲入他的腦袋,將他的理智燒得一點不剩。

他呼吸沉沉,眼中被陰鬱的憎恨所占滿,藍綠色的雙眼積澱成幽暗的墨綠,咬肌緊咬引發下頜微微顫動,雙臂上結實的肌肉鼓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沖出去。

在銀發男人如狼般狠厲的目光下,馬赫斯臉上淡笑自若,絲毫未將他的憤恨放在眼裡。

就在氣氛越發緊張的時刻,薑流雲忽然抬手,輕輕按在了凱厄斯的肩上。

阿開亞人的衣服僅是用一塊布披掛後固定,凱厄斯方才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也未整理,一邊肩膀便露在外邊。

銀發男人身體健壯又喜好狩獵打鬥,血氣十足,加之埃及的日照強烈,兩相疊加之下,體溫比以往更高一些。

而薑流雲成為吸血鬼後身體便沒了溫度,即使在太陽光下待了許久皮膚也未曾沾染半點暖意。

此刻他冰涼的手掌落到凱厄斯肩上,冷熱疊加之下,那股子涼意便仿佛沁入了皮/肉,驅散了體內的躁火,整個人仿佛恢復了清明。

但這清明也隻是一時的,等意識到貼在自己肩膀上的是異族青年白皙細嫩的掌心皮膚之後,凱厄斯呼吸一沉,隻覺得有另一股熱火在身體內竄流不停,燒得他全身直發熱。

薑流雲並未察覺到凱厄斯的異樣,隻以為對方過高的體味和忽然變沉的呼吸是因憤恨導致。

他一手按在銀發男人肩上,以防對方一時沖動便沖上去對馬赫斯動手,那樣的行為無疑是拿雞蛋碰石頭。

薑流雲並不想看到凱厄斯像雞蛋一樣碎裂的場景,相處三年,幾乎日日相對,他已然做不到像看待尋常人一般看待對方的消亡。

「他不是食物,」薑流雲抬眸看向微笑的馬赫斯,眉頭皺了皺,沉吟一下,略帶兩份猶疑的說出了對兩人關係的定義,「他是我的……朋友。」

聽到異族青年的話,馬赫斯的神情很明顯的愣了下。

馬赫斯自出生起就沒有離開過埃及這塊土地,埃及雖然是吸血鬼的起源地,但這裡的吸血鬼並不多,算上拉米亞和早就**而死的索貝克,數量也一直不超過十個。

埃及的吸血鬼數量如此之少,歸根在於當初的拉米亞更樂意於維持他們這一族群的唯一性和獨特地位——當然,她更願意稱呼自己和自己的追隨者為神明。

千年來,馬赫斯一直遵循著族群約定俗成的方式生活,保衛自己的領土,維持自己的神聖地位。

人類是口糧,是祭牲,是奴仆,卻絕不會是朋友。

數百年前鱷魚神索貝克之所以會走上死亡這條道路,歸根究底是因他愛上了人類女子,且並不打算將那女子轉變成自己的同類。

若那人類女子也成了吸血鬼,隻要她和索貝克一直在一起不分開,即使拉米亞再嫉妒也無法殺死她。

索貝克滅亡於自己的天真和不切實際的想望——人類的生命脆弱而短暫,縱然美好,但在外力的沖擊下,就仿佛風中的黃沙一般輕而易舉便會消逝。

馬赫斯心中似悲似諷的嘆息一聲,麵上卻沒有透露出自己的想法。

他淡笑著回望異族青年,「是嗎?我知道了。」

而聽到異族青年的話後,凱厄斯心內雖然不及馬赫斯來得復雜,卻也不遑多讓。

銀發男人既為了異族青年對自己的維護而心喜,卻又對對方隻用朋友來定義二人之間的關係而失落。

心神糾結間,體內的那股熱火便黯然降了下去。

薑流雲點點頭,轉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娜法蒂,「等我回神廟整理一番就跟你去底比斯。」

說是整理,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有了當初在克裡特島毫無準備的逃離和這次猝不及防被翡翠板傳送到埃及的經歷在前,薑流雲與薑思鈺都養成了習慣,重要的東西全都帶在身上,隨時都可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行程。

隻不過他如今還有一個蛇神的身份在,又承受了這個身份所帶來的諸多便宜和好處,遠行之前自然要同神廟知會一番,以免令神廟人員生出不必要的恐慌。

得到了異族青年的應允,娜法蒂麵上也不見有多大喜悅,隻平靜的點點頭。

眼見異族青年已然下定了決心要去底比斯,馬赫斯也不再多說,淡淡一笑,「那麼我就先走了,希望很快能再次見到你。」

話落,他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高高的紙莎草叢中。

馬赫斯一走,娜法蒂很明顯的放鬆了下來,對薑流雲道:「那麼,我就在這裡等你。」

薑流雲搖搖頭,「請你給我準備一艘船。」

尼羅河貫穿上下埃及,埃及的城鎮幾乎全是依臨尼羅河而建,乘船是埃及人最便捷的出行方式。

但對於吸血鬼而言,若不講究威嚴與尊榮的話,最便捷的出行方式自然是他們的雙腿。

娜法蒂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驚訝的看了一眼旁邊一大一小兩個人類,「你要帶著他們一起去底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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